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禍起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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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卒對王勃所講的曹達遭遇,坊間亦有所傳聞。曹達是王勃在京城長安向名中醫曹元學醫術之間認識的,曹達係曹元的侄子,因為悟性原因,醫術並不怎麽精進,但賴著曹元的名氣,他在京城少爺圈裏混的算得上風生水起。後王勃棄醫從政,到沛王府當侍讀兼編撰,在他的推薦之下,曹達成為了沛王府的日常保健醫,因為大病向來由曹元和太醫們來診治,曹達倒也輕鬆自在。
    此時的長安城,在盛世的光輝下,盡顯繁華與昌盛,朱雀大街每日裏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兩側店鋪林立,酒肆茶樓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曹達與王勃均來自外地,平日裏免不了結伴出遊。長安城裏那處全國最大的青樓——人間天堂,自然少不了他們的身影。
    因為在沛王府的特殊身份,王勃的品級雖然並未達到出入人間天堂的標準,可他仍然可以到這裏揮墨唱和,與這裏的姑娘們暢飲。有時王勃也會帶著曹達來到這裏,吟誦玩樂一番。
    漸漸他們得知,人間天堂,這座紙醉金迷的銷金窟,夜夜燈火輝煌,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樓內裝飾奢華至極,雕梁畫棟,綾羅綢緞裝飾著每一處角落。這裏銀子流動的聲響與速度絕非整個帝國別處可比。歌妓們各個爭芳鬥豔,美色絕倫,她們身著豔麗華服,或輕歌曼舞,或淺斟低唱,引得無數達官顯官流連忘返。作為年輕人,無論如何對這裏很難產生免疫力,即使有意把握自己,也很難對其有長久的抵抗力。這裏往往會給人提供無限的靈感,和巨大的機會。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人們知道這絕非等閑之輩開設,卻鮮有人知,其背後的真正主人是誰,人們隻知道這裏的老板叫豬達能,卻很少有人知道豬達能是豬悟能與卵二姐的私生子。
    豬達能身形肥胖,滿臉橫肉,把母親的柳葉眉下的細眼遺傳了下來,這讓他更顯得多幾分深藏不露的精明。在長安城裏,憑借著人間天堂,他已成為全國首富,並且結交了無數達官顯貴,勢力盤根錯節,尤其在父親豬悟能取經成功之後,這裏更成為達官顯貴們爭先恐後尋歡作樂之所,他們取了要這裏的陰柔,還要這裏的一分仙氣,畢竟在和美女在一起切磋生活經驗這方麵,這處青樓的最初開辦者豬悟能可謂是大家祖師爺級別的人物,他是大家逗風塵女子開心的學習典範。
    豬達能,現在成為名副其實的仙二代,他是生活在這人間的大仙。除了皇宮,他的轎子已經有資格橫著進任何人的府門。莫說長安城,全國任何一座衙門,即使不掛他的像,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也要在心中時刻給他留有一席之地,他們的升降,甚至是他們的生死,隻在他的唇齒與掌股之間。官吏們甚至斷言,用不了多久,長安城裏必須要為他樹立起一座可以流傳百世的豐碑,至少這座豐碑已在豬達能的心裏紮下根來。
    曹達與王勃成為人間天堂的翩翩少年,自然會引起這裏那些女孩子的注意。他們兩個都為人正直,雖身處官場,卻仍保持著醫者仁心。王勃因為侍讀沛王的緣故,主要精力不在醫學方麵,他隻是在閑暇之餘,和曹達共同來人間天堂時,和他討論一番,他也擔心曹達醫術不夠精進,有負沛王信任之恩。來幾次人間天堂之後,豬達能知道了曹達身份之後,決定請他做這裏的兼職醫師,這樣他也可以像王勃那樣,自由出入人間天堂。他和王勃一樣,來這裏,並非是為了沉迷聲色,王勃在這裏常常以詩會友,曹達則會這裏的歌妓防治花柳病,身為醫者,他不忍見她們受苦,便義務為她們提供各種谘詢和治療,久而久之,曹達與這裏的人熟絡起來。
    人間天堂的頭牌,名叫玉娘,生得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舉手投足間盡顯溫婉嫵媚,引得無數客人為她一擲千金。豬達能自然也對她極為看重,將她視為人間天堂的頂級搖錢樹。風流倜儻的曹達在與玉娘的交流過程中,漸漸產生了別樣的情愫。玉娘欣賞曹達的才華與正直,曹達也憐惜玉娘的身世與遭遇,兩人時常有無人處傾訴心聲。
    這一切,逃離不出精明的豬達能眼裏。他怎能容忍自己的搖錢樹被沛王府裏一位身無分文的官侍所覬覦,心中對曹達的恨意與日俱增。終於,在一次曹達與玉娘幽會之時,豬達能帶著手下闖了進去。
    “好你個曹達,竟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勾引我的人!”豬達能怒目圓睜,惡狠狠地說道。
    曹達毫不畏懼,鎮定地說道:“豬達能,玉娘並非哪個人的私物,她有自己的意願。我與她情同意合,你休要阻攔。”
    “情投意合?呸!在這人間天堂,有錢才是大爺,你不過是個小小的醫工,能給玉娘什麽?”豬達能冷笑道。
    兩個人爭吵不休,氣氛愈發緊張,玉娘躲在一旁不知如何勸解。豬達能率先動手,他把她推拽至身後,上前掄拳砸向曹達的麵門,他的想法本是用這種方式羞辱一番曹達,讓他再無臉麵出現在人間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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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達深知,如果這次退讓,他恐怕很難再與玉娘相見,他側身躲過豬達能的第一拳,兩個人隨即扭打在一起。曹達畢竟是一介文人,平素雖和叔叔曹元練過幾招幾式,終究不是豬達能的對手,一番激鬥之後,豬達能將他壓製在地,薅著他的頭發,狠狠地揍了他一頓。在自己的心上人麵前,他怎肯示弱,他抓住機會,把身旁的一個花瓶抄了起來,朝著豬達能的胖腦袋狠狠砸去。
    “砰”的一聲,豬達能應聲倒地,頭上鮮血直流,昏迷過去。
    曹達見闖下大禍,心中驚慌不已。他匆忙逃離人間天堂。玉娘看著昏迷不醒的豬達能,焦急萬分,她掩麵哭泣著跑出房間,幾個平時要好的姐妹紛紛上前抱住她,給她無聲安慰,那些嫉妒她的人則興災樂禍地湊了上來,邊看著倒在地上的豬達能邊七嘴八舌的議論不已。
    豬達能醒來後,咬牙切齒地發毒誓,要讓曹達付出代價,他帶著頭上的受傷“證據”,跑到刑部上下打點一番,買通刑部一位侍郎,誣陷曹達是沛王李賢同黨,意圖謀反。刑部接到舉報後,未經詳細調查,便下令捉拿曹達。沛王李賢聽說此事後,雖有心救他,奈何此時他也自身難保,已不敢插手此事。曹達無奈之下,隻得逃離長安,前往虢州避難。
    王勃原以為曹達隻是在京城和別人打了一架,並沒往心裏去,得知他被追拿的確切消息後,心急如焚,他不相信沛王會有謀反之心,曹達更不可能參與其中,他四處奔走,想要為曹達洗屈冤屈。令他想不到的是,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夜晚,曹達死在了他的住處,他也被虢州的同僚們擄進大牢,一頓大刑伺候之後,被判了斬監候,臨刑前的那段日子,成為了他們的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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