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你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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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傍晚,阿力正幫著影收攤,突然指著胡同口說:“那不是……趙哥嗎?”
    影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隻見個瘸腿的男人往這邊挪,褲腿上還沾著泥,看著挺狼狽。阿力的臉一下子白了,往影身後躲:“他是以前團夥裏的,最不是東西,總欺負人。”
    趙哥也看見他們了,眼睛一亮,一瘸一拐地湊過來:“阿力?可算找著你了!頭兒讓我來問你,那批料子藏哪兒了?”
    “我不知道!”阿力的聲音發顫,“我早就跟你們沒關係了!”
    “沒關係?”趙哥嗤笑一聲,伸手就去拽阿力,“當初你可是親手把料子運走的,現在想撇清?門兒都沒有!”
    影一把打開他的手:“幹什麽?光天化日搶人啊?”
    “你誰啊?”趙哥瞪著影,“這兒沒你的事,滾開!”他突然從懷裏掏出把折疊刀,“阿力,識相點就跟我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街坊們聽見動靜又圍了過來,張叔舉著鑼錘,王嬸拎著菜籃子,李大爺的獵槍又扛上了肩。趙哥看著這陣仗,刀舉在半空不敢動了:“你們……你們想幹什麽?”
    “幹什麽?”金梅從人群裏走出來,手裏轉著顆鐵球,“在平安胡同撒野,問過我們了嗎?”
    趙哥的腿突然抖起來,估計是認出金梅了——上次被她劃膝蓋的黑風衣裏,就有個是他拜把子兄弟。“我……我就是來找人的……”
    “找什麽人?”影往前湊了兩步,“找揍嗎?”
    正僵持著,阿力突然從影身後站出來,雖然還在抖,聲音卻挺硬:“趙哥,料子早被警察沒收了,你別再找了。以前的事是我不對,但我現在隻想好好過日子,你再逼我,我就去報警!”
    趙哥愣了愣,大概沒見過阿力這麽硬氣的樣子。金梅趁機往他瘸腿上踹了一腳:“還不快滾?再敢來,讓你另一條腿也瘸了!”
    趙哥疼得嗷嗷叫,捂著腿一瘸一拐地跑了,邊跑邊喊:“你們等著!”
    影剛想追,被阿力拉住:“別追了影哥,他就是個跑腿的,不值得。”阿力的眼圈有點紅,“謝謝你們……”
    “謝啥?”影把他往雜貨鋪裏拽,“進來喝碗熱湯,嚇著了吧?”
    那天晚上,阿力在影的鋪子裏待到後半夜,說了不少以前的事。原來他是被家裏逼的,父親重病需要錢,才被趙哥騙進了團夥,心裏一直憋著股勁兒想重新做人。
    “我就想好好雕玉,”阿力喝著湯,眼淚掉在碗裏,“我師父以前說,玉是有靈性的,得用心待它,不能沾髒東西。”
    莫語拍著他的背:“以後好好幹,沒人能再逼你。”
    金梅突然說:“我海邊有個朋友開玉雕廠,等你手藝再精進點,我介紹你去那兒,比在這兒有前途。”
    阿力猛地抬頭,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
    “金梅說話向來算數。”影往他碗裏夾了塊排骨,“但你得答應我們,不管到哪兒,都得走正道。”
    “我答應!”阿力使勁點頭,把碗裏的湯喝得幹幹淨淨。
    沒過多久,阿力真就跟著金梅的朋友去了海邊。走那天,他給每個人都雕了件小禮物:給影雕了個擀麵杖形狀的玉佩,給金梅雕了把迷你短刀,給莫語和蘇麗雕了對合在一起的蘭花,缺口處用金粉補得嚴絲合縫。
    “我會回來的!”阿力背著工具箱站在胡同口,眼圈紅紅的,“等我賺了錢,就回來給街坊們雕套平安鎖!”
    影揮著擀麵杖喊:“別忘了給我帶點海鮮!我給你鹵著吃!”
    金梅白了他一眼,往阿力手裏塞了個布包:“裏麵是硫磺粉,路上要是遇見不三不四的,就撒他們臉上。”
    阿力笑著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蘇麗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說:“你看,咱們這胡同,還挺能改造人的。”
    “那是,”莫語摟住她的肩,“咱們這兒的熱乎氣,能把冰都捂化了。”
    秋末的時候,阿力寄來個大包裹,裏麵是箱新鮮的海蠣子,還有封信,說他在玉雕廠做得挺好,老板很看重他,還說過年就回來,給大家帶禮物。
    影把海蠣子倒進鹵鍋,笑得合不攏嘴:“這小子,還真記著給我帶海鮮。”
    金梅蹲在旁邊看他擺弄,突然說:“等阿力回來,讓他給‘平安胡同’的牌子也雕個玉的,比現在這木頭的氣派。”
    “好主意!”影舉雙手讚成,“再讓他雕個鹵鍋,掛在我鋪子門口,保準招財!”
    蘇麗靠在莫語懷裏,看著院裏的石榴樹——今年結了三個石榴,紅彤彤的掛在枝頭,像盞盞小燈籠。她突然想起阿力雕的那對蘭花玉佩,現在正掛在床頭,夜裏月光照進來,金粉閃著光,暖烘烘的。
    莫語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輕聲說:“等開春,咱們再種點蘭花吧,阿力回來就能看見。”
    “嗯。”蘇麗點點頭,往他懷裏鑽了鑽。
    胡同裏的風有點涼,卻吹不散雜貨鋪飄來的鹵味香,也吹不散院裏的笑聲。莫語知道,不管是阿力,還是以前那些犯過錯的人,隻要心裏還存著點念想,願意往正道上走,平安胡同的門,就永遠為他們敞開著。
    就像那鍋老鹵,不管加多少新料,熬多久,最底子裏的那股熱乎氣,從來都沒變過。
    阿力寄來的海蠣子被影鹵得噴香,街坊們圍著雜貨鋪的小桌,吸溜吸溜吃得滿嘴是油。張叔嘬著殼子說:“這海貨就是鮮,比咱這兒的河蚌強多了。”
    “那是,”影得意地給每個人續上酒,“等開春讓阿力多寄點,我給你們做鹵鮑魚,那味兒才叫絕。”
    金梅正用牙簽挑海蠣子肉,聞言白他一眼:“就知道吃,阿力在那邊好好幹活,別總惦記著讓他寄東西。”話雖這麽說,她挑出來的肉全往蘇麗碗裏放——知道蘇麗愛吃這口。
    轉眼到了冬天,第一場雪下得比往年早。影的雜貨鋪裏生了個鐵爐子,街坊們又湊在這兒烤火,李大爺抱著他的老獵槍,正給孩子們講當年打兔子的故事,說得唾沫星子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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