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的燈光柔和地映照著一張張熟悉的麵孔。
    莉莉安娜和米婭好不容易止住眼淚，但眼眶依舊泛紅。
    米婭緊緊抱著學姐，仿佛生怕這隻是個夢境。
    莉莉安娜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翻騰的心緒，目光掃過這些熟悉的麵孔：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不是……”
    “死了？”
    一個精靈男性輕笑著接話，隨手拋了拋手中的蘋果，“當時我們也以為死定了。”
    旁邊一個臉上帶著爪痕的炎魔青年咧嘴，露出尖牙：
    “誰知道眼睛一閉一睜，發現自己躺在張特別軟的床上，渾身疼得要死，但傷口居然都處理好了。”
    “是索娜莉雅陛下救了我。”
    塔莉婭輕聲說，指尖無意識地纏繞著一縷金發，“等我勉強能坐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從沒見過的房間裏。陛下就坐在旁邊，第一句話是…”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著那慵懶又刻薄的語調，“‘嘖，本事不大，送死的膽子倒是不小。’”
    帳篷裏響起一陣帶著懷念的笑聲。
    “我也差不多。”
    一個人類戰士摸了摸後腦勺，“醒過來就在個特別熱的池子裏泡著，旁邊站著蓋爾陛下。他抱著胳膊瞪著我，說：‘就你這點能耐，也配學人家當英雄？’”
    “對對對！”
    另一個矮個子的獸人少女興奮地插嘴，“我是被萊昂陛下撈回來的！等我傷好了能下地，陛下就把我們全叫到練武場，一個一個上去跟他過招。”
    她突然站直，粗著嗓子模仿萊昂那渾厚的聲音，還配上了手勢：
    “‘正手無力！反手不精！腳步鬆散！反應遲鈍！打架都不會還學別人逞英雄！’”
    她惟妙惟肖的模仿引來一片更大的笑聲，連莉莉安娜都忍不住彎了嘴角。
    那獸人少女繼續演著：
    “然後我就被陛下一腳踹下台子了！陛下還喊：‘下一個！’”
    帳篷裏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莉莉絲陛下那邊倒是沒挨罵。”
    一個耳朵尖尖的精靈青年笑著說，“就是傷好後，被扔到訓練場，讓一排神射手用沒有箭頭的箭射我們，美其名曰‘訓練感知和敏捷’。”
    “愛麗兒陛下直接把我丟進個籠子，裏麵關了隻大地高階的影狼，”一個人類女性聳聳肩，“說打贏了才能吃飯。”
    犬族學姐溫柔地摟著米婭的肩膀，補充道：“我們都差不多。傷好後，大人們用各自的方式‘教育’了我們一頓，然後就把我們丟來這邊了。”
    她揉了揉米婭的頭發，“其實想想，大人們說得對。我們當時……是有點太衝動了。活著，才能做更多事。”
    莉莉安娜終於徹底消化了這巨大的信息量，她靠在身後的支撐柱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嘴角扯出一個不知是哭還是笑的弧度：
    “……搞什麽嘛。虧我和米婭……還有大家，難過了那麽久。”
    米婭也從學姐懷裏抬起頭，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但臉上已經沒有了悲傷，隻剩下失而複得的巨大喜悅和一點點被隱瞞的小小委屈，她小聲嘟囔：
    “就是……學姐你們太壞了……”
    塔莉婭走過來，輕輕抱了抱莉莉安娜，聲音帶著歉意和溫暖：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眼睛都紅了，來，擦擦眼淚。”
    另一個“犧牲”的精靈少女拍了拍莉莉安娜的肩，遞過一個手帕。
    “不過看到你們都好好的，比什麽都強。”
    一個年長些的人類戰士笑著說。
    帳篷裏充滿了重逢的喜悅和釋然的氛圍。
    先前壓抑的悲傷被慶幸所取代，知道曾經的戰友並非逝去，而是在另一個戰場上繼續奮戰，這比任何安慰都更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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