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讓田蜜本就毫無血色的臉，又白了幾分。
    回家？
    【彈幕“我腚最紅”：哈哈哈哈！看給這妞嚇得！主播，你這表情管理太到位了，那理所當然的壓迫感！】
    【彈幕“智腦核心的小念頭”：從女方眼神以及微表情可以寫下以下劇情，跟從主播回家後，剛進屋門，小方方獸性大發……】
    【彈幕“蒙麵大嬸”：你這小念頭挺長的啊，都快寫成小說了，屏幕都被你占滿了！智腦核心的小念頭】
    門外的安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心中剛對這家夥升起的感激瞬間被踹飛。
    讓你照顧不是讓你嚇唬！
    會不會說人話！
    他連忙一步跨進門，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田蜜同誌，你別怕，方老板我認識，他……他就是熱心腸，人絕對是好人！”
    方東來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溫和地笑了笑。
    “放心，我不是壞人。我家還有我女朋友，和幾個朋友，很安全。”
    他的眼神太過幹淨，聲音也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
    田蜜猶豫了許久，看了一眼安沈和懷中熟睡的女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她已經無處可去。
    或許，跟一個瘋了的好人，是她眼下唯一的選擇。
    離開派出所，夜色已深。
    這裏距離他所租住的房子並不算太遠，方東來抱著小女孩妞妞，身形挺拔，走在前麵。
    田蜜像個影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
    方東來的意識中，天網係統提供的十幾個監控畫麵正平穩運行著，那些高危目標暫時都還安全。
    十多分鍾後，方東來帶著田蜜母女來到了自家門外。
    掏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我回來了。”
    客廳裏燈火通明，曲曉亞、李右、孫越、張左、嶽大嘴，五個人卻直挺挺地圍坐在飯桌前，誰也沒動筷子。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電視櫃上那台電視機。
    電視裏，北京電視台的晚間新聞正在播放。
    畫麵中，一個模糊的身影，正站在兩棟高樓之間的木板上，張開雙臂，放聲高歌。
    鏡頭拉得很遠，看不清長相。
    但那個身形，那件衣服，在場的所有人都認得出來。
    那就是方東來。
    開門聲像一個信號。
    五雙眼睛“唰”的一下，從電視機上挪開，看向門口。
    當看到方東來，以及，他身後那個抱著孩子，滿臉淚痕，美得不像話的陌生女人。
    空氣凝固了。
    下一秒，曲曉亞“哇”的一聲就哭了。
    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幾步衝到方東來麵前，粉拳雨點般地落在他胸口。
    “方東來！你不要命啦！”
    “你是不是瘋了！那可是七八層樓高啊！你要是掉下去了怎麽辦！”
    “嗚嗚嗚……你嚇死我了……”
    她的哭聲裏，充滿了後怕與心疼。
    方東來任由她捶打，臉上依舊是那副悲天憫人的聖潔表情。
    他輕輕握住曲曉亞的手，用一種充滿神性的語氣，柔聲安慰道：
    “曉亞，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當時救人心切，腦子裏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在木板上了。”
    方東來沒有用麵對外人的那種神父言辭，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像個正常人。
    孫越張大了嘴，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張左一臉崇拜地看著方東來，覺得姐夫像是個大英雄。
    嶽大嘴的目光卻早已經越過了方東來，直勾勾的望著他身後的女人。太漂亮了，簡直比狐狸精都漂亮。
    老板不會是被美色迷惑才冒險的吧？真乃我輩楷模！
    隻有李右，他眯著小眼睛，來回打量著電視裏那個意氣風發、甚至還在跳舞的身影，再看看眼前這個一臉“神聖”的方東來。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救人心切？
    腦子一抽？
    電視裏那家夥，怎麽看都像是玩嗨了，一點都看不出著急的樣子。
    雖然這些話語不算神經，曲曉亞還是被他這番神神叨叨的樣子氣得哭笑不得，但看到他身後的田蜜母女，終究還是把後麵的責備咽了回去。
    她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這才注意到田蜜。
    “東來，這兩位是……”
    方東來側過身，簡單地將田蜜的遭遇介紹了一遍。
    當聽到田蜜被丈夫賣掉，帶著眼盲的女兒走投無路時，曲曉亞的心瞬間就被揪緊了。
    她再也顧不上責備方東來，快步上前，一把拉住田蜜冰冷的手。
    “快，快進來坐！孩子睡著了吧？我來抱，我抱她去房間睡。”
    當方東來提醒她孩子眼睛看不見時，曲曉亞的眼圈更紅了，同情心徹底泛濫。
    “還沒吃飯吧？菜都熱著呢，快，坐下一起吃！”
    【彈幕“狗尾巴草想開花”：主播妻子好有愛。】
    【彈幕“狂戰士老憨豆”：我也是喜歡這種溫柔賢惠的風格，當初我的暴龍妹妹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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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收到四海域“章魚小肉丸”打賞：[玄極燒烤套裝]！[生命+8分鍾]】
    曲曉亞的熱情，讓一直處於驚恐和麻木中的田蜜，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她眼眶一紅，淚水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飯桌上，氣氛有些奇特。
    曲曉亞和孫越不停地給田蜜母女夾菜，噓寒問暖。
    方東來則宣布，讓田蜜母女暫時在家裏住下。
    對此，沒人有異議。
    飯後不久，方東來安頓好一切。
    他讓田蜜帶著妞妞先去曲曉亞的房間休息，又讓李右今晚繼續跟張左擠一擠。
    而他自己，則找了個借口，從曲曉亞那裏拿了點錢，說出去辦點事。
    所有人都沒懷疑。
    隻有李右，看著方東來匆匆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家夥，絕對有事瞞著大家。
    走出家門，方東來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悲天憫人的精神病，在自己家裏演起來真他娘的累。
    出門之後，他不再掩飾，腳步飛快地衝出小區，意識則完全沉浸在天網的監控畫麵中。
    畫麵裏，陳富貴和朱建強，正將一個被麻袋套住、還在不斷掙紮的人，粗暴地塞進一輛破舊的麵包車。
    麵包車發動，朝著郊區的方向駛去。
    “總算來了！”
    方東來眼神一冷。
    十裏天眼的有效距離隻有五公裏，他必須跟上，否則就會失去目標。
    他毫不猶豫地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根據陳富貴前進的方位，不時指點著出租車的路線。
    司機哪遇到過這種乘客，很快就不高興了。
    “嘿，小夥子，你就不能告訴我目的地嗎，一會蹦出來一句，誰受得了啊，小夥子我告你哎……”
    嗬！
    方東來想說他也不知道去哪啊。
    他看著出租車前麵貼著名叫“王誌勇”的司機卡片，於是對著身旁這位不正經開車，不停抱怨的司機大哥露出來一個深深的微笑。
    “師傅，我唱歌可好聽了，給你唱首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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