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床下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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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六點,那縷頑強的光暈像個不速之客,硬是從窗簾的縫隙裏擠了進來,悄然落在我的臉上。
    我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覺小拇指被一股冰涼的觸感纏繞,就好像被一隻泡在福爾馬林裏的手輕輕勾住,那濕黏的感覺順著我的血管,冷颼颼地往心髒直爬。
    “嘶!”我猛地打了個激靈,瞬間清醒過來,條件反射般地用力抽回手。低頭一看,隻見睡衣袖口上沾著幾根又長又黑的毛,那毛發油膩膩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喵——”一聲貓叫在寂靜的房間裏突兀地響起。我循聲望去,就見那隻黑貓正蹲在床尾,它的綠瞳在這昏暗的光線中泛著磷火似的光,幽幽的,讓人心裏直發毛。
    它前爪扒著床沿,整張臉幾乎都要貼到地板上了,模樣怪異得很。
    我順著它的視線看向床底,發現本該放著冬靴的角落如今空蕩蕩的,隻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可那貓的眼神卻像是死死地盯著什麽活物一般。
    “看什麽呢?”我心裏有些發毛,但還是強裝鎮定地伸手想去摸摸它,想借此安撫下自己狂跳的心。哪知道,這黑貓跟見了鬼似的,“嗖”的一下,像閃電般竄到了書櫃後麵,動作快得隻留下一道黑影。
    隨著黑貓的竄動,碎紙機旁的老式掛曆被帶動得嘩啦翻動起來,露出了被膠帶反複粘貼的日曆頁。我定睛一看,全都是 2017 年 7 月 15 日,那墨跡暈染開來,顏色暗沉得像幹涸的血跡,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林曉迷迷糊糊地起了床,腦袋還昏昏沉沉的,走進廚房準備倒杯速溶咖啡提提神。她把咖啡粉倒進馬克杯,熱水衝下去的瞬間,香氣彌漫開來。
    可就在這時,手腕上外婆臨終前給的銀鐲子不經意間撞在了杯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台燈下泛著冷冷的光。
    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那隻黑貓不知什麽時候蹲在了冰箱上,尾巴尖正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拍打玻璃門。不知怎的,林曉突然覺得這節奏和昨晚觸碰她手指的頻率完全一致,一股寒意頓時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你最近總盯著床底看。”合租的蘇然嘴裏嚼著泡麵,含含糊糊地說道。他剛加完班回來,工裝褲上還沾著工地特有的水泥灰,頭發也亂蓬蓬的,一臉疲憊。“要我說就去買瓶雷達驅鼠劑,說不定床底有老鼠,把貓給吸引過去了。”
    蘇然話音剛落,那黑貓突然弓起背,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喉嚨裏滾出一陣低沉的吼聲,那聲音充滿了警告和敵意。林曉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順著它的視線低頭看去,這一看,她的心髒差點被嚇得停止跳動。
    隻見自己的影子不知為何詭異地分裂成了兩半,其中半個影子竟然拖著條毛茸茸的尾巴,正在瓷磚上緩慢地蠕動,就好像那影子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
    “你幻覺了吧?”蘇然說著伸手就要去開燈。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開關的瞬間,“滋啦”一聲,開關突然冒出藍火苗,緊接著“啪”的一下,黑暗瞬間吞沒了整個廚房。
    在這突如其來的黑暗中,林曉隻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砰砰砰”,仿佛要衝破胸膛。同時,她還聽見了一陣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響,那聲音尖銳又刺耳,正從床底清晰地傳來,一下一下,撓得她頭皮發麻。
    林曉滿心驚恐地走進浴室,想要洗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浴室裏霧氣騰騰的,鏡麵已經蒙了一層厚厚的水霧。她站在洗手台前,拿起牙刷開始刷牙,薄荷味的泡沫在嘴裏泛起陣陣涼意。
    可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鏡中的自己有些不對勁。她下意識地抬眼望去,隻見鏡中人竟然穿著紅色睡裙,左手無名指纏著紅線,線頭還係著枚生鏽的銅鈴。那銅鈴隨著鏡中人的動作輕輕晃動,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林曉心裏“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緩緩轉身,想仔細看清楚鏡中的景象。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嘩啦”一聲巨響,鏡麵突然炸開了蛛網紋,緊接著無數飛濺的碎片朝著她撲麵而來。林曉躲避不及,一片碎片擦過臉頰,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鮮血緩緩滲出,滴落在瓷磚上,洇出一小片殷紅。
    “啊!”林曉驚恐地尖叫起來,整個人都差點癱倒在地。這時,她才發現黑貓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洗手台上,尾巴慢悠悠地掃過鏡框邊緣。林曉下意識地看向鏡子,卻發現鏡中自己的倒影竟然沒有尾巴,而現實中的貓尾卻正詭異地膨脹,像灌了氣的氣球般越來越大,最後拖到了地上。
    “別看鏡子。”蘇然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林曉猛地回頭,隻見蘇然工裝外套濕漉漉的,水不斷地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漬。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
    “上個月老張退租前,說半夜看見鏡子裏有東西在舔他後頸。”蘇然緩緩說道,聲音低沉得如同從地獄傳來。林曉聽了,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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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林曉的手機突然“嗡嗡”作響,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顫抖著拿出手機,是物業發來的照片。
    當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林曉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照片裏,他們租的 302 室床底,赫然蜷著個穿紅肚兜的布偶娃娃。
    而那娃娃的五官位置,分明就是她童年丟失的芭比娃娃的臉。
    林曉清楚地記得,那個芭比娃娃是她小時候最心愛的玩具,後來卻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怎麽找都找不到。
    如今它卻以這樣詭異的方式出現在床底,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可怕的秘密?
    淩晨三點零七分,四周一片死寂,林曉正沉浸在夢鄉之中。
    突然,一陣清晰的滴水聲傳進她的耳朵,“滴答,滴答”,聲音來自床底右側,規律得就像老式掛鍾的秒針走動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突兀,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林曉的神經。
    林曉緩緩睜開眼睛,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她伸手摸到放在枕邊的手電筒,顫抖著打開,一束慘白的光瞬間照亮了黑暗的房間。
    光束順著床沿緩緩移動,掃過積灰的踢腳線,當光落在床底時,林曉的瞳孔瞬間放大,一聲尖叫卡在喉嚨裏,怎麽也發不出來。
    隻見床底赫然出現半張人臉,正是上周失蹤的快遞員小王。
    他的嘴唇被針線縫成了一條細線,像是被什麽東西強行封住了嘴,眼眶裏塞滿了貓毛,看上去格外恐怖。
    那原本明亮的眼睛如今空洞無神,隻剩下無盡的陰森。
    “喵嗚!”黑貓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身上的毛全部炸開,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朝著床底撲了過去。林曉被黑貓的舉動嚇得一個踉蹌,往後退的時候不小心撞翻了衣櫃。在飛舞的衣架間,她驚恐地看見了床底的全景。
    小王的屍體正在緩慢蠕動,十指拚命摳著地板縫隙,像是想要掙脫什麽,正一點一點地往外爬。
    而在床底深處,有雙青灰色的手正有節奏地鼓掌,每一次鼓掌都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啪啪”聲。那雙手幹枯如柴,指甲又長又尖,在手電筒的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
    “快跑!”就在林曉嚇得呆立原地時,蘇然猛地撞開房門衝了進來。他手裏攥著把生鏽的捕貓夾,眼球蒙著一層白翳,看上去渾濁不清,脖頸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扭曲角度,就好像脖子被人擰斷了又強行扭回來一樣。
    “這棟樓在鬧貓煞!”蘇然聲音沙啞地喊道,“二十年前有個女瘋子,把全家吊死在床架上……從那以後,這樓裏就怪事不斷。”林曉聽著蘇然的話,隻覺得頭皮發麻,雙腿發軟,但求生的本能讓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跟著蘇然拚命往門外跑去。
    林曉和蘇然一路跌跌撞撞地逃出房間,躲進了閣樓。閣樓裏彌漫著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四周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厚厚的灰塵在空氣中肆意飛舞,嗆得人直咳嗽。
    林曉的心髒還在瘋狂跳動,她大口喘著粗氣,目光在四周慌亂地掃視著,突然,她的視線被角落裏一本破舊的族譜吸引住了。族譜的封皮已經磨損得厲害,紙張泛黃,像是曆經了無數歲月的侵蝕。林曉鬼使神差地走過去,輕輕翻開族譜,族譜嘩啦自動翻頁,停在 1987 年的記錄頁。黑白照片裏,穿紅旗袍的女人抱著黑貓,身後是現在的 302 室。女人耳後的胎記,與林曉今早梳頭時發現的暗紅印記完全重合。
    “林家世代養貓鎮宅。”外婆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驚飛窗外棲息的烏鴉,“每代長女及笄時,要喂貓血給床下的......” 聲音戛然而止,卻如同重錘一般敲擊在林曉的心間。她的大腦一片混亂,無數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瘋狂閃過。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曉驚恐地看向蘇然,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然而,蘇然卻沒有回應。林曉轉過頭,這才發現蘇然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閣樓的窗邊,正呆呆地望著窗外。
    “蘇然?”林曉輕聲喚道,聲音在這寂靜的閣樓裏顯得格外微弱。蘇然緩緩轉過頭,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空洞得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床底有眼睛,床底有眼睛……”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嗩呐聲,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林曉忍不住捂住耳朵,想要逃避這可怕的聲音。緊接著,蘇然渾身是血地撞在玻璃窗上,他的身體軟綿綿地滑落,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他的手指在霧氣朦朧的玻璃上劃出字跡:床底有眼睛。
    林曉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剛才看到的可怕畫麵,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幾乎無法呼吸。
    突然,閣樓的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股陰森的冷風呼嘯著灌了進來,吹得林曉渾身發抖。黑貓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它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血紅色光芒,嘴裏發出低沉的吼聲,一步一步地朝著林曉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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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想幹什麽?”林曉顫抖著問道,聲音裏充滿了恐懼。黑貓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到那本族譜前,用爪子輕輕翻動著書頁。林曉順著黑貓的動作看去,隻見族譜上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符號和文字,那些文字扭曲變形,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紙上蠕動。
    林曉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些文字的含義。就在這時,黑貓突然抬起頭,看著林曉,嘴裏發出一聲悠長的“喵嗚”聲。這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讓林曉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的景象也變得虛幻起來。
    在恍惚中,林曉看到了一個古老的儀式場景。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圍在一張大床周圍,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子,正是照片中穿紅旗袍的女人。女人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一隻黑貓被放在女人的胸口,有人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割破了黑貓的喉嚨,鮮血滴落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痛苦地掙紮著,嘴裏發出淒厲的慘叫。
    隨著畫麵的轉換,林曉又看到了一個又一個場景。每一個場景中,都有不同的人在進行著類似的恐怖儀式,而每一次儀式的背後,都隱藏著無盡的血腥和死亡。
    “這……這到底是什麽?”林曉在心中絕望地呐喊著。突然,畫麵定格在一個場景上,林曉看到自己正躺在那張床上,周圍的人正準備對她進行同樣的儀式。她驚恐地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匕首朝著自己刺來……
    “不!”林曉猛地驚醒過來,發現自己還在閣樓裏,黑貓依然靜靜地蹲在族譜前。她的額頭滿是冷汗,衣服也被汗水濕透了,貼在身上難受極了。
    林曉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可怕的謎團之中,而這個謎團的答案,似乎就隱藏在這閣樓的某個角落裏,或者與那本神秘的族譜息息相關。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決定要找出真相,解開這個可怕的詛咒,否則,她將永遠無法擺脫這無盡的恐懼。
    林曉顫抖著雙手,再次看向那本族譜。她發現,在那些奇怪符號和文字的旁邊,似乎隱隱約約還有一些模糊的圖案。林曉湊近仔細端詳,那些圖案像是一幅幅簡略的畫,描繪著一些奇異的場景。一幅畫中,一群人抬著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上刻滿了與族譜上類似的詭異符號,正緩緩往一座陰森的老宅走去。另一幅畫裏,一個長發女子在昏暗的房間中對著鏡子梳頭,可鏡中的她卻長著一張扭曲的鬼臉。
    林曉越看越覺得毛骨悚然,就在這時,黑貓用爪子用力地拍了拍族譜,發出一聲急切的“喵嗚”。林曉順著黑貓爪子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有一行若隱若現的小字,她屏住呼吸,努力辨認著上麵模糊的字跡:“以血為契,貓引靈至,床下惡靈,永鎮於此,若違此約,災禍降臨。”
    看到這行字,林曉心中一凜,難道這就是所謂“貓煞”的關鍵所在?聯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詭異之事,似乎都與這神秘的契約有關。
    突然,閣樓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咚、咚、咚”,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林曉的心上。黑貓瞬間炸毛,喉嚨裏發出凶狠的低吼聲。林曉驚恐地看向門口,不知道即將出現的會是什麽可怕的東西。
    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門被緩緩推開,一個渾身散發著腐臭氣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林曉定睛一看,竟然是已經死去的蘇然!他的身體腫脹變形,皮膚呈現出一種令人作嘔的青紫色,雙眼凸出,嘴唇外翻,像是被什麽東西強行撐開了一樣。
    “林……曉……”蘇然的嘴裏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聲音像是從腐爛的喉嚨裏擠出來的,充滿了詭異和陰森。林曉想要逃跑,卻發現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無法挪動分毫。
    蘇然一步一步地朝著林曉走來,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灘散發著惡臭的水漬。就在蘇然快要靠近林曉的時候,黑貓突然一躍而起,朝著蘇然撲了過去。黑貓的爪子在蘇然的身上劃出一道道血痕,可蘇然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依舊直直地朝著林曉逼近。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林曉絕望地哭泣著,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她突然想起族譜上提到的契約,難道隻有完成契約,才能阻止這一切?
    林曉強忍著恐懼,看向黑貓,大聲喊道:“告訴我該怎麽做!是不是要完成契約?”黑貓似乎聽懂了林曉的話,停止了攻擊,轉頭看向族譜,用爪子再次指向那行小字。
    林曉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她顫抖著拿起一旁的碎玻璃片,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滴落在族譜上。就在鮮血接觸到族譜的瞬間,那些奇怪的符號和文字突然發出一道詭異的紅光,整個閣樓都被這紅光照亮。
    蘇然的身體在紅光的照耀下,突然定在了原地,臉上露出一種痛苦又扭曲的表情。緊接著,他的身體開始逐漸消散,如同煙霧一般,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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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光漸漸褪去,閣樓又恢複了昏暗。林曉癱坐在地上,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她幾乎虛脫。黑貓輕輕地走到林曉身邊,蹭了蹭她的腿,眼神中似乎少了幾分之前的警惕和敵意。
    林曉知道,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她必須找到徹底解開詛咒的方法,才能真正擺脫這可怕的噩夢。而這其中的關鍵,或許還隱藏在這神秘的族譜之中,以及這棟充滿詭異氣息的樓裏。
    林曉緩了緩神,強撐著站起身來。她再次拿起族譜,小心翼翼地翻動著,希望能找到更多解開詛咒的線索。在族譜的最後幾頁,她發現了一些手繪的地圖碎片,這些碎片拚湊起來,似乎指向了樓後的一處荒廢花園。
    林曉決定去那裏一探究竟,黑貓似乎明白她的想法,率先朝閣樓外走去。林曉緊緊跟在黑貓身後,小心翼翼地穿過昏暗的走廊。樓道裏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燈光忽明忽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當她們來到樓後時,眼前的荒廢花園一片死寂。雜草叢生,殘敗的花朵東倒西歪,仿佛被某種邪惡的力量侵蝕過。花園中央有一座破舊的亭子,亭子的柱子上刻滿了奇怪的符文。
    林曉走近亭子,仔細觀察那些符文,發現它們與族譜上的符號有著相似之處。就在這時,黑貓突然跳到亭子的石桌上,用爪子扒拉著石桌上一塊鬆動的石板。林曉趕忙上前幫忙,兩人合力掀開石板,一個幽深的黑洞出現在眼前,一股潮濕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熏得林曉幾欲作嘔。
    黑洞裏隱約可見一架陳舊的木梯,搖搖晃晃地延伸向黑暗深處。林曉深吸一口氣,緊握著手電筒,順著木梯緩緩向下爬去。每下一格,都能聽到木梯發出“嘎吱嘎吱”令人揪心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斷裂。黑貓輕巧地跟在她身後,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
    終於,雙腳觸碰到了實地。林曉用手電筒照亮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個不大的地下室,牆壁上掛滿了蜘蛛網,角落裏堆滿了破舊的雜物。在地下室的中央,擺放著一口石棺,石棺上刻滿了繁複的花紋和奇異的符號,正是她在族譜與亭子柱子上見到的那種。
    林曉緩緩走近石棺,心跳急劇加速,一種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就在她準備仔細查看石棺上的符號時,周圍突然響起一陣隱隱約約的哭聲,哭聲哀怨淒涼,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黑貓弓起身子,毛發炸起,對著石棺發出凶狠的叫聲。
    林曉的手顫抖得厲害,手電筒的光也跟著晃動,使得地下室的陰影愈發詭譎。突然,石棺上的符號開始閃爍起微弱的光芒,光芒越來越強,石棺也隨之發出“嗡嗡”的震動聲。緊接著,石棺的蓋子緩緩移動,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林曉驚恐地瞪大雙眼,想要逃離,雙腿卻像被灌了鉛一般沉重。一隻蒼白幹枯的手從石棺中伸了出來,指甲又長又黑,彎曲如鉤。隨後,一個身影緩緩坐起,竟是那個照片中穿紅旗袍的女人!她的麵容依舊年輕,隻是臉色慘白如紙,眼神空洞無神,透著無盡的陰森。
    “你終於來了……”女人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冰冷刺骨。“二十年前,我被家人背叛,以我之血完成那邪惡契約,將我封印於此。如今,你身上的印記與我相同,你也逃不掉……”女人緩緩起身,飄向林曉。
    林曉鼓起最後一絲勇氣,大聲說道:“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要解開這詛咒,結束這一切!”女人冷笑一聲:“你以為這麽容易?這契約以血為引,以魂為祭,一旦開啟,唯有找到契約的源頭,將其毀滅,才能終止。可源頭豈是那麽容易找到的……”
    話音剛落,地下室的牆壁上突然浮現出一幅幅畫麵,畫麵中是樓裏曾經發生的種種慘案,每一幕都血腥殘忍。林曉看著這些畫麵,心中湧起一股悲憤之情。她暗暗發誓,無論多麽艱難,都要找到契約源頭,拯救這棟樓裏可能遭遇不幸的人。
    畫麵消失後,女人再次開口:“契約源頭或許與那族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你若想解開詛咒,就順著族譜的線索找下去吧。但記住,時間不多了……”說完,女人又緩緩躺回石棺,石棺蓋子自動合上,周圍的一切恢複了平靜,隻剩下林曉和黑貓急促的呼吸聲。
    林曉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難,但她已經沒有退路。她握緊族譜,帶著黑貓,順著木梯重新回到地麵。看著眼前荒廢的花園,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從族譜上那些還未弄明白的線索入手,開啟尋找契約源頭的艱難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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