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江早就關了攝像機，方東來還在那兒為最後的一百塊錢跟老板軟磨硬泡。
    【彈幕“激情殺手王小二”：臥槽！主播是魔鬼嗎？我要是這老板，已經抄起板凳了！】
    【彈幕“我媽說的都對”：學到了，學到了，這才是砍價的最高境界！明天就去菜市場實踐一下！】
    【叮！收到乾坤界“我媽說的都對”打賞：[一根大蔥]！[生命+1秒]！】
    終於，在方東來第n次提出“兩千九百五十，再送我塊抹布”的無理要求後，店鋪老板徹底爆發了。
    “不賣了！你走！你趕緊給我走！”老板氣得滿臉通紅，指著門口怒吼道，“三千！一分錢不能少！愛買不買！不買滾蛋！”
    看到老板真的發火了，方東來嚇得一哆嗦，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老板，癟著嘴，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那……那好吧，三千……就三千……”
    他慢吞吞地打開錢袋，一張一張地往外數錢，那動作，仿佛不是在付錢，而是在割自己的肉。
    每數一張，他都要對著光看一下，吹一吹，再戀戀不舍地放到櫃台上。
    等他好不容易數完三千塊錢，老板的臉已經黑得能滴出水來了。
    錢貨兩清，老板隻想趕緊把這尊瘟神送走。
    “要不要現場解？”老板沒好氣地問。
    “解！當然要解！”方東來連忙點頭，生怕老板反悔。
    老板讓夥計把石頭搬到解石機上，固定好，正準備開動機器。
    “等……等一下！”
    方東來又突然喊道。
    老板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咬著牙問：“你又想幹嘛！”
    方東來搓著手，臉上露出一種神秘又虔誠的笑容，並從包裏掏出來了三支香，煞有介事地說道：
    “別急，別急。”
    “我得先請一下財神爺。”
    “這可是我的全部家當，必須得讓財神爺保佑一下！”
    此言一出，滿室皆靜。
    老板、夥計、宋家三兄弟，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
    請……請財神？
    店鋪老板的嘴角瘋狂抽搐，他感覺自己從業二十多年，今天算是開了眼了。
    什麽樣的人沒見過？一擲千金的豪客，傾家蕩產的賭徒，自詡專家的二愣子……
    但買塊破石頭之前，還要點香拜神的，這絕對是頭一個！
    “快點！”
    老板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他現在隻想趕緊結束這場鬧劇。
    方東來卻恍若未聞。
    他小心翼翼地用老板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那三根香，然後退後兩步，對著那塊即將被切割的石頭，畢恭畢敬地拜了三拜。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儀式感。
    門外的宋海和宋河已經憋笑憋得滿臉通紅，隻有周大江，一臉嚴肅，將攝像機鏡頭已經右推到了最近，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重頭戲要來了！
    果然，拜完之後，方東來清了清嗓子，並沒有立刻讓老板開切。
    他閉上眼睛，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用一種極其虔誠，又帶著幾分諂媚的調子，開口唱了起來。
    “報告財神爺，我想發個財！”
    “就這點小事，還請您安排！”
    他的聲音不大，調子簡單得像是順口溜，但那歌詞，直白得讓人噴飯。
    店鋪老板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宋海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趕緊捂住嘴。
    【彈幕“屎殼郎大財主”：好！好詞！直抒胸臆！簡單明了！俺喜歡！】
    【彈幕“九重天大陸三劫散仙古真人”：……凡夫俗子，竟如此直白，簡直、簡直……有辱斯文！】
    【彈幕“克隆人3b250”：指令明確，訴求清晰。比我們提交的申請報告高效多了。】
    方東來仿佛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他一邊唱，身體還一邊跟著節奏輕輕搖擺，臉上洋溢著對金錢最純粹的向往。
    “養貓我隻養招財貓！”
    “養狗我取名就叫旺財！”
    “我的夢想，就是，不勞而獲，天上掉錢，一夜暴富，抽獎能中，馬上有錢！”
    這魔性的旋律和樸實無華的歌詞，仿佛帶著一種奇異的感染力。
    店鋪裏外，原本一些看熱鬧的路人，也都被吸引了過來，一個個探頭探腦，臉上掛著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人誰啊？瘋了吧？”
    “花三千塊買塊石頭，還唱歌請財神，腦子瓦特了。”
    “不過……你別說，這歌還挺上頭……”
    方東來的“請神儀式”還在繼續，歌詞也越來越離譜。
    “我求求你了財神爺，我給你磕一個！”
    “你看我多有誠意，頭發都磕禿了！”
    “保佑我，這一刀，切出個帝王綠！”
    “保佑我，下一秒，賬戶裏十個億！”
    一曲唱罷，方東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他睜開眼，對著一臉懵逼的老板和夥計，以及外麵那群目瞪口呆的圍觀群眾，自信滿滿地一揮手。
    “好了！財神爺已經收到我的申請了！”
    “開切吧！”
    老板已經徹底麻木了，他麵無表情地對夥計點了點頭。
    “滋啦——”
    刺耳的切割聲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聚焦在那塊旋轉的石頭上。
    石屑紛飛。
    周大江緊張地握著攝像機，宋海和宋河也屏住了呼吸。
    雖然他們理智上知道這純粹是方東來在“演戲”，是在為新歌找靈感，但不知為何，心裏竟然也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期待。
    萬一……萬一真中了呢？
    切割機緩緩停止。
    夥計端來一盆清水，澆在了切麵上。
    隨著水流衝刷，一層薄薄的石粉被洗去，一抹濃鬱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的綠色，瞬間綻放在所有人眼前！
    “臥槽！綠了！真他媽出綠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暴喝一聲，瞬間點燃了全場！
    “這……這是……陽綠！水頭這麽足！是冰種！”一個戴著眼鏡的老玩家，聲音都顫抖了。
    “天呐！這麽大一塊！拳頭大小！一點裂都沒有！”
    “發了！這小子真發了！”
    驚呼聲，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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