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圍困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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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聚樓的雕花木門被猛地撞開,木屑飛濺中,一隊身著玄色勁裝的捕快魚貫而入,腰間的銅鈴隨著急促的步伐叮當作響,在這死寂的樓內顯得格外刺耳。為首那人麵容剛毅,正是天理院副院長王勃——此刻卻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
    “敖曌,莫怕!”王勃一眼便望見被按在酒桌旁的同僚,敖曌頸側那抹森然的碧光刺痛了他的眼。方才在天理院衙署,他與院長包拯對視三盞茶的功夫,終究按捺不住心頭的不安。奎木狼在二十八星宿中素以蠻橫聞名,向來不把天條律法放在眼裏,敖曌隻帶兩名捕快前去傳訊,簡直是羊入虎口。
    “拿下!”王勃一聲厲喝,玄色捕快們立刻結成陣型,手中鐵尺與腰刀同時出鞘,寒光在燭火下連成一片。可當他們看清奎木狼手中那柄抵在敖曌頸間的碧波斬妖劍時,腳步齊齊頓住——那劍刃已壓得皮肉微微凹陷,泛著淬了寒冰般的冷光。
    “誰敢動?”奎木狼的狼瞳裏布滿血絲,另一隻手死死攥著敖曌的衣襟,“這碧波劍認主,若是沾了主人的血,怕是要在你們天理院掀起滔天巨浪!”
    敖曌忽然輕輕咳嗽兩聲,聲音依舊平穩:“王勃,莫要衝動。”她頸側的劍刃又陷進半分,卻仍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仿佛被劫持的不是自己,“奎星君有話要講,不妨聽他說完。”
    王勃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卻不得不抬手示意捕快們退後三尺。他知道敖曌的性子,看似溫和實則比誰都剛烈,此刻這般說辭,定是在尋找脫身的契機。“奎木狼,”他沉聲道,右手按在腰間佩劍,“你可知劫持天理院命官是何等罪名?便是玉帝親至,也護不住你今日的所作所為!”
    “玉帝?”奎木狼忽然嗤笑出聲,笑聲裏滿是癲狂,“當年我在波月洞與百花羞私會,玉帝也不過是罰我閉門思過百年。如今不過是與舊友飲幾杯酒,你們天理院倒擺出天羅地網的陣仗,莫非這天條隻拿我們星宿開刀?”他猛地將敖曌往前一推,碧波劍險些劃破皮肉。
    酒桌旁的井木犴突然打了個寒噤。方才他見王勃帶來數十名捕快,已悄悄摸出袖中傳訊符——那是星宿之間緊急聯絡用的法器,朱砂繪製的星圖在符紙上一閃,化作一道流光衝破窗欞。他原是想找幾個相熟的星君來勸架,卻沒料到符紙在空中炸開的刹那,竟引來了漫天星輝。
    “轟隆——”星聚樓頂的琉璃瓦突然震顫,二十八道各色光華穿透雲層,如流星墜地般砸在樓前廣場。樓內眾人隻覺地麵搖晃,抬頭便見奎木狼的同僚們魚貫而入:角木蛟手持雙鐧,亢金龍挺著獨角,氐土貉腰間纏著鎖鏈……一個個星君身著星辰法袍,腰間懸掛著天庭敕封的令牌,頃刻間便將大堂兩側的立柱占得滿滿當當。
    “奎木狼!”畢月烏第一個衝到酒桌旁,見好友鬢發淩亂的模樣,當即怒視著王勃,“天理院辦事竟如此霸道?傳訊不成便要動武嗎?”
    奎木狼眼中閃過一絲哀求,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他知道此刻不是逞強的時候,二十八星宿同氣連枝,若今日折在天理院手裏,往後眾星官在三界之中再無立足之地。
    “諸位星君莫要誤會。”王勃向前半步,鐵尺在掌心重重一頓,“奎木狼劫持朝廷命官,按天條當斬立決。我等今日前來,隻為緝拿凶徒,與星宿體麵無關。”
    “體麵?”觜火猴突然冷笑,手中火尖槍往地麵一戳,青磚當即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當年孫行者大鬧天宮,打殺我二十八星宿多少兵將?如今他成了鬥戰勝佛,我們這些幸存者反倒要被天理院追責?”
    這話如火星落進油鍋,頓時引爆了眾星官的怒火。張月鹿將鹿角抵在身前,怒道:“便是玉帝也說過既往不咎,你們天理院憑什麽翻舊賬?”翼火蛇吐著信子,猩紅的眼眸掃過眾捕快:“今日誰敢動奎木狼一根毫毛,先問問我手中的蛇矛答不答應!”
    眨眼間,玄色捕快們已被星辰法袍圍成了鐵桶。王勃帶來的捕快雖訓練有素,此刻麵對二十八星宿的威壓,握著兵器的手也不禁微微發顫——那些可是在封神大戰中立過戰功的神明,便是天界天將也要讓三分,尋常捕快哪裏見過這等陣仗?
    “胡鬧!”敖曌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穿透了嘈雜的爭執。她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一張張或憤怒或焦急的星官麵孔,最終落在奎木狼緊握劍柄的手上,“二十八星宿鎮守南天門外的星象大陣,肩負三界氣運流轉之責,豈能因私怨擅動幹戈?”
    “私怨?”奎木狼猛地鬆開手,卻仍將碧波劍橫在敖曌胸前,“當年我與百花羞在波月洞潛心修行,是孫悟空那潑猴不分青紅皂白打上門來,毀我洞府,傷我部眾!此事天庭早已罰我閉門思過百年,如今天理院又要翻案,莫非是覺得天庭的判決不算數?”
    “天庭有天庭的律例,天理院有天理院的章程。”王勃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的卷宗,“去年中元節,你在西梁女國強奪百姓牲畜祭祀,此事有數十人證。若隻是陳年舊怨,天理院何必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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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百姓自願供奉!”奎木狼急得脖頸發紅,“西梁女國本就信奉星宿神明,每年此時都要獻祭——”
    “強取便是強取。”敖曌突然抬手按住頸側的劍刃,指尖在冰涼的金屬上輕輕敲擊,“天條載:神明不得幹涉凡間祭祀,更不得強索供奉。奎星君,你敢說那些百姓是心甘情願?”
    這話戳中了奎木狼的痛處,他猛地將頭轉向眾星官,聲音帶著哭腔:“諸位看看!他們便是這般羅織罪名!今日能拿我祭祀說事,明日便能挑你們巡查時的錯處!難道要讓我們二十八星宿個個都去天理院受審嗎?”
    角木蛟突然將雙鐧交叉橫在胸前:“王勃副院長,今日之事必須說個明白。要麽放了奎木狼,立下文書永不追究;要麽,便踩著我等的屍骨出去!”
    “對!立文書!”眾星官齊聲應和,手中兵器同時頓地,星聚樓的梁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井木犴趁機從懷中摸出紙筆,硯台裏的墨汁在靈力催動下自動凝聚:“隻要天理院寫下保證,承諾永不因私怨傳訊二十八星宿,今日之事便一筆勾銷。”
    王勃盯著那方硯台,怒火中燒。他身後的捕快們已將敖曌護在中間,鐵尺與星官們的兵器相距不過三尺,呼吸相聞間盡是火藥味。敖曌卻忽然輕笑一聲,抬手按住王勃的肩膀:“王兄稍安勿躁,我有話說。”
    “敖曌一一”勃急得額角冒汗,“這些星宿分明是抱團抗法,豈能——”
    話音未落,角木蛟已雙鐧互擊,金鐵交鳴之聲震得燭火搖曳:“休要多言!要麽立文書,要麽刀劍上見真章!”
    亢金龍挺著獨角往前半步,堅硬的鱗甲在火光下泛著冷光:“我等已退無可退,天理院若執意要拿奎木狼,便是與二十八星宿為敵!”
    星官們紛紛向前逼近,星辰法袍上的星圖亮起,二十八道星輝交織成網,將捕快們裹在中央。敖曌與王勃被圍在最裏層,能清晰看見畢月烏翅尖的銳爪、觜火猴槍尖的火星,還有奎木狼眼中那既憤怒又絕望的神色。捕快們的鐵尺已被星輝壓得微微彎曲,有人忍不住後退半步,陣型頓時露出一道縫隙。
    “看來今日,是善了不得了。”王勃緩緩拔出佩劍,劍在燭火下映出他緊繃的臉,“敖曌,護好自己。”
    敖曌沒有答話,隻是將手按在腰間的令牌上。她知道,此刻隻要有人再往前一步,這星聚樓內便會血流成河。而外麵的漫天星輝仍在匯聚,仿佛整個天庭的目光,都聚焦在這方寸之間的對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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