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京都西郊，代號“龍淵”的國防科技研究院深處。
    厚重的防輻射鉛門隔絕了塵世的喧囂，卻隔不斷此刻會議室裏幾乎凝成實質的震驚與低氣壓。
    空氣淨化係統發出細微的嘶鳴，循環著冰冷的、帶著金屬和機油氣息的空氣。
    橢圓形的會議桌旁，圍坐著十幾位肩扛將星或身著研究員白大褂的身影。
    此時他們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的凝重。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正反複播放著幾段清晰度參差不齊的影像片段：
    泥濘的非洲草原上，披著鬥篷、戴著猙獰惡魔麵具的身影佇立在量子暴龍坦克的炮塔之上；
    坦克集群以違反物理常識的敏捷進行戰術穿插，炮火所指，堅固的部落堡壘如同紙糊般崩解；
    原始戰士們在那麵具身影的簡短手勢下，爆發出令行禁止的、鋼鐵洪流般的衝擊力……
    主持這次絕密分析會的，是龍國國防部長周正國。
    此刻他頭發已經花白，麵容剛毅如岩石，卻緊緊抿著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叩擊聲。
    每一下都敲在與會者的心坎上。
    “材料大家都看過了。”
    “通過種種渠道分析，由來高度一致地指向一個人——李小川同誌。”
    他刻意加重了“同誌”二字，像是在提醒著什麽，又像是在確認一個連他自己都感到荒誕的事實。
    坐在下首的空軍上將張衛國，猛地抬起頭。
    他算是最熟悉李小川的人之一，此時他死死盯著屏幕上那個惡魔麵具身影的一個微小動作——在坦克轉向時，那人下意識地用左手小指在冰冷的裝甲上快速敲擊了三下，節奏短促而獨特。
    “是他！”
    張衛國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裂般的激動，打破了會議室的死寂，引得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指著屏幕，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這個敲擊！你們看！三下！”
    “快快慢！這是小川的習慣！當年在殲8聚變引擎項目攻堅最緊張的時候，他思考陷入瓶頸或者極度專注時，就會這樣無意識地敲擊桌麵！”
    “一模一樣！我認識他這麽久，太熟悉了！”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就算他戴著惡魔麵具，化成灰，這動作我也認得！”
    會議室裏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綜合步態分析組之前的報告，屏幕上那個被稱為‘帕亞’非常新霸主，原始部落的叢林之神，就是我們失蹤了三年的頂級軍工天才，李小川！”
    死一般的寂靜再次降臨。
    隻有屏幕上坦克引擎噴出的幽藍色尾焰在無聲地跳動。
    震驚如同實質的衝擊波，席卷了在座的每一個人。
    一個曾經沉浸在圖紙、數據和實驗室裏的軍工專家，一個性格孤僻、不善言辭、甚至有些社交障礙的天才……
    如現，搖身一變，成為了在萬裏之外的蠻荒大陸上，指揮著聞所未聞的恐怖兵器、以雷霆之勢橫掃千軍的軍事統帥？
    “天…天呐…”
    想到這，所有人都忍不住失聲低呼。
    以前看起來文質彬棚的小川同誌，和屏幕上這個佇立鋼鐵巨獸之上、號令千軍、散發著冰冷殺伐之氣的“帕亞”，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這巨大的反差，如同神話照進現實。
    震得他們頭暈目眩。
    ……
    幾乎在同一時間，遠離權力中樞的喧囂，上海浦東一間可以俯瞰黃浦江璀璨夜景的頂級私人會所包間裏。
    氣氛卻是另一種極致的沸騰與喧囂。
    水晶吊燈的光芒刺眼，雪茄的煙霧與昂貴香檳的氣味混雜。
    圍坐在巨大圓桌旁的，是幾位在商界叱吒風雲的人物。
    他們曾是李小川大學時代或留學時期的同學、校友。
    此刻，他們麵前的大屏幕上，也播放著經過特殊渠道獲取的、關於“帕亞”和量子暴龍軍團的片段。
    這些影像顯然不如“龍淵”會議室的清晰，但傳遞的信息同樣震撼。
    “臥槽！臥槽槽槽！”
    一個挺著啤酒肚、戴著金鏈子的男人猛地拍著桌子，震得杯盤叮當響。
    他名叫王海，是做礦產貿易起家的。
    此刻眼珠子瞪得溜圓，死死盯著屏幕上帕亞軍團控製區的地圖概覽。
    上麵粗略標注著已探明和推測的礦產資源點。
    “你們看！看這裏！西非‘幾內亞地盾’延伸帶！”
    “他媽的全世界最富的鋁土礦、鐵礦！還有這裏！剛果金邊上！鈷！鋰！還有他腳下踩的這片…石油！老天爺啊！”
    他激動得唾沫橫飛，手指顫抖地戳著屏幕：
    “這哪裏是打仗？這他娘的是在搶金礦啊！不，是直接坐在金山上當皇帝了！”
    坐在他對麵。
    一位氣質優雅、穿著高定西裝、做國際投行的女同學，蘇晴，相對冷靜些。
    但眼中也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她優雅地晃動著手中的香檳杯，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感慨：
    “錢？老王，格局小了。你看他現在手裏握著的是什麽？是礦脈！是油田！是實實在在、能撬動全球供應鏈的戰略資源命脈！”
    “最重要的還有…那支橫掃一切的軍隊！世界富豪榜上那些人？”
    她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再有錢，也不過是數字遊戲，是銀行賬戶裏的零。”
    “他們能買下幾內亞的鋁土礦嗎？”
    “能控製剛果的鈷礦嗎？”
    “能指揮一支讓五角大樓都睡不好覺的坦克軍團嗎？”
    她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近乎神秘的興奮：
    “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這意味著，我們的老同學，李小川，或者說帕亞，已經跳出了‘財富’的維度。”
    “他現在擁有的，是‘權力’！是能影響一國乃至區域興衰、能左右國際大宗商品定價的、最硬核的權力！”
    “這才是真正站在金字塔尖的食物鏈頂端玩法！”
    她的話，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水麵，在包間裏激起巨大的漣漪。
    其他幾位同學麵麵相覷，他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撼、嫉妒與敬畏的複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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