沒有追擊那些潰散的敵人。
    當務之急是立刻轉移。
    澤亞收斂了周身過於耀眼的光輝，但那頭垂至腰際的雪白長發、熔金般的瞳孔、頭頂淡淡的光環，以及背後那雙無法收回的實體羽翼，依舊讓他看起來如同從聖典中走出的神話存在，與周圍血腥破敗的戰場格格不入。
    “立刻清理痕跡，前往城外三號據點。”澤亞開口，聲音似乎也多了一絲空靈和威嚴。
    他率先行動起來，羽翼輕振，速度極快卻悄無聲息地協助眾人處理戰場，將可能暴露行蹤的痕跡徹底抹除。
    一行人趁著夜色和城內的混亂，迅速而隱秘地撤離了鎏金城，抵達了位於城外山林中的北風秘密據點。
    直到進入相對安全的據點內部，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聚焦在了澤亞身上。
    白發如雪，金瞳璀璨，尤其是背後那雙收攏著的白色羽翼，以及頭頂那圈淡淡的光環，都散發著一種神聖的氣息。
    “哇…”米婭的貓眼睜得圓圓的，尾巴不自覺地好奇搖晃。
    愛麗絲則是直接上前，翠綠色的眼睛裏充滿了好奇，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澤亞翅膀根部的羽毛。
    “真實的觸感…”她喃喃自語，又忍不住好奇地輕輕拉了拉澤亞垂到腰際的雪白長發，“發質也變了…”
    澤亞還沒來得及反應，他手中的“聖裁”突然爆發出柔和的光芒。
    下一刻，一位金發金瞳、麵容精致、身著素白長裙的少女憑空出現，一把拍開了愛麗絲的手。
    “無禮！停下你褻瀆的行為！”
    少女——聖裁的劍靈，聲音清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將澤亞護在身後，金色的瞳孔不悅地瞪著愛麗絲。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澤亞本人。他沒想到聖裁在這個時候化形。
    “你是…”澤亞看著眼前這位散發著純淨神聖氣息的少女。
    少女立刻轉身，麵向澤亞，臉上的冰冷瞬間化為無比的虔誠與恭順，她微微屈膝行禮：
    “我是天堂之基底，規則之顯化，天堂聖劍‘聖裁，您可以稱我為‘珈百璃’。聖子殿下，您的光輝令我敬畏。”
    聖子殿下？這個稱呼讓眾人又是一愣。
    “珈百璃…”澤亞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問道，“我這個樣子…會持續多久？”
    珈百璃恭敬地回答：“回稟聖子殿下，尋常天使降臨，通常持續一個時辰左右。但您與聖光的親和度遠超尋常，具體會持續多久，我也無法斷言。”
    她看著澤亞周身那濃鬱到幾乎化為實質的聖光，眼中也閃過一絲困惑。
    然而，結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一天過去了。
    澤亞頂著這一頭飄逸白發、金色瞳孔、一對潔白羽翼和閃亮光環的形象，足足維持了一整天。
    期間無論他如何嚐試，都無法提前解除這個狀態。
    “噗嗤。”歐若拉終於忍不住，抱著肚子笑了起來，指著澤亞，“哈哈哈，鳥人！澤亞變成白毛鳥人了！還挺亮！”
    珈百璃立刻投去冰冷的目光：“放肆！不得對聖子殿下無禮！此乃神聖恩典之姿，豈容你這凡鐵嘲弄！”
    “哈？你說誰是凡鐵？！你這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歐若拉立刻炸毛，叉著腰飛起來和珈百璃對視。
    “粗鄙！無知！”
    “發光的！自大狂！”
    兩個劍靈眼看就要吵起來。
    這時，史爾特爾慢慢走到澤亞身邊，仰著頭，紅色的眼眸裏充滿了純粹的好奇，她小聲問：“哥哥…我能摸摸你的翅膀嗎？”
    澤亞看著史爾特爾單純的眼神，無奈地笑了笑，點了點頭：“可以。”
    史爾特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摸了摸那潔白的羽翼，手感柔軟而溫暖。她眨了眨眼，似乎覺得很舒服。
    一旁的珂賽特見狀，也湊了過來，無口的龍娘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裏的渴望很明顯。
    澤亞歎了口氣，對她也點了點頭。
    這下徹底開了頭。米婭早就按捺不住，也歡呼著湊上來：“我也要摸！看起來好軟！”
    愛麗絲雖然被珈百璃阻止過一次，但好奇心再次燃起，也忍不住伸出手：“真不可思議…”
    連莉莉安娜都帶著笑意，比爾也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澤亞看著圍過來的夥伴們，徹底無奈了，幹脆破罐子破摔：“……想摸就摸吧。”
    於是，威嚴神聖的“天使”被迫成為了團隊的公共展覽品，被好奇的隊友們輪流研究翅膀和長發。
    珈百璃站在一旁，看著這群“凡人”對聖子殿下“動手動腳”，精致的臉上寫滿了不讚同和些許惱火，卻又因為澤亞沒有反對而不好發作。
    澤亞注意到了她的情緒，主動對她說道：“沒關係，珈百璃。”
    他看向身邊嬉笑好奇的同伴們，目光溫和，“這些都是我的朋友。”
    珈百璃聞言，微微怔了一下，她看了看澤亞，又看了看那些雖然行為“褻瀆”卻並無惡意，反而與澤亞關係明顯親密無間的人們。
    最終，她眼中的冰冷和排斥稍稍融化了一些，雖然依舊板著小臉，但不再出聲阻止，隻是默默地守在澤亞身邊，仿佛在監督他們不要太過分。
    天使降臨的第一天，就在這般有些古怪又略顯溫馨的氛圍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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