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手起刀落,塔頂無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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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場外圍,半人高的灌木叢後頭。
    段鵬抬手,在自己脖子前一橫。
    月光下,他的眼神能殺人。
    身後五個臉上塗滿油彩的特戰隊員,齊刷刷伏低,貼著地皮,一下子沒了蹤影。
    一個隊員從包裏摸出一卷黑繩和一個三爪鉤。鉤尖上一點寒芒,一閃而過。
    段鵬沒回頭,自個兒先往前爬。
    他整個人貼著冰涼的地麵,一點點往前蹭,每次挪動的距離都不大。
    他像條沒骨頭的蛇,沒弄出半點動靜,連身下的草都沒怎麽壓倒。
    幾十米的路,他硬是花了三分鍾才摸到一個沙袋掩體後頭。
    沙袋縫裏,能看見一個斜靠著的鬼子哨兵。
    那家夥正懶洋洋地打哈欠,槍靠在肩上,嘴裏叼的煙屁股一明一暗。
    段鵬一動不動,連氣都憋住了。
    他就那麽趴了十幾秒,直到那個哨兵徹底鬆懈下來,哼起了不成調的歌。
    就是現在!
    段鵬從掩體後頭猛地竄了出去。
    哨兵還沒反應過來,左臂就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那家夥剛張開的嘴立馬憋了回去。
    與此同時,段鵬右手的短刀順勢從後頸捅進去,幹淨利落地切斷了頸骨。
    “咯……”
    鬼子渾身一抽,想喊,喉嚨裏隻發出漏風的聲響。
    他全身的力氣瞬間就沒了。
    段鵬穩穩扶住軟下去的屍體,悄悄放倒在沙袋後。
    熱血順著刀上的血槽流出來,一滴都沒灑在地上。
    他拔出刀,在鬼子軍服上蹭幹淨,順手抄起對方的軍帽,蓋在那張死不瞑目的臉上。
    幹完這些,他朝後方比了個“安全”的手勢。
    黑暗裏,五條人影悄沒聲地跟了上來,落地沒一點聲音。
    兩個隊員分頭行動,摸到一座十五米高的瞭望塔底下。
    一個隊員紮穩馬步,雙手往膝蓋上一搭,給同伴當人梯。
    另一個二話不說,踩著同伴的肩膀借力一蹬,手指扒住磚縫,整個人貼著牆往上爬。
    爬到一半,底下的人把那個三爪鉤甩了上去。
    爪鉤沒發出一點聲響,準準地勾住了塔頂的欄杆。
    繩子繃緊時,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嗡”聲。
    攀爬的隊員立馬停下,側著耳朵聽了聽塔頂的動靜,確定沒人發現。
    他立刻打手勢,底下的人跟著繩子往上爬。
    他們動作比貓還輕,十五秒後,兩人就摸到了塔頂平台邊上。
    塔頂,兩個鬼子哨兵正背靠背地抽煙,壓根沒發現死神已經摸到了屁股後麵。
    其中一個正壓著嗓子吹牛,講他在太原城裏搞過的女人,笑聲又髒又難聽。
    “我跟你說,那個叫春子的,那腰……”
    他的話沒能講完。
    一個特戰隊員悄悄翻上平台,手裏一塊浸了乙醚的毛巾猛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另一隻手像鐵鉗一樣按住他的後腦勺,讓他動彈不得。
    “唔!唔唔!”
    那哨兵手刨腳蹬,拚命掙紮,卻喊不出聲。
    沒幾下,他就沒了力氣,軟了下去。
    隊員扶著他,讓他靠在欄杆上,遠遠看著,跟睡著了沒兩樣。
    另一個哨兵察覺不對,剛一扭頭,脖子就被一隻大手掐住,人被往後一拖。
    一把刀子已經從他肋骨縫裏紮進了心髒。
    他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斷了氣。
    與此同時,機場另一頭。
    通訊室外,另外兩個隊員撬開了一塊地上的鐵蓋子。
    蓋子下頭,是一根拇指粗的黑色電纜,連著太原的鬼子指揮部。
    他們掏出一個王承柱特製的瓶子,小心地擰開。
    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飄了出來。
    他們把瓶裏的液體,慢慢倒在電纜接頭的地方。
    “滋滋”的白煙冒起,那層結實的橡膠皮跟熱刀子切黃油似的,迅速化開,露出了裏頭的銅線。
    不到十秒鍾,銅線也被腐蝕得幹幹淨淨。
    機場對外聯絡的神經,就這麽斷了。
    段鵬的身影出現在機場的大探照燈底下。
    他沒砸那玩意兒,而是掏出個扳手,按賈栩說的,擰鬆了燈座下一個控製轉速的螺栓。
    他心裏還記著賈栩的話:“讓它轉慢點,比平時慢個五秒就行。咱們不要天黑,要的是能算準的死角。”
    螺栓擰鬆了兩圈半,段鵬又拿油布把扳手留下的印子擦掉。
    機場裏,一個帶隊巡邏的鬼子小隊長覺得頭頂的燈光掃得慢了。
    他抬頭瞅了一眼,有點納悶,但隻當是機器老了,罵了句“該死的後勤”,就帶著人繼續走了。
    最後一組隊員,已經摸到了軍犬籠子邊上。
    幾塊摻了強效安眠藥的肉幹,被扔了進去。
    那幾條平時凶得要死的狼狗,聞了聞就忍不住大口吃了起來。
    大部分很快就哼唧著倒下了,打起了呼嚕。
    但有一條最壯的,晃悠了幾下,突然警覺地低吼了一聲。
    這聲吼,在夜裏傳出去老遠。
    幾乎就在狗叫的同時,一直埋伏在附近的段鵬瞬間拔出了腰上的消音手槍。
    他沒半點猶豫,抬手,瞄準,開槍。
    動作一氣嗬成。
    槍聲被壓成一聲“噗”的悶響,一下子就沒了。
    那條剛想繼續叫的狼狗,腦袋上多了個窟窿,身子一僵,栽倒在籠子裏。熱血從傷口滲出來,染紅了身下的幹草。
    危機解除。
    段鵬上了已經清幹淨的瞭望塔。
    他確認所有釘子都拔掉了,整個機場外圍的防線,在鬼子還沒察覺的時候,已經成了個空殼。
    他拿起手電,對著兩公裏外賈栩的山坡方向,閃了三短一長。
    山坡上,一直舉著望遠鏡的賈栩,清楚地看到了那道光。
    他放下望遠鏡,臉上沒什麽表情。
    賈栩轉向身邊早就等得不耐煩的李雲龍,平靜地說。
    “眼睛和耳朵都沒了,可以上主菜了。”
    李雲龍興奮地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那雙眼睛在夜裏亮得嚇人。
    他猛地回頭,對著已經準備好的騎兵營壓著嗓子吼道。
    “都給老子把馬嚼子套牢了!準備衝鋒!”
    賈栩沒管李雲龍,他轉向另一邊的王承柱,語氣平淡得像在下達一個普通命令。
    “炮兵排,按預定坐標,第一輪,煙幕彈覆蓋。”
    他停了一下,補充道:“裝藥減半,要準頭。”
    王承柱重重一點頭,眼裏全是憋著的一股勁。
    他轉身跑回炮兵陣地,對著已經調好炮口的炮手們低吼。
    “一號目標區,方位角二百七,仰角十二度,全員準備!”
    他猛地一揮手。
    “放!”
    數枚煙幕彈拖著尖嘯,撕開夜空,準準地砸在機場兵營和機庫之間的空地上。
    濃煙滾滾,跟決了口的河水一樣,瞬間就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