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圍困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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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14年夏,益州的天空被戰火熏得灰暗。雒城這座扼守成都北大門的堅城,在經曆了近一年的慘烈攻防後,終於到了要崩潰的時候。城牆上布滿了刀劈斧鑿的痕跡和幹涸發黑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焦糊味和血腥氣。
劉備站在中軍高台上,眼窩深陷,布滿血絲。他緊握著劍柄,指節發白。一年了!整整一年!他的精銳士卒在張任、劉璝的頑強抵抗下,如同被投入磨盤的豆子,傷亡慘重,如今總算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主公,時辰到了!”大將黃忠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銀須染塵,甲胄破損,眼神卻銳利如鷹。旁邊魏延、劉封等將也屏息以待,隻等一聲令下。
劉備深吸一口氣,猛地拔出佩劍,劍鋒直指搖搖欲墜的雒城南門:“擂鼓!總攻!”
“咚!咚!咚!咚——!”
震天動地的戰鼓聲撕裂了沉悶的空氣。早已準備好的攻城部隊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撲向雒城。
數十架高大的雲梯被士兵們推著、扛著,冒著城頭如雨的箭矢和滾木礌石,死死搭上城牆。兵士悍不畏死,口銜環首刀,手腳並用向上攀爬。不斷有人中箭慘叫著跌落,但後麵的人立刻補上缺口。
巨大的衝車在牛筋繩索的牽引下,由數十名壯漢推動,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撞擊著厚重的城門。每一次撞擊都發出沉悶如雷的巨響,城門在痛苦的呻吟中劇烈顫抖,木屑紛飛。
在城牆的薄弱處,劉備軍的地道兵已經依照龐統之計策悄悄挖掘了數條地道,此刻正點燃堆放在地道盡頭支撐木下的柴草。濃煙順著地道口冒出,預示著城牆根基即將動搖。
城頭,守將張任渾身浴血,盔甲殘破,嘶吼著指揮殘兵做最後的掙紮。他親自挽弓,箭無虛發,將幾名即將登上城頭的劉備軍悍卒射落。劉璝則組織人手拚命向下傾倒滾燙的金汁和火油,城下慘嚎一片,焦臭衝天。但守軍的箭矢和滾石已經稀疏,連續一年的消耗,他們的體力、士氣和物資都已瀕臨極限。
“轟隆——!”
一聲比衝車撞擊更響十倍的巨響傳來!一段被地道掏空了根基的城牆終於不堪重負,在烈火與撞擊的摧殘下轟然向內坍塌!煙塵衝天而起,露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
“城牆破了!殺進去!”黃忠須發皆張,第一個躍馬挺刀,率領精銳親兵如猛虎般撲向豁口!魏延、劉封等將也各率部曲,從多個方向發起最後的猛攻。
缺口處爆發了最慘烈的白刃戰。蜀兵憑借殘垣斷壁死守,劉備軍則前赴後繼,踩著同袍的屍體往裏衝。黃忠寶刀不老,刀光過處,數名守軍身首異處。魏延悍勇無雙,手持長矛,硬生生在敵陣中撕開一道口子。
混亂中,張任被數名劉備軍悍卒圍住,力戰不支被俘。麵對劉備的勸降,這位忠勇的西川名將昂首不屈:“忠臣豈肯事二主乎?”最終慷慨就義。劉璝也在亂軍中戰死。主將隕落,雒城守軍的最後一絲抵抗意誌徹底瓦解。
當“劉”字大旗終於插上雒城殘破的城樓時,殘陽如血,映照著滿目瘡痍的戰場和堆積如山的屍骸。劉備終於踏入這座付出巨大代價才奪取的城池。
而另一邊,建安十八年夏末的長江,湍急如戰鼓。劉長明立於樓船艦首,青色衣袍在江風中獵獵作響。身後是兩百艘艨艟鬥艦,滿載兩萬精銳、堆積如山的糧秣,以及專利司特製的攻城器械部件。船隊劈波斬浪,逆流而上。兩岸層巒疊嶂,猿聲淒厲,而劉長明的眼神卻穿透群山,直抵那片殺聲震天的成都平原。
船隊駛近巴郡重慶)。江風送來隱約的喊殺與戰鼓聲。斥候快船飛報:“稟軍師!張將軍已圍巴郡三日!老將嚴顏憑險死守,城頭滾木礌石如雨,我軍傷亡頗重!”
劉長明羽扇輕點江岸險峰:“嚴顏性烈,強攻徒增折損。傳令翼德:暫停攻城,多遣士卒扮作樵夫,於城西山崖佯裝伐木開道,大造聲勢。另選精銳攀岩好手百人,攜專利司新製飛爪繩索,趁夜由北麵絕壁攀援而上,直搗郡守府!”
當夜,月黑風高。張飛依計而行。城西崖下,火光通明,伐木聲、號子聲震天響,吸引守軍注意。與此同時,百名精兵口銜枚,背負特製飛爪,如壁虎般悄然攀上北麵猿猴難度的峭壁!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郡守府後院殺聲驟起!嚴顏從睡夢中驚醒,甲胄未及披掛,便被如神兵天降的荊州軍士按倒在地。
巴郡大堂,火炬熊熊。嚴顏五花大綁,昂首挺立。張飛環眼圓睜,聲如雷霆:“大軍至此,何不早降而敢拒戰?!”
嚴顏須發戟張,毫無懼色:“汝等無義,侵奪我州!我州但有斷頭將軍,無降將軍也!”
出乎所有人意料,張飛並未暴怒。他想起劉長明臨行叮囑“服其心為上”,更想起自己昔日因暴戾折損的將士。他大步上前,竟親手解開嚴顏綁縛,將自己戰袍披在老人身上,深施一禮:“老將軍忠勇,翼德敬佩!然劉璋暗弱,不能守土安民。我主劉豫州,帝室之胄,仁德布於四海!更兼有諸葛軍師奇才,”他指向身後隨軍文吏展開的一卷絹畫,上麵繪著荊州流民安居、田野渠網縱橫、市井商旅輻輳的景象,“此乃荊州三載之變!老將軍忍見益州百姓,永陷戰亂饑餒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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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看著畫卷中荊州勃勃生機,又望向張飛誠摯而剛毅的臉龐,這位老將眼中堅冰終於融化。他長歎一聲,單膝跪地:“嚴顏…願降!願為前驅,說服江州守軍歸順!”
江州重慶)門戶洞開!長江水道徹底貫通。劉長明大軍順利抵達江州,與張飛會師。嚴顏果然說服江州守將,兵不血刃,拿下西進要衝。
劉長明率主力沿涪水涪江)急速北上。船行至綿竹今德陽北),遭遇劉璋大將張翼、卓膺所率三萬援軍憑河據守,營寨連綿,箭樓林立。
“敵軍欲阻我馳援主公,當速破之!”張飛請戰。
劉長明羽扇輕搖,目光掃過兩岸地形:“翼德勿急。彼眾我寡,強攻不利。可效韓信背水之故智。”他下令:“全軍棄舟登岸,背靠涪水列陣!多樹旌旗,廣布疑兵!元戎連弩車前置,強弓手押後!”
蜀軍見劉長明背水列陣,皆笑其自陷絕地。張翼、卓膺揮軍猛攻!荊州軍依托連弩車與強弓,箭如飛蝗,射住陣腳。激戰正酣,隻見劉長明羽扇一揮:“伏兵出!”
隻聽涪水上遊殺聲震天!數十艘快船順流急下,船頭赫然立著大將陳到!原來劉長明早已密令陳到率一支偏師,趁夜沿上遊淺灘迂回至蜀軍側後!陳到所率白毦軍如猛虎下山,直搗蜀軍中軍!與此同時,嚴顏率本部蜀中降兵,在陣前高呼:“劉璋昏聵!劉使君仁德!益州兒郎,何不歸順?!” 蜀軍陣腳大亂!
張翼、卓膺腹背受敵,大敗潰逃。劉長明揮軍掩殺,斬獲無數,兵鋒直抵涪城綿陽東)。
涪城之下,劉備聞劉長明至,親率諸將出營十裏相迎。當那熟悉的四輪車出現在煙塵中時,劉備竟不顧身份,疾步上前,緊緊握住諸葛亮的手:“孔明!備日夜懸望!士元…”他看向劉長明身側的龐統,“若非孔明星象示警,備幾失股肱!”
龐統亦感慨萬千,對劉長明拱手:“若非孔明兄警醒,統幾誤蹈險地!雒城之敗泠苞,皆賴兄千裏運籌!”
劉長明微笑還禮:“此皆主公洪福,將士不顧生死。今當合兵一處,共圖成都!”
建安十九年秋,劉備主力自雒城南壓,劉長明中路軍團自東而來,張飛北線軍團自東北而至,三路大軍如同三條巨龍,終於會師於成都城下!旌旗蔽日,刀槍如林,將成都圍得水泄不通。
然而,預期的摧枯拉朽並未到來。成都,這座經營了數十年的州治,城高池深,糧草充足。劉璋雖然懦弱,但到了生死存亡關頭,在少數忠誠將領和城中士族的支持下,也做起了困獸之鬥。
劉備軍嚐試了數次強攻,皆被城頭密集的箭雨和滾石擊退,損失不小。成都的城防體係完善,遠非雒城可比。
而且據探馬回報,劉璋在城中囤積了足夠支撐三年的糧草!這意味著圍困戰術短期內難以奏效。
雖然雒城陷落、嚴顏李嚴等大將投降極大地打擊了士氣,但成都作為劉璋的老巢,仍有相當一部分官員、士族和守軍出於習慣、忠誠或利益考量,選擇堅守。劉璋之子劉循督戰也頗為盡力。
時間拖得越久,變數越大。北方的張魯、更北方的曹操,甚至東邊態度曖昧的孫權,都可能趁機插手。荊州方麵,關羽雖勇,但兵力空虛,劉長明始終懸心。
圍城數月,成都依然屹立。劉備軍每日消耗巨大,士卒疲憊,士氣開始出現波動。中軍大帳內,氣氛日益凝重。劉備眉頭緊鎖,劉長明羽扇輕搖的頻率也慢了下來。
就在這僵持不下、進退維穀之際,一人站了出來。正是深諳西川內情、被劉備倚為股肱的謀士——法正孝直。
一日軍議,麵對諸將強攻或長期圍困的爭論,法正撚須沉吟片刻,目光炯炯地看向劉備:“主公,強攻堅城,徒損士卒;久困耗糧,易生肘腋之變。正有一策,或可速破成都!”
“孝直速速講來!”劉備精神一振。
“成都之所以未下,非力不足,乃氣未奪也!”法正一針見血,“劉璋暗弱,城中守軍本無死誌,所恃者,無非堅城與積粟。然雒城破,名將凋零;三路圍,已成孤城。彼等心中,實存僥幸觀望之念,以為我師久疲必退,或懼外援將至。”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帶著一種洞悉人心的銳利:“欲破此僥幸,必施以雷霆之威,攝其心魄!當此之時,有一人之名,若懸於成都城頭,足令滿城膽寒,不戰而潰!”
“何人?”劉備、張飛齊聲問道。
其實劉長明已經猜到是誰了,法正所言之人必是西涼馬超,可劉長明對馬超是真的喜歡不起來,馬超雖勇,但此人可為一己之私而不顧家族之命,明知道自己父親在曹操那裏為人質,還起兵造反,致使全家被殺,實在是性情淡薄。
果然不出劉長明所料。“西涼錦馬超!”法正擲地有聲。
帳中頓時安靜下來。馬超之名,如雷貫耳!潼關殺得曹操割須棄袍的威名,天下誰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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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繼續剖析:“正得細作密報,馬超在漢中張魯處,處境岌岌可危!張魯猜忌,其部將楊白等更欲加害之。馬超梟雄之姿,豈甘受製於人?其心必怨,其誌必離!此乃天賜良機!”
龐統眼中精光一閃,立刻領會了法正的深意:“孝直之意,是招降馬超,以其赫赫凶名,兵臨成都城下?”
“正是!”法正點頭,“馬超之勇,冠絕西涼,其名尤在呂布之後為天下所懼!若主公能遣一能言之士,潛入漢中,說動馬超來投。待其至,主公勿使其攻城,隻需撥付精兵,令其高舉‘馬’字大纛,陳兵於成都北門之外!城中守軍,聞馬超至,必以為神兵天降,憶及潼關舊事,亡魂皆冒!劉璋素無膽略,見此情景,心中最後倚仗必然崩塌,除開城請降,別無他路!此乃不戰而屈人之兵之上策!”
劉備霍然起身,眼中燃起希望之火:“孝直此計大妙!以馬超之威,懾劉璋之膽!何人可為使者,往說馬超?”他目光掃過帳下。
這時,一人挺身而出,聲音沉穩有力:“主公,恢願往!”眾人視之,乃建寧督郵李恢。
“哦?公恢有何把握?”劉備問。
李恢慨然道:“恢雖不才,然素知馬超為人。彼處困境,急欲尋明主而棲。恢願憑三寸不爛之舌,曉以利害,陳明主公求賢若渴之意,必使其欣然來投!且恢與馬超,同為邊鄙之人,或更易言語相通。” 李恢的自信和“邊地”背景,讓劉備和法正、龐統、劉長明交換了一個認可的眼神。
“好!”劉備撫掌,“此事全賴公恢!需何物,盡管開口!務求機密,速去速回!”
李恢領命,即刻喬裝改扮,帶著劉備的親筆信和豐厚承諾,如同幽靈般消失在通往漢中的險峻山道之中。成都城下,數萬大軍暫時按兵不動,但一股無形的、足以壓垮駱駝的巨大威懾力量,正在遙遠的漢中悄然醞釀,即將如雷霆般降臨在錦官城頭。
成都城依舊沉默地矗立在秋日的霧靄中,城牆上的守軍疲憊地巡邏著,對即將到來的、足以讓他們靈魂戰栗的風暴毫無察覺。劉備軍中,將士們磨礪著刀槍,等待著那個能改變一切的名字響徹戰場。而在漢中通往蜀地的隱秘小徑上,李恢正帶著一個足以撬動西川命運的承諾,向著一位落魄的猛將疾馳而去。曆史的車輪,即將被這招“借名懾敵”的奇策,狠狠地向前推進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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