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萬馬齊喑!王牌騎兵的活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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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承柱的吼聲未落,懸崖兩側數十個炮位同時噴出火光。
    數十枚炮彈拖著尖銳的呼嘯,撕開空氣,在空中劃出數十道灰色的弧線,
    朝著狼牙穀內擁擠的日軍騎兵隊列砸去。
    穀口,衝在最前麵的日軍騎兵突然感覺馬蹄被一股巨力猛地一拽。
    高速奔馳的戰馬瞬間失去平衡,前腿彎折,巨大的頭顱狠狠砸向地麵。
    馬背上的騎兵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巨大的慣性拋了出去,在空中翻滾著,撞在前麵的岩石上,發出一聲悶響。
    一匹馬倒下,就像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後麵的馬匹收不住速度,狠狠撞上前方的混亂,
    更多的絆馬索被觸發,繃緊的繩索割進馬腿的皮肉。
    淒厲的馬鳴聲,骨骼斷裂的脆響,人的慘叫聲,瞬間在狹窄的穀口交織成一片。
    不過眨眼功夫,黑島聯隊引以為傲的鋒矢陣型,
    就在穀口撞成了一團蠕動的、由血肉和鋼鐵組成的爛泥。
    也就在此時,第一波炮彈到了。
    炮彈精準地落入擁擠的人馬堆中。
    “轟!轟!轟!”
    爆炸的氣浪掀起泥土與碎石,夾雜著無數鋼珠,向四周席卷。
    一個剛剛從馬下爬出的日軍騎兵,身體被衝擊波拋起,還在半空,就被無數鋼三珠打成了篩子。
    爆炸點周圍的十幾名騎兵,連同他們的坐騎,瞬間被撕成碎片。
    鮮血和殘肢飛上天空,又如同雨點般落下。
    黑島森田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他目睹著自己的先頭部隊在瞬間融化。
    他拔出指揮刀,臉上肌肉扭曲,嘶吼著下達命令。
    “隱蔽!尋找掩體!快!”
    一個副官策馬衝到他的身邊,聲音裏帶著哭腔。
    “閣下!沒有地方!我們被堵住了,前進不了,也退不出去!”
    黑島森田扭頭看向穀口,退路已經被一張從地下彈起的巨大鋼絲網徹底封死。
    幾個試圖調轉馬頭的騎兵連人帶馬撞在網上,鋒利的鋼絲瞬間將他們切割成數塊,血肉模糊地掛在網上。
    這裏是絕地。
    懸崖上的炮兵陣地,王承柱的炮兵們已經打瘋了。
    他們根本不需要精確瞄準。
    賈栩在戰前,已經讓工兵用石灰在穀底的地麵上,劃分出了數十個網格,並為每一個網格都標注了精確的射擊諸元。
    炮兵們要做的,隻是機械地執行命令。
    “一號區域,急速射!”
    “二號區域,三發覆蓋!”
    “裝彈!”
    “放!”
    炮手們兩人一組,一人負責調整炮口角度,一人負責填裝炮彈。
    他們脫掉了上衣,露出古銅色的肌肉,汗水順著脊背往下淌。
    一個年輕的炮手,因為太過興奮,手被滾燙的炮管燙了一下,他隻是咧了咧嘴,抓起下一枚炮彈,又塞了進去。
    “打!給老子狠狠地打!”
    王承柱揮舞著手臂,聲音已經喊得沙啞。
    “讓這幫狗日的嚐嚐炮彈!把咱們的子彈錢都給老子掙回來!”
    一枚又一枚的炮彈飛入狼牙穀。
    整個山穀都在顫抖,爆炸聲連成一片,震得人耳膜發痛。
    穀內的黑島聯隊徹底崩潰。
    組織和指揮已經蕩然無存。
    士兵們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卻發現無論躲到哪裏,下一秒都可能有炮彈在身邊炸開。
    一個日軍軍曹躲在一匹死馬的後麵,他剛探出頭,一枚炮彈就在他頭頂炸開,衝擊波直接掀飛了他的頭蓋骨。
    兩名騎兵擠在一塊岩石的縫隙裏,一枚炮彈落在他們腳邊,爆炸把兩人連同岩石一起炸成了粉末。
    戰馬在爆炸和火焰中悲鳴,拖著受傷的身體亂跑,又踩踏在自己人的身上。
    日軍引以為傲的機動性,在擁擠的穀內變成了致命的催命符。
    他們擠在一起,成了迫擊炮最完美的活靶子。
    黑島森田的坐騎在一次臨近的爆炸中被掀翻,他本人也被甩了出去,頭盔滾落到一邊。
    他掙紮著爬起來,臉上滿是黑灰和血汙。
    他看著眼前如同煉獄般的景象,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精銳騎兵像牲畜一樣被屠宰。
    他的耳朵裏全是爆炸聲和慘叫聲,什麽都聽不見。
    他張開嘴,似乎想喊些什麽,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又一輪炮彈襲來。
    黑島森田的身體,被爆炸的火光徹底吞沒。
    炮擊持續了不到十分鍾,然後突然停了下來。
    不是仁慈,而是炮管已經打得發紅,需要短暫的冷卻。
    狼牙穀內,安靜了下來。
    之前震耳欲聾的喧囂,讓此刻的死寂顯得格外詭異。
    硝煙慢慢散去,露出了穀底的景象。
    地麵像是被巨獸犁過一遍,到處都是彈坑和焦黑的痕跡。
    燒焦的戰馬屍體和殘缺不全的人類肢體混雜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硝煙味和皮肉燒焦的味道,令人作嘔。
    幾處燃起的大火,舔舐著地上的屍體,發出“劈啪”的聲響。
    整個黑島聯隊,上千人的精銳騎兵,在踏入狼牙穀的片刻之內,就已名存實亡。
    賈栩的指揮所裏,一名觀察員放下了望遠鏡,拿起步話機,聲音有些發幹。
    “報告參謀長,穀內已無成建製的抵抗。”
    賈栩的聲音從步話機裏傳來,依舊平靜。
    “收到。”
    炮火停歇的間隙。
    在狼牙穀另一側的山坡上,孫德勝一直舉著望遠鏡。
    他看完了整場屠殺。
    他看到那些曾經追得自己上天無路的東洋馬,是如何在炮火中變成一堆堆碎肉。
    他看到那些驕傲的帝國騎兵,是如何在絕望中被炸成漫天血雨。
    他身後的騎兵連戰士們,也都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山風吹過,帶著穀底的血腥氣。
    一個年輕的戰士忍不住,彎下腰幹嘔起來。
    孫德勝緩緩放下了望遠鏡。
    他的雙眼赤紅,握著馬刀刀柄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作為一名騎兵,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剛才發生的那一幕意味著什麽。
    那是一個兵種的集體死亡。
    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馬刀,刀鋒在夕陽下閃著冷光。
    他沒有回頭,聲音沙啞,卻傳遍了整個山坡。
    “弟兄們。”
    所有騎兵連的戰士都翻身上馬,挺直了腰杆,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們連長的背影。
    孫德勝的馬刀,指向了下方那片冒著黑煙的死亡之穀。
    “該我們,去送他們最後一程了。”
    “騎兵連!”
    他猛地一夾馬腹,坐騎“黑風”發出一聲長嘶。
    “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