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上帝啊,他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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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始叢林。
    天然的雨林裏,各國特工們如同蟄伏的困獸,各自占據一角。
    暗中觀察著李小川的各路人馬,此時心裏都佩服不已。
    他們雖然掌控著高端的科技,但卻破譯不了這片叢林這些原始土著人的語言。
    他們也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李小川不但聽得到,而且還可以跟這些土著無絲毫障礙地交流。
    有位文明世界的偉大哲學家說過,語言即世界。
    李小川顯然已經掌撐了叢林的話語權。
    如今,真正較量的時候到了。
    獵人在沒有獵物的時候,往往會相安無事,誰也不會先去惹誰。
    因為哪一個國家的特工都不好惹。
    但現在“獵物”已經出現。
    他們準備出手搶人了。
    沒錯,暴露了的李小川,現在,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塊肥肉。
    很快,各國特工們的暗戰開始了。
    沒開戰之前,都嗷嗷叫以為自己天下第一。
    等到真正開撕,才知道原來大家都差不多,誰也占不了誰多大的便宜。
    不過同歸於盡可不是世界頂級特工們的作風。
    於是,他們開始打算暗中派人跟李小川接觸。
    但是各方試了幾次之後都失敗了。
    在叢林,原始土著才是主人。
    就算是各國優秀的特工也玩不過他們,根本就接觸不到李小川,便被發現並驅逐了。
    於是,聰明的美麗卡國特工首先肆無忌憚地使用了無人機喊話模式。
    死神無人機撕裂雨林上空凝滯的晨曦時。
    巨大的旋翼攪動著濕熱沉重的空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持續不斷的低頻嗡鳴。
    “李博士,李小川博士!我們是來自美麗卡國的朋友。”
    “這裏是自由與機遇之地!請聆聽我們的誠意!”
    “我國將給你八億美元年薪,給你頂級實驗室,以及無限研究經費!以及……完整的公民權!”
    “我們承諾,將用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保障您無與倫比的未來!”
    “隻要您現身,一切觸手可及!”
    “強大的美麗國戰士會保護您的安全。”
    ……
    聲音在密林間反複回蕩、碰撞,餘音扭曲,最終被濕漉漉的樹葉和藤蔓吸收殆盡。
    下方,隻有無邊無際的寂靜。
    “上帝啊,他聾了嗎?”
    叢林的邊緣,偽裝網下,約翰遜煩躁地嚼著口香糖,手指用力敲擊著膝蓋上打開的軍用平板屏幕。
    屏幕幽光映亮了他半邊臉,鼻梁高挺,眼窩深陷,藍色的瞳孔裏交織著強烈的不解與隱隱的挫敗感。
    “八億!八億美金!就算他是個原始人,也該被這數字砸暈了吧?”
    有人開了頭。
    接下來各國也不再客氣了。
    僅僅五分鍾之後,另一架塗著楓葉標誌的無人機切入空域。
    聲音急切而圓滑,帶著一種精心計算過的親和力:
    “李小川博士!加拿大向您張開懷抱!”
    “我們這裏有安全、宜居、純淨的學術天堂!我們將為您提供匹配您夢想的研究團隊!還會無與倫比的生活品質!”
    “這是您應得的歸宿!”
    “我們歡迎您的加入。”
    ……
    一架、又一架……
    不同塗裝的無人機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鋼鐵禿鷲,盤旋在低空。
    各自操著或鏗鏘、或婉轉、或帶著異域腔調的語言,將誘人的價碼一遍遍拋向沉默的叢林深處。
    金錢、地位、權力、安全……
    這些文明世界最昂貴的砝碼,被冰冷的機器反複播撒。
    卻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連一絲漣漪都未曾驚起。
    叢林像一個巨大的、沉默的胃,無聲地消化著這些喧囂的誘惑。
    龍國見狀,也派出了無人機懸停空中。
    一個經過處理在空中喊話:
    “李小川同誌!李小川同誌!我們是祖國派來迎接你的!聽到請回應!”
    “祖國和人民從未忘記你!無論環境多麽艱險,無論敵人多麽強大,我們必將排除萬難,不惜一切代價,護送你平安回家!”
    “請相信我們!”
    “祖國等你歸來!”
    那聲音如同滾燙的烙鐵,猛地燙在夜梟的心口。
    一股混雜著使命、焦灼和巨大不確定性的熱流瞬間衝上他的眼眶。
    “小川同誌,請相信我們!”
    “我們的人已經來到了這裏。”
    然而,回應他的,依舊是那片令人窒息的、深不可測的沉默。
    下方的叢林仿佛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了所有文明的呼喚。
    ……
    “哈!回家?”
    不遠處,一個粗嘎、帶著濃重斯拉夫腔調的冷笑響起。
    伊萬·彼得羅維奇龐大的身軀擠在狹小的偽裝點裏,像一頭被塞進籠子的暴躁棕熊。
    他粗壯的手指夾著一支快要燃盡的劣質香煙。
    狠狠吸了一口,噴出辛辣的煙霧。
    “龍國的‘家’,能給他什麽?”
    “敬不完的酒和沒完沒了的會議嗎?”
    他輕蔑地撇撇嘴,濃密的絡腮胡隨之抖動,灰藍色的眼睛裏閃爍著獵食者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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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偉大的祖國需要他頭腦裏的東西!”
    “非常需要!”
    “這種人才,就該屬於能發揮他最大價值的地方!”
    “他躲不了多久!熊的耐心,是有限的!”
    “閉嘴,伊萬!”約翰遜猛地轉過頭,眼神銳利如鷹隼。
    “現在不是討論意識形態自助餐的時候!我們目標隻有一個——李小川!誰能把他弄出來,誰才是贏家!其他都是狗屎!”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仿佛要驅散伊萬帶來的火藥味和劣質煙草的臭味,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死寂的叢林。
    “問題是,他對我們開出的條件也沒有回應!”
    “想辦法潛入,搶人!”
    “這辦法我們試過了,不好搶啊長官。”
    ……
    此時。
    叢林裏邊。
    幾個強壯的部落男人,赤著古銅色的上身,肌肉在汗水下閃著油亮的光,正合力拖曳著一段異常粗壯、筆直得驚人的原木。
    那木頭顯然是新伐的,巨大的斷口處。
    新鮮的木質纖維暴露在空氣中,散發出濃鬱的、帶著樹脂清香的潮濕氣息。
    他們動作沉穩而高效,仿佛在進行一項神聖的勞作,對頭頂盤旋的鋼鐵怪物和刺耳的喊話置若罔聞。
    更遠處。
    靠近那條渾濁、緩慢流淌的寬闊河道旁,一片臨時的空地被清理出來。
    幾個老人和婦女圍坐在地上,雙手靈巧地翻飛,用堅韌的樹皮纖維和藤蔓,耐心地編織著巨大的、粗糙但異常厚實的網。
    她們的神情專注,口中低低哼唱著某種古老而單調的旋律,那聲音幾乎被無人機的轟鳴吞噬,卻自有一種沉靜的韻律。
    旁邊的地上,堆放著成捆處理過的藤條,大塊堅韌的獸皮,還有成堆曬幹的巨大果殼……
    “夜梟,東側a點,未發現異常活動跡象。”
    “西側c點,報告,目標區域持續安靜,炊煙減少……該死,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指揮部,我是禿鷲一號,低空紅外掃描……等等!河岸邊緣有微弱熱源集群移動!正在靠近主河道!重複,熱源集群移動!”
    “什麽位置?具體坐標!”
    “坐標……deta7區域!正沿河岸向東南下遊方向!速度……不快,但很集中!”
    “deta7?下遊?”
    “那裏是……入海口方向!見鬼!他們難道想……”
    濃稠,灰白色的晨霧,如同幽靈的紗幔,低低地纏繞在河麵和水汽蒸騰的紅樹林之間,緩緩流淌。
    就在這片迷蒙之中,一個如同遠古巨獸的脊背,緩慢地刺破了濃霧!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這可不是獨木舟!
    那是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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