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法正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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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的狂潮在濟世堂不眠不休的燈火和濃得化不開的藥氣中,終於被一寸寸逼退。當最後一批康複的百姓對著醫館方向虔誠叩拜離去後,濟世堂總算迎來了一段相對平緩的日子。華佗得以喘息,開始著手他心心念念的改良“麻沸散”大業。後院深處幾間特意隔開的精舍成了他的“工坊”,日夜彌漫著各種草藥混合蒸煮的奇異氣味。
這日午後,劉長明處理完緊急軍務,便輕車簡從來到濟世堂後院。還未走近,便聽到一陣劇烈的、仿佛要將肺腑都咳出來的聲音,穿透精舍的門板傳來。劉長明腳步微頓,眉頭不易察覺地蹙起。
推門而入,隻見華佗正坐在一張堆滿藥材和器皿的案幾前,手中撚著一小撮淡黃色的藥粉,神情專注地嗅聞著。而旁邊一張為病患準備的簡易竹榻上,法正斜靠著,一手緊捂著胸口,臉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每一次劇烈的咳嗽都讓他單薄的身體痛苦地弓起,額上青筋畢露,喘息艱難。
“孝直?”劉長明快步上前,聲音帶著關切,“怎病得如此厲害?可請華先生診視過了?”
法正勉強止住咳嗽,擺了擺手,聲音嘶啞:“咳咳…勞軍師掛心…老毛病了,入冬便犯…不妨事…”話未說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喘。
華佗放下藥粉,走了過來,神色異常嚴肅。他示意法正躺平,也不多言,三根手指已搭上法正消瘦的手腕。診室內一時寂靜,隻餘法正粗重的喘息。華佗閉目凝神,指下感受著那紊亂虛浮的脈象,眉頭越鎖越緊。良久,他睜開眼,目光如電,直視法正:“尚書令此病,絕非尋常風寒咳喘!乃心脈受損,肝氣鬱結,久積成癆!若再遷延失治,恐…恐難捱過今冬!”他的話語清晰冷峻,如同宣判。
法正臉色瞬間白了白,隨即又浮起一絲自嘲的苦笑,眼神黯淡下去:“嗬…癆病?命數如此,強求何益?正自知性情褊狹,睚眥必報…咳咳…這胸中塊壘,怕就是報應吧…”他閉上眼,透著一股心灰意冷的倦怠。
史書上雖未言明法正因何而亡,但是其過早的身亡對劉備集團的影響不可謂不大,所以此番劉長明引華佗入蜀也有診治法正的心思,所以他才讓法正來找華佗看病,華佗已經診斷出了法正所患之病,劉長明原本以為就能看好法正了,卻沒想到,法正竟然想要放棄治療,劉長明心頭猛地一沉,法正早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湧來,幾乎將他淹沒。他看著榻上形容憔悴、意氣消沉的法正,又看向華佗那雙洞悉生死的眼睛,一股強烈的意念衝上心頭——不能重蹈覆轍!
“孝直!”劉長明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金石般的堅定,瞬間打破了室內的消沉,“此言差矣!華先生乃當世神醫,既言病根在心脈肝氣,便非絕症!‘命數’二字,豈是束手待斃之辭?主公大業未成,荊襄新定,漢中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孝直之智,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乃主公股肱,季漢棟梁!此身此命,豈止關乎你一人?”他走到榻前,目光灼灼地盯著法正,“胸中塊壘,當化作為國除弊、為主分憂之力!豈可任其噬心傷身,徒令親者痛,仇者快?孝直,振作起來!為季漢,為主公,也為你心中那份未酬之誌!”
這一番話,字字如錘,敲在法正心頭。他猛地睜開眼,迎上劉長明那毫無保留的信任與熾熱的期許。那目光像一簇火苗,點燃了他眼底深處幾乎熄滅的光。他張了張嘴,喉頭哽咽,最終隻是重重地點了下頭,眼中重新燃起了求生與不甘的火焰。
華佗在一旁看著,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他不再多言,轉身取過針囊。“好!尚書令既有此心,老夫便放手一搏!此法名為‘五禽導引’,輔以湯藥,疏肝解鬱,強心通脈!過程或有苦楚,望尚書令忍耐!”銀針在他手中閃爍著寒芒,精準地刺入法正胸腹間的要穴。同時,他口述藥方,一旁侍立的弟子奮筆疾書:“柴胡、鬱金、丹參、三七……文火慢煎,每日三次,不可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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