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妖怪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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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往西天靈山的路上,孫悟空一個筋鬥翻出數千裏,卻突然緩下了速度,在空中徐徐前行。他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百感交集。
往昔取經的艱難險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一幕接著一幕,像放電影一樣在他眼前不斷閃現。其中,豬八戒那動不動就嚷嚷著要散夥、摔耙子走人的場景尤為清晰。多少次,豬八戒吵著要回高老莊,師父總是耐心地哄勸,他和沙僧則在一旁極力安撫,一心隻為了讓取經隊伍完整地走到最後。
可如今,孫悟空心中卻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與失望。他得知豬八戒不僅對雲棧洞的過往念念不忘,還偷偷將雲棧洞辦了永久產權,登記在自己名下,甚至大肆進行豪華裝修。這要是傳出去,他們師徒四人曆經千辛萬苦、翻山越嶺、降妖除魔取來真經的功績,豈不是要被這呆子給毀於一旦?
就算太白金星隻是單純地想宣傳取經事跡,並無嘩眾取寵之心,可那些無孔不入的新聞官一旦深入挖掘,豬八戒這見不得人的秘密遲早會被曝光。到那時,師徒幾人的名聲必定一落千丈,原本的千古功勳,瞬間就會變成千夫所指,一夜之間淪為千古罪人。想到這裏,孫悟空滿心懊惱,怪自己太大意,竟被這呆子蒙騙了這麽久。當初在雲棧洞交手時,豬八戒那得意洋洋的自我介紹仿佛還在耳邊回響:“自小生來心性拙,貪閑愛懶無休歇。不曾養性與修真,混沌迷心熬日月。”看來這麽多年的磨礪,並沒有改變他好吃懶做、驕奢淫逸的本性,反而成了他炫耀的資本。
孫悟空越想越氣,突然一個轉身,朝著南贍部洲福陵郡的方向疾馳而去。他打算到福陵山雲棧洞放一把火,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呆子,讓他清醒清醒,別再肆意妄為。
不多時,孫悟空便來到了福陵山上空。他在空中盤旋幾圈,卻怎麽也找不到記憶中的雲棧洞。無奈之下,他隻好掏出豬八戒之前交給他的產權證,按照上麵標注的坐標,降落在福陵山東北角。
剛一落地,孫悟空就被什麽東西絆了個踉蹌。他心中納悶,暗自思忖:“莫不是俺老孫真的老了?還是說因為這糟心事,讓俺心煩意亂,連腿腳都不利索了?”低頭一看,隻見暮色中一排排酒箱沿著山角向遠處延伸,望不到盡頭。酒香和肉香混雜著飄來,讓他瞬間明白了為何在空中找不到雲棧洞——這裏早已麵目全非。
“這個淨壇使者,可真是享盡了榮華富貴啊!”孫悟空一邊嘟囔著,一邊沿著堆滿酒食的山路往山中走去。還沒到雲棧洞,就聽見裏麵傳來絲竹管弦之聲,夾雜著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轉過一個山角,孫悟空猛地停下腳步,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一座巨大無比的純金雕像矗立在眼前,高聳入雲。之前在空中時,他還以為是哪座山峰,現在才看清,這雕像竟是豬八戒。孫悟空又驚又怒,心想:“這呆子莫不是瘋了,竟弄出這般大的陣仗?”他縱身一躍,跳到雕像的嘴唇上,才發現自己還不及雕像上唇的三分之一大小。山風呼嘯而過,仿佛雕像正在打鼾。
孫悟空從雕像上跳下來,大聲喝道:“當值土地,給我出來!”
不一會兒,當值土地滿臉堆笑地跑了出來,嘴角還掛著沒擦幹淨的油漬。
孫悟空指著雕像,怒聲問道:“這雕像是怎麽回事?以前這裏不過是塊空地,何時建起了這玩意兒?”
土地趕忙施了一禮,恭敬地說道:“阿彌陀佛,回稟佛爺,這座雕像剛落成不久,前幾日才舉辦了落成典禮。您瞧,這典禮收到的名貴酒水綿延數十裏都放不下,其他的山珍海味更是多得數都數不清。實不相瞞,小神剛才還在享用美食,怠慢了佛爺,還請恕罪。”
“無妨,這些美食放久了壞了倒可惜,你多吃些也是應該的。”孫悟空壓了壓火氣說道。
“多謝佛爺寬宏大量。”
“別叫我佛爺,聽著怪別扭的,叫我大……”
“使不得,使不得!”土地連忙擺手,“一來小神沒那個膽子,二來此處有規定,不許再提大聖之類的稱呼,違者會被扔到後山喂豺狼虎豹。”
“這是為何?”孫悟空疑惑地問。
“因為當年大聖曾放火燒過此處,豬大帥聽著‘大聖’二字就不舒服。”
“那他現在在這兒嗎?”
“今天不在,但他時常過來。”
孫悟空從懷中掏出房屋契書,遞給土地辨認,問道:“這可是此處的契書?”
土地看了看,點頭道:“沒錯,是當地官府所發,怎麽會在您手裏?”
“那呆子把這兒賣給我了。”孫悟空隨口敷衍道。
“恭喜佛爺!”
“別叫我佛爺,以後叫我空心菜佛吧。”
土地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孫悟空看了看天色,說道:“天色已晚,這裏卻還這般熱鬧,讓人如何安歇?咱們去附近的高老莊走走,那兒總不會像這兒一樣烏煙瘴氣。”
土地卻歎了口氣,搖著頭說:“高老莊也變了,早已不是當年的模樣,已經沒啦。”
“什麽?高老莊沒啦!”孫悟空大驚失色,瞬間掏出金箍棒,怒目圓睜,“難道是有妖怪把高老莊給蕩平了?那妖怪在哪裏?快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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