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軍校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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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棘堡的軍隊規模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成分也越來越複雜,有黑風寨的老底子,有收編的官軍潰兵,有投誠的土匪,還有慕名來投的江湖草莽。裝備也不再是大刀長矛,開始列裝標準製式的刀盾、長槍、勁弩,甚至還有了幾架堪稱大殺器的床弩和即將組建的騎兵雛形。
    蕭戰看著校場上操練得熱火朝天的士兵,卻皺起了眉頭。他對身邊的趙疤臉和李鐵頭說:“弟兄們士氣不錯,敢打敢拚,是塊好材料。但光靠勇猛和兄弟義氣,打打順風仗還行,遇到硬茬子,或者打複雜的仗,怕是要吃虧。”
    李鐵頭甕聲甕氣:“國公爺,咱們現在兵強馬壯,怕個鳥!直接平推過去!”
    趙疤臉稍微冷靜些:“鐵頭,打仗不是打架。國公爺的意思是,咱們缺‘腦子’。”
    “對!缺的就是帶腦子的軍官!”蕭戰一拍大腿,“尤其是中下層的隊正、夥長!他們是指揮的末端,也是士兵的主心骨。他們的素質,決定了咱們這支隊伍的上限!不能光是‘給我衝’,得知道‘為啥衝’、‘怎麽衝’、‘衝不動怎麽辦’!”
    於是,一個醞釀已久的想法被提上日程——成立一所軍校,一所屬於沙棘堡自己的“黃埔”!
    校址就選在原來守備府旁邊廢棄的舊兵營。一番緊鑼密鼓的修繕,鏟除雜草,修補房屋,平整場地,弄了個簡易的校場和幾間充當教室的瓦房。雖然簡陋,但打掃得幹幹淨淨,透著一股嚴肅勁兒。
    大門掛上了黑底金字的牌匾,上麵是蕭戰親筆題寫勉強算能認清)的五個大字:“沙棘堡講武堂”。他還自任校長,並剽竊……呃,是借鑒並改良了某位偉人的名言,親自撰寫了校訓,刻在影壁上:“升官發財請往他處,貪生怕死莫入此門!”
    開學典禮簡單而肅穆。下麵站著第一批百餘名學員,都是從各部隊精心選拔出來的。有的是識文斷字、腦子活絡的;有的是作戰勇猛、有實戰經驗的老兵;還有幾個是表現突出的年輕人。他們穿著洗得發白的軍服,站得筆直,眼神裏充滿了好奇、期待,還有一絲對未知的忐忑。
    蕭戰站在臨時搭建的木台上,沒穿國公的錦袍,而是一身和學員一樣的普通軍服,隻是沒佩戴軍銜。他目光掃過台下,聲若洪鍾:“為啥要辦這個講武堂?因為老子不想將來給你們這些兔崽子收屍的時候,是因為你們蠢死的!打仗,不是街頭鬥毆,光靠狠不行!要動腦子!要懂配合!要明白為啥而戰!”
    他拿起一本係統提供的、經過他“本土化”處理用大白話翻譯並加入大量舉例)的《近代軍事理論摘要》超級簡化版),在手裏拍了拍,灰塵飛揚:“從今天起,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給老子學這個!隊列條令,不是讓你們學走路,是學令行禁止!地形學,不是讓你們看風景,是學會利用每一個土包、每一條水溝坑死敵人!後勤學,是讓你們知道,沒飯吃,再猛的兵也得趴窩!戰術協同,是告訴你們,怎麽讓長槍、刀盾、弓弩像一個人的拳頭一樣打出去!”
    他頓了頓,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門課——思想政治課!”
    “思想政治課”這五個字一出來,台下學員還好,站在後麵觀禮的趙疤臉、李鐵頭等一眾老粗軍官們先傻眼了,一個個撓頭抓耳,如同聽天書。
    李鐵頭湊到趙疤臉耳邊,壓低聲音:“疤臉哥,思想……還能上課?這玩意兒咋教?咱們當兵的,上麵讓打誰就打誰,聽話往前衝不就完了?整這虛頭巴腦的幹啥?”
    趙疤臉眉頭緊鎖,他比李鐵頭想得多點,但也覺得這課有點玄乎:“國公爺的心思,咱別猜。聽著就是了。”
    台上蕭戰的耳朵尖著呢,立刻瞪了過來:“李鐵頭!你嘟囔啥呢?大聲說出來!”
    李鐵脖子一梗,倒也光棍,大聲道:“報告國公爺!俺覺得,當兵的,聽話打仗就行!思想那玩意兒,它……它不當飯吃啊!”
    “放你娘的羅圈屁!”蕭戰直接開罵,“聽話?聽誰的話?為啥聽話?要是上麵讓你掉頭打沙棘堡,打你身後的爹娘老婆孩子,你打不打?老子要的不是隻會聽令的木頭疙瘩,是要明白為誰扛槍,為誰打仗的明白人!這課,別人教不了,老子親自上!”
    於是,沙棘堡講武堂最“別開生麵”,也讓學員們最初一頭霧水,後來卻又聽得最入迷的課程開始了。蕭校長摒棄了之乎者也,全程使用最粗俗、最直白、最接地氣的語言,灌輸著超越這個時代的核心價值觀:
    “咱們當兵吃糧,不是為了給京城裏那個坐在金鑾殿上的皇帝老兒當看門狗!他給過咱們一粒米嗎?保護過咱們的爹娘嗎?沒有!咱們是為了保護咱們腳下的沙棘堡!保護你們身後軍區大院裏的老婆孩子熱炕頭!保護咱們自己開墾的田地,建設的工坊!誰特麽想搶走咱們這好不容易掙來的好日子,誰就是敵人!管他是戎族騎兵還是天王老子,照打不誤,往死裏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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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律!為啥要講紀律?尿尿可以隨便找牆角,打仗不行!因為你一個人的冒失,可能害死你身邊一整隊朝夕相處的兄弟!令行禁止,不是束縛,是保命的法寶!是讓你和你的兄弟都能活著領賞銀、回家抱老婆的保障!跟自家婆娘上床可以隨便,打仗,必須講紀律!”
    他這些離經叛道、甚至有些“大逆不道”卻又無比貼合實際、直擊人心的“思想灌輸”,像重錘一樣敲在學員們的心上。他們一開始聽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畢竟非議皇帝可是殺頭的大罪),但聽著聽著,看著蕭戰那坦蕩而堅定的眼神,再想想自己以及身邊戰友的切身經曆,一種前所未有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如同野草般在心底滋生蔓延。
    講武堂的考核極其嚴格,文化理論、沙盤推演、體能技擊一樣不落,但最受重視的還是實戰演練。一次野外對抗考核中,演習雙方在一片丘陵地帶展開。
    大部分學員都采取了講師教授的,正麵結陣、逐步推進的穩妥戰術。唯有一名來自基層、名叫陳石頭的年輕學員,所在小隊扮演的是“藍軍”,處於兵力劣勢。
    陳石頭沒有硬碰硬,他仔細觀察了地形後,向帶隊教官由一名老隊正擔任)建議:主力正麵依托地形節節抵抗,吸引“紅軍”注意力,同時派出一個五人精銳小組,利用丘陵溝壑的掩護,長途迂回,目標是端掉“紅軍”假設在後方的“糧草囤積點”。
    這個大膽的計劃起初被教官否決,認為太冒險。但陳石頭據理力爭,分析了路線可行性和可能帶來的巨大戰果。最終教官被他說動,同意一試。
    結果,當“紅軍”主力正與“藍軍”正麵部隊膠著時,陳石頭親自帶領的迂回小隊如神兵天降,成功“點燃”了“紅軍”的糧草。按照演習規則,“紅軍”後勤中斷,士氣大跌,被“藍軍”主力一個反擊,徹底擊潰。
    一直在高處觀戰的蕭戰,拿著望遠鏡將整個過程盡收眼底。演習結束後,他特意把渾身泥土、卻眼神明亮的陳石頭叫到跟前。
    “小子,打法很賊啊!不按常理出牌,有點意思!叫什麽名字?原來在哪個部隊?”蕭戰饒有興趣地問。
    那學員激動地挺直胸膛,敬了一個還不太標準的軍禮,聲音因為興奮有些發顫:“報告校長!學員,陳石頭!原陷陣營第七隊步兵!”
    “陳石頭?”蕭戰重複了一遍,用力拍了拍他結實的肩膀,笑道,“名字夠硬!像塊打仗的料!好好學,多動腦子,以後少衝動的。老子看好你!”
    陳石頭激動得臉膛通紅,大聲道:“是!校長!絕不辜負校長栽培!”
    沙棘堡講武堂的第一期,就在這種充滿汗水、笑罵、以及偶爾閃現的思想火花中,緩緩拉開了帷幕。誰也不知道,這些今日的學員,未來將會在更廣闊的舞台上,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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