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婦女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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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春闈的閱卷工作,被安排在了戒備森嚴的國子監一處偏院。
主事之人,正是魏黑子。
當這個消息傳出來時,那些本還存著幾分僥幸心思的官員們,瞬間全蔫了。誰敢在魏徵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那不是嫌命長嗎?
整個閱卷流程被魏徵安排得滴水不漏。負責糊名謄抄的,全是魏徵親自從六部裏挑出來的愣頭青,一個個卯著勁想在魏公麵前表現,幹起活來比誰都認真。
他們一絲不苟地將考生的卷子重新謄寫一遍,確保字跡清晰,一字不差,再將原卷與謄抄本分開,由專人保管。
進士科的閱卷官,是幾位當世大儒,個個愛惜羽毛,名聲在外,斷不會因私廢公。他們手中握著的是學子們的命運,更是大唐未來的棟梁。明法科的閱卷官,則幹脆由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外加百騎司的人共同組成。這些人都身經百戰,目光如炬,專業知識過硬。至於明算科,自然是以戶部的幾位侍郎以及馬周、崔仁師等人為主,他們都是第一次參與科舉閱卷,自然是萬分重視,都鉚足了勁要幹好呢。
整個院子,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外圍是太子六率,內圍是百騎司,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就是要告訴天下人,進部的機會給了,公平也會盡力做到最好,剩下的全看你們的本事了。
而太子李承乾與主考官房玄齡,作為此次閱卷的副手,每日都在院裏溜達,時不時探頭看看這個,問問那個,掌握著閱卷進度。
其實,此刻最緊張的人,並非那些戰戰兢兢的閱卷官,也不是外麵那些等著成績的學子們,反而是這房玄齡。
他背著手,在院中來回踱步,一雙眼睛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明算科閱卷的那間屋子。關於自家那個混賬小子的賭盤,他早就聽說了。當聽聞那誇張到離譜的賠率時,房玄齡氣得差點當場背過氣去。這幫兔崽子,這是壓根就沒把他房玄齡的兒子當人看啊!
“寫的什麽勾巴玩意兒!這麽簡單都算不明白,還來考什麽明算!零分!”
屋裏傳來馬周中氣十足的罵娘聲,房玄齡的心就猛地一緊,下意識地豎起耳朵。
不會……不會是我家遺愛那份吧?
他清了清嗓子,裝作不經意地湊到門口,正想朝裏麵張望,李承乾的聲音忽然從他身後傳來。
“房相,您這手帕可是掉了?”
房玄齡一愣,低頭一看,腳邊空空如也。再抬頭,正對上李承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老狐狸的臉皮難得一紅,幹咳兩聲,背著手又踱開了。他心裏嘀咕著,這太子殿下,真是一點也不急,就不怕遺愛給你丟臉。
另一頭,明法科的屋子裏,百騎司統領李君羨,這位平日裏殺伐果斷的緹騎大都督,此刻正苦著一張臉,捏著毛筆,對著麵前一堆卷子抓耳撓腮。他每批閱幾份卷子,便會忍不住抬起頭,幽怨地朝著院子裏溜達的李承乾望上一眼。
我的太子殿下啊,百騎司那麽多事兒等著我去處理呢,您怎麽就忍心把我弄來閱這勾巴卷子!他看著麵前那些關於律令條文的考題,隻覺得頭大如鬥。
什麽“盜竊罪行如何量刑”、“鬥毆致死應否償命”,這些東西,他作為百騎司統領,自然清楚如何處置,可要他像個書生一樣,引經據典,逐條批注,那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他拿起一份卷子,上麵的字跡端是工整,顯然是謄抄官的筆跡,但內容都是什麽勾巴,盜竊者浸豬籠?鬥毆者浸豬籠?偷情者浸豬籠?不是,你家賣豬籠的吧!
還有卷子上,一道關於“窩藏罪”的題目,考生寫得文縐縐的,引了無數律例,但李君羨一眼就看出其中邏輯上的漏洞。他想直接判個零分,但又怕判錯了,剛想落筆寫個兩分,抬頭便看見了李承乾。
李承乾感受到他的目光,回過頭,衝他擠了擠眼睛,好像在說:怎麽樣?這活兒輕鬆吧?不比你在百騎司風裏來雨去強?
李君羨看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低下頭,猛地在卷子上畫了個叉,然後寫了一個大大的零分......
……
就在貢院裏一群人為閱卷忙得焦頭爛額之際,房遺愛也沒閑著。他本想去東宮找高陽公主廝混,增進增進感情,卻不想撲了個空。一問才知,高陽公主正在東市,親自打理那間新開的“高陽小鋪”。
於是,房遺愛幹脆也跑去了店裏。
鋪子門口,早已是人滿為患,清一色的都是長安城裏的貴婦和大家閨秀。她們手裏拿著號牌,在店門口排起了長隊,臉上帶著好奇與期待。房遺愛一到,簡單熟悉業務之後,便自來熟地挽起了袖子,直接站到了櫃台前。
“哎,王家嬸嬸,您來了!您是來取之前預定的衛生紙吧?我跟您說,這衛生紙可不是廁籌能比的,您看這柔軟度,這潔白度,用著舒坦!”房遺愛拿起一卷衛生紙,輕輕地在王家嬸嬸的臉上蹭了蹭,王家嬸嬸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李家嫂嫂,您別急,這月事帶咱會加大供貨量的!您是想要那種加長加厚型的,還是輕薄透氣型的?而且您放心,這玩意兒用料良心,透氣,而且絕對不漏,我拿我的人格擔保!”房遺愛拍著胸脯,說得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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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二郎,你這玩意兒真有你說的那麽好?我最近幾天鬧肚子,屁股都要被那廁籌磨破了。”一位年輕的貴婦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
房遺愛立刻從櫃台裏拿出一包衛生紙,抽出幾張遞了過去:“您摸摸看,這觸感,是不是比最上好的絲綢還要柔軟?再看這顏色,雪白,沒有任何雜質。咱們的紙,都是用上好的木漿,經過十幾道工序精製而成,不傷皮膚,不留異味。您用過一次,保證您再也回不去用廁籌的日子!”
貴婦半信半疑地接過,輕輕一觸,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還有這月事帶,您瞧這設計,兩側有細帶固定,活動自如,不怕移位。內裏填充的東西吸水性極強,透氣性又好,保證您在經期也能行動自如,不再有任何不適。”房遺愛拿起一個月事帶,向眾人展示著。
一位老夫人好奇地問道:“房二郎,這東西,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懂得這麽多?”
房遺愛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回老夫人,這都是高陽公主教導的。公主說了,天下女子,皆是大唐子民,她們的疾苦,便是大唐的疾苦。我們做臣子的,自然要為公主殿下分憂,為百姓謀福。”
他這話說得情真意切,再加上他常年在勾欄混跡,見過的女人沒有八千也有一萬了,深知女性的各種“痛點”,所以推銷起來,竟是毫無違和感,甚至還抽空拉了一大批紅浪漫姑娘前來惠顧,那些姑娘們一傳十十傳百,使得高陽小鋪的生意更加火爆。
更難得的是,他介紹起產品來,神情坦蕩,言辭專業,沒有半點輕浮之意。那些看著他長大的貴婦們,一開始還有些錯愕,可見他這般模樣,反倒覺得這小子浪子回頭,竟多了幾分擔當。
不知是誰先開的頭,給房遺愛起了個“婦女之友”的雅號。
這外號一傳開,不僅沒被罵流氓,房遺愛的名聲反倒是一日千裏。長安城裏都在傳,說這房二郎和高陽公主當真是天作之合,一個出錢出主意,一個拋頭露麵賣力氣,兩人為了天下女子的福祉做出了巨大貢獻。
高陽聽著這些誇讚,看著在人群中揮灑自如的房遺愛,一雙美目裏幾乎要冒出小星星來,心中充滿了自豪。
搞得房遺愛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撓著頭嘿嘿傻笑。
……
而宮裏,這日李治正百無聊賴地翻著書,殿外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眉飛色舞地匯報著東市的見聞。
“……殿下您是不知道,那房二郎如今可威風了,長安城裏的貴婦們都快把他誇上天了,說他是‘婦女之友’,還說他和高陽公主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李治手裏的書,“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婦女之友?
為百姓謀福?
不是,憑什麽啊!
憑什麽他房遺愛親自上陣賣那玩意兒,就是婦女之友,就是為了天下女子做貢獻?
而我……我不過是幫著舉了一下,就成了全長安城的笑柄,成了個跳梁小醜?
憑什麽啊!
兩行憋屈的清淚,不爭氣地從李治的眼角滑落。
他捂著臉,發出了悲憤的嗚咽。
這世道,不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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