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透過窗戶，將房間染上一層暖色調。
    詭異的午餐結束，澤亞鬆了口氣，一個下午沒發生其他尷尬的事。
    門鈴被按響。
    他起身開門，門外站著的景象讓他瞬間僵住，中午的尷尬感再次湧上心頭。
    隻見莉莉安娜和米婭並肩站著，但兩人身上穿著的，竟然是和昨天澤亞被迫穿的那套同款式的黑白女仆裝！
    莉莉安娜那身將她曼妙身材勾勒得恰到好處，紫發盤起，更添幾分成熟誘惑
    米婭則顯得嬌俏可愛，貓耳在女仆頭飾下不安分地動著，尾巴好奇地甩在身後。
    “晚上好，澤亞大人~”莉莉安娜笑靨如花，語氣帶著刻意拉長的，甜膩的尾音。
    “晚、晚上好！澤亞！”米婭的臉紅撲撲的，似乎有些害羞，但又努力挺起胸膛，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澤亞頓時汗顏，有種不祥的預感：“你、你們這是…？”
    “當然是來‘服務’你的呀！”
    莉莉安娜搶先一步，自然地挽住澤亞的左臂，將他往屋裏帶。
    “昨天辛苦你了，今天換我們來照顧你！”
    “沒錯沒錯！”
    米婭也立刻反應過來，不甘示弱地抱住澤亞的右臂
    “我們也想試試！”
    澤亞被兩人一左一右地“挾持”著回到客廳，按坐在餐桌旁的主位。他試圖掙紮：
    “等等，真的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
    然而，兩人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
    “澤亞大人想先吃什麽？我喂你~”莉莉安娜拿起一小塊精致的蛋糕，笑容嫵媚地遞到澤亞嘴邊。
    “先喝湯！先喝湯暖暖胃！”
    米婭則端著一碗香氣四溢的濃湯，勺子已經舀起一勺，吹了吹氣，也遞了過來。
    兩雙充滿期待的眼睛同時盯著他，兩種不同的食物香氣同時湧入鼻腔。
    澤亞看著左邊香甜的蛋糕，又看看右邊溫暖的湯勺，額頭冒出細汗。拒絕誰似乎都不太好，而且兩人那架勢根本不容他拒絕。
    “我…我自己…”
    “不行！”x2
    兩人異口同聲地打斷他，手臂又抱緊了些。
    最終，澤亞隻能硬著頭皮，極其尷尬地，左右開弓，接受了這份雙倍的“甜蜜”服務。
    他先是微微側頭吃下了莉莉安娜遞來的蛋糕，然後又趕緊轉頭喝下米婭喂過來的湯。
    “怎麽樣？好吃嗎？”莉莉安娜眨著眼問。
    “湯、湯好喝嗎？”米婭也急切地問。
    “…好吃。”
    “…好喝。”
    得到肯定的答複，兩人似乎更加起勁了。莉莉安娜開始細心地為他切割肉排，米婭則忙著給他倒飲品，擦嘴角雖然有點手忙腳亂。
    兩人仿佛在暗中較勁，看誰“服務”得更周到、更得澤亞的“歡心”。
    澤亞像個被擺弄的人偶，隻能被動地接受著這過於熱情和擁擠的投喂。
    他感覺自己臉頰發燙，全程幾乎不敢抬頭看旁邊其他人的反應。
    他能感覺到埃莉諾驚訝的目光、索菲亞玩味的輕笑、珈百璃不讚同的凝視，以及牆上歐若拉劍身那極力壓抑卻依舊傳來的細微震動。
    絕對是偷笑！
    這頓晚飯，吃得澤亞如坐針氈，身心俱疲。他終於深刻地體會到，有時候過於受歡迎的“服務”，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而莉莉安娜和米婭似乎完全沉浸在了這種“角色扮演”和奇怪的競爭中，樂此不疲。
    直到晚餐結束，澤亞才終於從兩人的“包圍圈”中解脫出來，長長地鬆了口氣，感覺比跟大主教打一架還累。
    而兩位“女仆”則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在評估對方剛才的表現，空氣中彌漫著無聲的硝煙味。
    ……
    夜幕深沉，房間內隻剩下壁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珂賽特赤著腳，啪嗒啪嗒地走到正準備回房休息的澤亞麵前，仰起頭，紅色的豎瞳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格外認真。
    “昨天，澤亞抱我。”她陳述道，語氣一如既往地平淡直接，“今天，我抱你。”
    說著，她就張開手臂，準備像昨晚一樣履行她的“公平”原則。
    澤亞看著眼前一臉理所當然的藍發龍娘，想起昨晚被當成人形抱枕的經曆，以及今天一整天的各種“驚喜”，頓時感到一陣頭疼和腰酸背痛。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抬手輕輕按在珂賽特的肩膀上，阻止了她撲過來的動作。
    “今晚…就算了吧，珂賽特。”澤亞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我想自己好好睡一覺。”
    珂賽特的動作頓住了。
    她看著澤亞臉上明顯的拒絕，紅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理解，隨即一種被違背約定的惱怒情緒湧了上來。
    雖然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周圍的氣壓似乎降低了一點。
    她收回手臂，盯著澤亞看了幾秒，然後撇開頭，丟下一句硬邦邦的話：
    “笨蛋澤亞。”
    說完，她不再看澤亞，轉身徑直走進了澤亞的房間，還故意把門關得稍微響了一點，以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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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亞看著關上的房門，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知道珂賽特的想法很簡單直接，但今天他確實需要一點個人的空間來消化這一整天的混亂。
    他揉了揉眉心，轉身走向客廳那張還算寬敞的沙發，決定今晚就在這將就一晚。
    躺在沙發上，身體的疲憊很快襲來，他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半夜時分。
    澤亞的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珂賽特探出頭，房間裏空無一人。
    她皺了皺眉，赤腳悄無聲息地走出來，在黑暗中敏銳地捕捉到了沙發上那個熟睡的身影。
    她走到沙發邊，低頭看著在沙發上蜷縮著睡著的澤亞，看了好一會兒。似乎確認他是真的睡著了，而不是故意躲著她。
    然後，她沒有試圖叫醒他，也沒有回房間。
    而是動作有些笨拙地，小心翼翼地也擠上了那張對於兩個人來說明顯過於狹窄的沙發。
    她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了澤亞的上方，腦袋枕著他的胸口，手臂和腿自然地搭在他身上，像是巨龍守護著自己的寶藏，又像是小孩子抱著最喜歡的玩偶，以一種極其霸道且令人窒息的姿勢，也很快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清晨，澤亞是被一種熟悉的壓迫感弄醒的。
    他一睜眼，就看到了胸口那顆藍色的腦袋，以及幾乎整個人趴在自己身上的珂賽特。
    他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想起昨晚的事情，看著珂賽特即使在睡夢中依舊微微蹙著眉，仿佛還在生悶氣的樣子，不由得無奈地笑了笑。
    他嚐試動了一下，發現珂賽特抱得死緊，根本掙脫不開。
    “唉…”澤亞歎了口氣，認命了。他知道，想讓這頭固執的幼龍鬆手是不可能的。
    他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盡量不吵醒她，然後雙臂用力，將趴在自己身上的珂賽特整個抱了起來。
    珂賽特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咂了咂嘴，往他懷裏蹭了蹭，抱得更緊了。
    澤亞抱著她，一步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過程中，懷裏的珂賽特似乎放鬆了點。
    隨即輕輕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他自己也躺了下來，準備再補個回籠覺。
    果然，剛一躺下，珂賽特就自動地滾了過來，手腳並用地重新纏了上來，仿佛昨晚的抗議和“笨蛋”宣言從未發生過。
    澤亞看著天花板，感受著身邊傳來的溫暖和輕微的呼吸聲，最終也隻是無奈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看來，想從這頭龍這裏要回一點個人空間，是任重而道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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