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就這點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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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麗坐在石凳上,把繡譜攤開,用鉛筆在原石上畫輪廓,陽光透過樹葉照在她臉上,睫毛投下淺淺的影子。
莫語看著這光景,突然覺得特別踏實——以前總覺得鬼市的老物件最讓人安心,現在才明白,人湊在一起忙活的樣子,比任何寶貝都讓人心裏有底。
雕到一半,影的手被刻刀劃了個口子,血珠滴在翡翠上,紅得刺眼。“沒事沒事,”他往嘴裏吮了吮,“小口子,不礙事。”
蘇麗趕緊跑去拿創可貼,金梅從兜裏掏出個小瓷瓶,往他傷口上倒了點粉末:“這是海邊帶來的止血藥,比創可貼管用。”
影齜牙咧嘴地說:“還是金梅你靠譜,比莫語強,他就知道瞅著笑。”
莫語笑著踹了他一腳:“你少貧,趕緊雕,天黑前得弄完一個。”
第一個玉佩雕好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翡翠被砂輪磨得光溜溜的,葉子形狀的輪廓裏,盤金繡的紋路彎彎曲曲,像條小蛇蜷在裏麵。影舉著玉佩往太陽底下照,綠光透過紋路映在地上,晃得人眼睛發花。
“成了!”他把玉佩往莫語手裏塞,“給你,你是頭一個。”
莫語接過來,觸手冰涼,卻奇異地讓人安心。他把玉佩揣進兜裏,正好貼著心口,像塊小冰塊鎮著,踏實得很。
接下來幾天,幾個人接著雕玉佩,蘇麗的公司也沒耽誤,新設計的項鏈樣品寄來了,盤金繡的蘭花配著銀扣,比想象中還好看。她戴著項鏈去參加珠寶展,回來時手裏攥著厚厚一遝訂單,笑得嘴都合不攏。
“都說這蘭花繡得有靈氣,”蘇麗把訂單往桌上一拍,“還問我從哪兒找的繡譜,我說是祖傳的,他們都羨慕壞了。”
“那是,”影正給玉佩拋光,“咱們蘇總設計的東西,能差嗎?”
金梅突然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個快遞盒:“我朋友寄的東西到了。”打開一看,是台小巧的監控器,還有幾個微型報警器,“這監控能連手機,院子裏安兩個,胡同口安一個,誰來了都能看見。”
莫語接過監控器擺弄:“這玩意兒比影那破監控強多了。”
“你才破!”影不服氣,“我那監控去年還抓著個偷自行車的呢!”
院子裏又吵吵嚷嚷起來,老李蹲在旁邊看他們安監控,突然說:“等過陣子安穩了,我請你們去我老家玩,那兒有山有水,比城裏清淨。”
“好啊!”蘇麗拍手,“我還從沒去過山裏呢。”
“去山裏得帶點鹵味,”影趕緊接話,“我多鹵點雞爪子,路上啃。”
金梅白他一眼:“你就知道吃,山裏有野果子,比你那雞爪子好吃。”
莫語看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突然覺得,那些所謂的“天堂殺手”,早就被忘到腦後了。日子裏的熱鬧勁兒,像團火似的,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陰影全燒沒了。
晚上吃飯時,蘇麗把雕好的玉佩分給每個人,連老李都有一個。“戴著這個,就像咱們都在身邊似的。”她把自己的玉佩係在脖子上,貼著鎖骨,涼絲絲的。
金梅舉起酒杯:“來,走一個,祝咱們以後平平安安,多賺點錢,少惹點事。”
“少惹事是肯定的,”莫語笑著碰杯,“但誰要是不長眼來惹咱們,也別想好過。”
影嘴裏塞滿了肉,含混不清地說:“對!有咱們這幾塊玉佩鎮著,啥妖魔鬼怪都不敢來!”
窗外的月亮又圓又亮,照得院子裏跟白天似的。莫語摸了摸兜裏的玉佩,冰涼的觸感透過布料傳過來,心裏卻暖烘烘的。他知道,以後的日子可能還會有風浪,但隻要身邊這幾個人在,手裏的玉佩在,就啥都不用怕。
畢竟,人湊在一起,心就齊了;心齊了,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白無常從警局出來那天,天陰得像要塌下來。他左臉的疤被硫磺粉燒得結了層黑痂,走路一瘸一拐的——金梅那下鋼筋沒白掄,膝蓋骨裂了道縫,醫生說至少得養仨月。
“媽的,等著。”他啐了口帶血的唾沫,攔了輛三輪車往舊工業區蹬,後座捆著個鼓鼓囊囊的麻袋,裏麵是他托人從黑市弄來的家夥:兩把生鏽的鋼管,還有半瓶沒用完的迷魂煙。
胡同口的張叔正蹲在牆根抽煙,見他過來,眼皮都沒抬——這老頭精著呢,知道來者不善,悄悄摸出藏在袖管裏的銅鑼,手指頭在鑼麵上搭著,隨時準備敲。
白無常沒理他,徑直往莫語家院門口湊。
院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影的大嗓門:“金梅你這牌打得也太臭了,出對三啊!”
“要你管,”金梅的聲音帶著不耐煩,“再叨叨把你鹵味攤子砸了。”
白無常咧嘴笑了,露出顆黃牙。他從麻袋裏摸出迷魂煙,拔開瓶塞就往門縫裏倒,煙跟細線似的往裏鑽,帶著股甜膩膩的杏仁味。
“差不多了。”他等了兩分鍾,估摸著裏麵的人該暈了,抬腳就往門上踹。沒成想門是虛掩的,他一腳踏空,“撲通”摔了個狗吃屎,麻袋裏的鋼管“哐當”滾出來。
院裏的笑聲戛然而止。金梅的聲音冷得像冰:“白無常?你這是趕著投胎?”
白無常爬起來,見金梅正站在台階上,手裏攥著根晾衣繩,影舉著個小馬紮,莫語擋在蘇麗身前,手裏的短刀閃著光。他愣了愣——這煙咋沒起作用?
“你那破煙早過期了。”影舉著馬紮往前湊了兩步,“昨天老李剛給我們送來艾草,就防你這號耍陰的!”
院裏果然飄著股艾草味,把迷魂煙的甜膩氣衝得幹幹淨淨。白無常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抓起地上的鋼管就往金梅身上掄:“小娘們,老子廢了你!”
金梅側身躲開,手裏的晾衣繩“嗖”地甩出去,正纏在他手腕上。她往回一拽,白無常手裏的鋼管“當啷”掉在地上,疼得他嗷嗷叫。
“就這點能耐?”金梅踩著他的手背,往他傷腿的膝蓋上踹了一腳。白無常像條蛆似的在地上扭,左臉的痂都裂開了,滲出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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