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浪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大槽牙咬的更加緊密，想維持住自己社會大哥的派頭。
    混跡社會這麽多年，狠人他見過不少，可沒有一個像眼前這位。
    在那道目光下，他感覺自己像被吃人的大馬猴盯上了一樣，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整個酒吧，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
    【彈幕“野狼殺手”：我滴個乖乖，小老大平時不是很囂張嗎？今天怎麽跟個鵪鶉似的。】
    【彈幕“紫金神龍”：氣場！這他媽就是氣場！這小子絕對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真龍之氣……不對，是真魔之氣！】
    【彈幕“幽冥鬼主”：有意思，這小家夥的眼神，讓本座想起了年輕時第一次踏平一個宗門的樣子。】
    就在這凝滯的氣氛中，方東來開口了，聲音平淡得像在問今天天氣怎麽樣。
    “來了？”
    車浪喉結滾動了一下，強裝鎮定地嗯了一聲：
    “方……方老板，您電話裏說有事，我這不立馬就帶兄弟們過來了。”
    “吃飯了嗎？”
    方東來又問。
    車浪和他身後的一眾小弟都愣住了。這畫風轉得也太快了，前一秒還殺氣騰騰，下一秒就關心起吃飯問題了？
    沒……還沒顧上……”
    “嶽大嘴！”
    方東來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
    “哎！來嘞！”
    嶽大嘴端著一個巨大的不鏽鋼盆從後廚跑了出來，盆裏是剛出鍋的白米飯和幾樣簡單的炒菜。
    “都過來吃飯。”方東來指了指旁邊空著的桌子。
    “吃完飯，有事要你們做。”
    車浪一夥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沒敢違抗，老老實實地領碗筷，開始扒飯。
    方東來自己也盛了一碗，走到角落裏，宋海正拿著個小本子奮筆疾書。
    “宋哥，別記了，先吃飯。”
    宋海抬起頭，壓低聲音：
    “東來，你這到底是要幹嘛？又是招一百個保安，又是叫來這麽多社會人，你可別亂來啊！”
    “放心，我有分寸。”
    方東來扒了口飯，含糊不清地說。“你那個電視台的同學，周大江，能聯係上嗎？”
    “能啊，怎麽了？”
    “讓他馬上過來，帶上攝像機。就說三裏莊有大新聞，晚了就拍不著了。”
    宋海的記者本能瞬間被激活，也顧不上吃飯了，立馬掏出手機跑去一邊打電話。
    【彈幕“社恐小金鵬”：我猜主播要開新聞發布會，控訴丁家！然後被丁家派來的殺手當場滅口！】
    【彈幕“專門坑爹的吸血鬼”：格局小了，我猜主播是要宣布成立三裏莊黑道聯盟，自己當盟主！】
    【彈幕“智腦”：根據現有數據分析，宿主在法律邊緣進行大規模行為藝術表演的概率為87.3。】
    不到十分鍾，一輛夏利出租車一個急刹，停在了酒吧門口。
    周大江扛著攝像機，和快的宋河宋海的弟弟）一起跳下車，看著眼前的景象，倆人都懵了。
    酒吧門口已經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木頭台子，跟農村唱大戲的草台班子似的。
    台子後麵，丁力他們正把音箱、架子鼓往上搬。
    最引人注目的，是酒吧和飯店的牆上、門口、甚至旁邊的樹上，都貼滿了毛筆書寫的巨幅“招聘啟事”。
    那狂放不羈的毛筆字，配上“廣納賢才，共創大業”的字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黑幫在開山立櫃，廣發英雄帖！
    一群人正熱火朝天地忙碌著，而幾十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壯漢，正坐在屋子裏呼啦呼啦地扒飯，場麵壯觀又詭異。
    周大江做新聞這麽多年，什麽場麵沒見過，可眼前這荒誕的一幕，還是讓他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
    他預感到，今天絕對有大料。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方東來吃完最後一口飯，將碗遞給孫越，然後出門跳上了那個簡易的舞台。
    他拿起一個麥克風，拍了拍，發出“砰砰”兩聲。
    屋子內外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方東來環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人群外圍，那個早已從學校那邊替換回來，正傻乎乎看著大家幹活的兩米的巨漢身上。
    “張左！”
    “啊？”張左茫然地應了一聲。
    “過來。”
    張左不明所以，撓著頭走到了台下。
    方東來從舞台的桌子上拿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小左，現在，我正式邀請你，成為我們‘東方小曲’安保部的第一位成員。簽個字吧。”
    東方小曲是他酒吧的名字。
    也是他給未來那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取下的第一個名字。
    張左傻愣愣地接過那張紙，上麵白紙黑字寫的是一份正式的勞動合同。
    甲方：東方小曲娛樂有限公司籌）。
    乙方：
    職位：安保部員工。
    薪資：每月八百元。
    後麵還羅列了一大堆福利待遇，五險一金、帶薪年假、節假日三倍工資、年底雙薪……各種名目看得他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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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為李右剛才說的是在吹牛，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張左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剛想開口說這太浪費錢了，自己跟著好大姐曲曉亞）有飯吃就行，不用發工資。
    可話還沒出口，就對上了方東來那雙雪碧一樣冰冰的眼睛。
    “廢什麽話！”方東來一聲斷喝。
    “讓你簽字就簽字！磨磨唧唧的，想不想幹了？”
    【彈幕“我腚最紅”：哈哈哈哈！社會我東哥，人狠話不多！】
    【彈幕“牛頭人叉哥”：這氣勢，愛了愛了！大個子快簽啊，不然主播要拔刀了！】
    【彈幕“專為富婆擋刀”：學到了，以後富婆讓我簽合同，我也要表現得這麽不情不願，這樣才能拿到更多！】
    在方東來那不容置疑的強大氣場下，張左那點反對的小心思瞬間被碾得粉碎。
    他委屈巴巴地拿起筆，在那張合同上歪歪扭扭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他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等回頭見著好大姐，一定要好好告一狀，姐夫真是太敗家了！
    在張左落筆的瞬間，方東來看到自己係統界麵裏，那個代表“幫派成員”的數字，從“0”跳動成了“1”。
    成了！
    他心中一塊大石轟然落地。這條路，走得通！
    用正規公司的名義招聘，簽訂勞動合同，這在法律上是完全合規的雇傭關係。
    但在係統的判定裏，隻要這些人接受了自己的“招攬”，聽從自己的指揮，他們就是自己的“手下”！
    方東來壓下心頭的喜悅，臉上依舊是那副冷峻的表情。
    他知道，這隻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
    招攬一百個“手下”不難，難的是後麵那個任務
    ——向三裏莊1372家商戶，收取保護費。
    那才是在真正挑戰用不用進不進監獄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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