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陰陽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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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和女友蘇晴,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來到了這座傳聞中有著百年曆史的廢棄戲院。
陳默伸出手,輕輕一推那扇斑駁的朱漆木門,“嘎吱”一聲,門緩緩打開,仿佛在訴說著塵封已久的往事。與此同時,簷角的銅鈴突然無風自響,發出清脆卻又透著詭異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傳得很遠。
陳默打開手機電筒,那束光如同一把利劍,劃破黑暗,掃過戲台。灰塵在光束中肆意飛舞,交織成一張張無形的蛛網。
台前的八仙桌上,香爐裏的青煙嫋嫋升起,絲絲縷縷,仿佛剛有人在此虔誠地上過香,可周圍卻不見半個人影。
“這破地方真有百年曆史?”蘇晴穿著高跟鞋,“咯噔咯噔”地往後台走去,鞋跟敲擊青磚地麵的聲音,在這空蕩蕩的戲院裏格外刺耳,像極了戲曲裏催命的梆子。
她伸手掀開繡著牡丹的幕布,動作間帶著一絲好奇與興奮,可下一秒,卻突然尖叫著往後退。
陳默趕忙上前扶住她,順著她驚恐的目光看去,隻見戲服架上掛著的蟒袍無風自動,那金線繡成的蟠龍,眼珠竟骨碌碌地轉了一圈,仿佛活了過來。
陳默扶住蘇晴時,手忙腳亂中手機掉落在地。
屏幕發出的藍光,幽幽地映出台柱上的對聯:“唱盡人間悲歡事,演遍陰陽生死局”。橫批“輪回戲台”的“回”字,像是被什麽利器削去了半邊,底下露出暗紅色的“囚”字,在這詭異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你們怎麽進來的?”一個沙啞的喝問從頭頂傳來。
兩人抬頭,隻見一個白發老頭提著燈籠,從二樓包廂探出身來。
昏黃的燭光搖曳不定,在他臉上投下詭異的光影,那臉上的油彩仿佛不是塗抹上去的,而是深深長在肉裏一般,尤其是眼角那兩團胭脂,紅得如同滲血。
陳默定了定神,說道:“大爺,我們就是聽說這地方有故事,想來看看。”老頭皺著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不滿與警惕,“這裏可不是隨便能來的地方,趕緊走吧!”
蘇晴卻不甘心,嘟囔著:“來都來了,就看一會兒嘛。”
老頭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隻是提著燈籠,轉身走進了包廂的黑暗之中。
陳默和蘇晴對視一眼,他們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決定繼續在這戲院裏探尋。陳默撿起手機,拉著蘇晴小心翼翼地朝著後台更深處走去。
後台的化妝鏡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黑垢,像是歲月沉澱下的痕跡。
蘇晴忍不住想用紙巾擦拭鏡麵,看看自己的模樣。
當她的手觸碰到鏡麵時,暗紅色的液體突然從縫隙中滲了出來,像是被壓抑已久的鮮血。
她像觸電一般迅速縮回手,驚恐地看著手中紙巾上的“血”,一股鐵鏽味撲鼻而來。
“民國十二年,春喜班四十九口全折在這兒。”
不知何時,老頭又出現在他們身後,一邊說著,一邊往銅盆裏扔紙錢。
那紙錢剛一落入盆中,火苗便“轟”的一下竄起三尺高,照亮了整個後台。
盆中的灰燼在火光中不斷翻滾,逐漸聚集成人形,竟朝著蘇晴作起揖來。
蘇晴嚇得臉色慘白,緊緊抓住陳默的胳膊,指甲都嵌進了他的肉裏。
陳默強忍著胳膊的疼痛,伸手摸到妝台抽屜裏的戲折子。
他緩緩翻開泛黃的紙頁,紙頁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當翻到最後一出《白蛇傳》時,批注竟不知何時變成了血字:“小青現真身,吞全場看客”。
他心中一驚,下意識地抬頭,卻看見鏡中的蘇晴正拿著眉筆在勾臉,可那眉筆分明是半截人骨。
“蘇晴!”陳默大喊一聲,試圖叫醒仿佛中邪的蘇晴。
蘇晴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自顧自地用那半截人骨在臉上塗抹著。
陳默心急如焚,衝過去想拉開她。就在這時,老頭冷冷地說:“別白費力氣了,一旦沾上這戲院裏的東西,就很難擺脫了。”
陳默憤怒地看向老頭,“你到底知道些什麽?為什麽不早說?”老頭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了你們也不會信,這都是他們的報應啊……”
陳默顧不上和老頭理論,他用力抓住蘇晴的肩膀,使勁搖晃著她,“蘇晴,清醒點!這不是真的!”
蘇晴的眼神逐漸恢複清明,看著手中的半截人骨,尖叫一聲,將其扔了出去。她渾身顫抖,撲進陳默懷裏,“陳默,我……我怎麽會……”陳默緊緊抱住她,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然而,就在他們轉身準備離開時,三更梆子響了起來,聲音在戲院裏回蕩,悠長而詭異。
戲台兩側的煤氣燈竟自動燃起綠火,那綠幽幽的火焰在風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卻又頑強地燃燒著。
老頭不知何時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八仙桌旁憑空坐滿了看客。
陳默和蘇晴驚恐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看客,心中充滿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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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一個穿長衫的男人,後腦凹進去碗大的一個坑,鮮血正順著椅背緩緩滴下,一滴、兩滴……落在蘇晴的腳邊,在青磚地麵上洇出一片暗紅色。
“娘子——”一聲淒厲的唱腔突然炸響,如同劃破夜空的驚雷。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武生從梁上倒吊而下,水袖如兩條靈動的蛇,瞬間纏住了陳默的脖頸。
陳默隻感覺呼吸困難,雙手拚命地想要扯開那水袖,卻發現水袖如同鐵索一般堅硬。
蘇晴見狀,嚇得尖叫起來,想要跑過去救陳默,卻發現雙腿像是被釘在了青磚地上,根本無法挪動。
這時,戲服架子上的鳳冠突然飛了起來,“哐當”一聲扣在她頭頂,鳳冠的重量壓得她頸椎咯咯作響。
花旦踩著碎步登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的心上。
她的十指指甲突然暴長如刀,泛著森冷的寒光。
陳默費力地轉過頭,看清了她頸間那道深深的勒痕,心中頓時明白,她正是戲折子裏吊死的武生妻子。
武生在空中旋身,用力甩出水袖,台柱上瞬間濺滿了觀眾的血肉。
前排的長衫男人,此時隻剩半截身子還在機械地鼓掌,那場麵說不出的詭異恐怖。蘇晴絕望地看著這一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的身體因為恐懼而不停地顫抖。
陳默心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他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掙,竟奇跡般地扯斷了纏住脖頸的水袖。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著武生和花旦,大聲質問:“你們到底想怎麽樣?為什麽要傷害我們?”武生和花旦卻並不理會他,繼續在戲台上瘋狂地舞動著,仿佛陷入了某種無法掙脫的執念之中。
蘇晴哭著對陳默說:“陳默,我們怎麽辦?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
陳默緊緊握住蘇晴的手,安慰道:“別怕,我們一定能出去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說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四處尋找著逃生的機會。
陳默看著眼前瘋狂的場景,心急如焚。他突然瞥見蘇晴頭上的鳳冠,心中一動,喊道:“蘇晴,用簪子!”
蘇晴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她顫抖著伸手拔下簪子,用盡全身力氣紮進武生的眼眶。
武生發出一聲慘叫,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黑得發亮的液體,那液體落地後竟瞬間變成了蠕動的蛆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陳默趁機扯斷纏住自己的水袖,一把拽住蘇晴,朝著側門衝去。兩人撞開側門,月光如水般灑在他們身上。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更加驚恐——月光下,原本的戲院竟變成了一片墳場,一座座墓碑林立,每座墓碑上都刻著春喜班成員的名字。
墳頭插著斷裂的刀槍把子,在風中微微搖晃,仿佛在訴說著當年的悲慘故事。
“救我...”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墳堆裏傳來。
陳默和蘇晴順著聲音看去,隻見老頭正從墳堆裏艱難地爬出,他臉上的油彩已經融化,露出森森白骨。
老頭撕開長衫,胸腔裏塞滿了發黃的戲折子,“班主騙我們喝下符水,說要同生共死...”話還沒說完,花旦不知何時追了出來,她的指甲穿透了老頭的天靈蓋。
老頭瞪大雙眼,帶著無盡的怨恨和不甘,倒在了地上。
陳默和蘇晴嚇得連連後退,後背撞到了一座墓碑。陳默下意識地伸手摸向墓碑後,竟摸到了一個鐵箱。
他打開鐵箱,裏麵是一張鏽跡斑斑的契約。
借著月光,陳默看清了契約上的內容:民國十二年四月四日,班主為了自己能投胎轉世,典當全戲班魂魄。
契約下方的手印還在滲血,而最新一個,竟是蘇晴的指紋。
蘇晴看到自己的指紋,嚇得臉色慘白,“這……這怎麽會有我的指紋?我根本沒簽過什麽契約啊!”陳默眉頭緊皺,他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他知道,必須盡快毀掉這契約,才能解除這場危機。
就在陳默和蘇晴驚恐萬分的時候,戲台突然燃起衝天大火,熊熊火焰照亮了整個墳場。
武生在水袖間化作焦屍,發出痛苦的嘶吼,聲音在夜空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陳默顧不上多想,他拿起契約,朝著火堆扔了過去。
契約剛一接觸火焰,紙頁裏便爆出數十聲慘叫,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其中掙紮。
蘇晴頭上的鳳冠突然長出肉須,紮入她的頭皮。
蘇晴痛得尖叫起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在極度的痛苦和恐懼之下,她抓起地上的斷槍,毫不猶豫地刺穿了自己的太陽穴。黑血如泉湧般噴出,濺到陳默臉上,瞬間蝕出白骨。
“蘇晴!”陳默悲痛欲絕,他想衝過去救蘇晴,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
此時,花旦在火中狂笑,她的皮肉開始脫落,顯出真身——竟是一條碗口粗的白蛇。
白蛇扭動著身軀,蛇尾一掃,戲台瞬間坍塌。
陳默用斷槍挑起燃燒的幕布,朝著白蛇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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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亂中,他看見班主轉世的臉,竟然正是介紹他們來探險的社團學長。
學長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他試圖逃跑,卻被白蛇一口吞下。
陳默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決絕,他不顧一切地衝向白蛇。
白蛇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陳默咬來。陳默看準時機,將燃燒的幕布塞進白蛇口中。
白蛇痛苦地扭動著身體,發出陣陣怒吼。最終,在火焰的吞噬下,白蛇漸漸化為灰燼。
陳默看著眼前的一切,淚水模糊了雙眼。他失去了蘇晴,心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但他知道,這場噩夢終於結束了。
陳默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那片可怕的墳場。
月光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顯得格外孤獨。他的臉上還殘留著蘇晴濺出的黑血蝕出的白骨,仿佛是這場恐怖經曆的永恒烙印。
回到家中,陳默像是行屍走肉一般,癱倒在沙發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蘇晴慘死的畫麵,她絕望的眼神、痛苦的尖叫,如同尖銳的針,一下下刺痛著陳默的心。
他不明白,為什麽一次普通的探險,會演變成如此可怕的悲劇。
那個神秘的老頭、詭異的戲班冤魂,還有那張莫名其妙出現蘇晴指紋的契約,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接下來的日子裏,陳默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願見任何人。他時而陷入深深的自責,痛恨自己沒有保護好蘇晴;時而又被恐懼籠罩,每當夜幕降臨,那些恐怖的場景就會在眼前重現。他不敢入睡,害怕一閉眼就會看到蘇晴痛苦的麵容,聽到那些冤魂的慘叫。
陳默開始瘋狂地查閱資料,試圖找到關於那個戲院和春喜班的更多信息。
他翻遍了圖書館的古籍,在網上搜索各種相關的傳說和故事。然而,除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傳聞,他幾乎一無所獲。那些傳聞中,也隻是隱隱提到那個戲院曾經發生過慘絕人寰的悲劇,但具體細節卻無人知曉。
就在陳默沉浸在痛苦和迷茫中時,一天傍晚,門鈴突然響了起來。陳默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疑惑,這個時候會有誰來?他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門口,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陌生的老人,頭發花白,眼神深邃而神秘。他穿著一件老式的長衫,手中拿著一把折扇,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陳默看著他,一臉狐疑,“您是?”老人微微一笑,說道:“年輕人,我知道你最近經曆了一些可怕的事情,我是來幫你的。”
陳默心中一驚,警惕地看著老人,“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誰?”老人收起笑容,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我叫玄風,是一個研究靈異事件的人。我追蹤這個陰陽戲台的事情已經很久了。”
陳默猶豫了一下,還是讓老人進了屋。玄風坐下後,緩緩說道:“陰陽戲台的詛咒並非偶然,它背後隱藏著一段複雜而悲慘的曆史。
當年春喜班的班主,因為貪婪和自私,背叛了戲班眾人,導致了那場悲劇。而那個地方,因為積聚了太多的怨氣,逐漸形成了一個陰陽交錯的空間,隻要有人觸發了特定的條件,就會引發一係列恐怖的事件。”
陳默聽得入神,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多,“那蘇晴的指紋為什麽會出現在契約上?還有,您說的特定條件又是什麽?”玄風歎了口氣,說道:“這恐怕是因為蘇晴與當年的戲班有著某種無形的聯係,至於特定條件,可能與進入戲院的時間、方式,或者是某些特定的物品有關,具體我也還在研究。”
陳默聽了玄風的話,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他決定和玄風一起,深入調查陰陽戲台的秘密,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哪怕隻是為了讓蘇晴的靈魂得到安息。
他們再次來到了那個廢棄的戲院。此時的戲院,在白天的陽光下,看起來依舊破敗不堪,但卻少了幾分夜晚的陰森。玄風在戲院裏四處查看,他仔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時不時用手觸摸牆壁、地麵,像是在感受著什麽。
陳默跟在玄風身後,心中充滿了緊張和期待。突然,玄風在後台的一個角落裏停了下來。他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塊破舊的手帕,手帕上繡著一朵已經褪色的牡丹。玄風仔細端詳著手帕,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手帕可能是個關鍵線索。當年春喜班的花旦,每個人都有一塊繡著不同圖案的手帕,這牡丹手帕,很可能是吊死的武生妻子的。”
他們繼續尋找,在戲台的夾層裏,發現了一本破舊的賬本。賬本上記錄著春喜班當年的收支情況,以及一些奇怪的交易。其中有一筆交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是班主與一個神秘人的交易,交易的內容似乎與某種邪術有關。
隨著調查的深入,他們逐漸拚湊出了一個驚人的真相:當年班主為了追求財富和地位,與一個邪惡的巫師勾結,用全戲班成員的魂魄作為祭品,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而那個巫師,為了保證詛咒的延續,設下了重重機關,隻要有人闖入戲院,並且符合一定的條件,就會喚醒冤魂,重演當年的悲劇。
陳默和玄風得知真相後,決定想辦法解除陰陽戲台的詛咒。他們根據找到的線索,推測出要解除詛咒,必須找到當年班主與巫師交易時使用的一件關鍵物品——一塊刻有神秘符文的玉佩。據說,這塊玉佩被藏在戲院地下的密室裏。
兩人在戲院裏四處尋找密室的入口。經過一番努力,他們終於在戲台下方的一個隱蔽角落裏,發現了一塊可以移動的石板。石板下,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他們小心翼翼地順著通道往下走,通道裏陰暗潮濕,牆壁上長滿了青苔。
突然,通道裏傳來一陣陰森的笑聲。一個黑影從黑暗中緩緩浮現,正是當年吊死的武生。武生的臉上帶著怨恨,他看著陳默和玄風,冷冷地說:“你們以為能輕易解除詛咒?這裏是我們的地獄,也是你們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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