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簪鎖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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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敲打著書屋的玻璃門,水痕蜿蜒如淚。
陰沉的天空透過窗欞,在木地板上投下青灰色的光斑。
嫁衣女子的魂體懸浮在廳堂中央,原本豔麗的紅嫁衣此刻正一寸寸褪色。
小滿站在茶案旁,指節扣緊渡陰鈴的銅環,鈴舌微微顫動,卻遲遲未響。
她盯著女子逐漸淡薄的魂體,眉頭緊蹙:“老板,再不讓她回到樹雕裏,她的魂體就消散了。”
魏明手中的判官筆橫在身前,筆尖朱砂如血,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芒。
“消散就消散,總比她出來害人好!”
嫁衣女子的魂體猛地一顫,衣袖翻飛間帶起一陣陰風。
書架上的古籍無風自動,發出簌簌的翻頁聲。
她掙紮著,聲音裏帶著狠意:“如果我魂飛魄散了,我就帶著樓上的那個小子一起滅亡!”
樓梯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依晨扶著木欄衝下來,臉色發白:“老板、小滿姐,麥冬哥他……”
魏明嘴角抽搐了一下,判官筆的筆鋒微微顫抖:“你……你對麥冬做了什麽?”
嫁衣女子低低一笑,“他的屍毒是解了,但魂毒……我若消散,他也活不成。”
小滿指腹摩挲渡陰鈴的符文,她突然抬頭:“這槐木雕在偷吃書屋的地脈……你看樹根都滲到地板縫裏了。魂毒是陰魂執念所化……”
魏明順在小滿的指的方向看去,樹雕根不知何時紮進了地脈。
小滿繼續說道:“老板,她若魂飛魄散,那些蝕骨的怨恨就會反噬宿主……就像打破的毒藥罐子。”
魏明手舉判官筆,僵硬的站在原地。
嫁衣女子停在樹雕前,側首回望,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幫我找到趙三,帶他去張家老宅地窖裏找我。”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如流水般滲入木雕之中。
屋內霎時沉寂,隻剩下窗外淅瀝的雨聲。
魏明猛地攥緊判官筆,轉身大步衝向二樓,木梯在他腳下發出沉悶的吱呀聲。
小滿站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銅鈴,目光沉沉地望向那尊樹雕,雨水順著窗欞滑落,在玻璃上拖出蜿蜒的水痕。
隨著嫁衣女子殘魂進入樹雕,麥冬頸側那道未愈的傷口泛起紫光,那是黑貓昨夜為他舔舐傷口時殘留的妖力。
他的呼吸隨即平穩。
方程駕駛著警車緩緩駛過子時書屋,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規律的弧線。
車後跟著的那輛黑色豪車在雨幕中若隱若現,輪胎碾過積水的聲音像悶在鼓皮裏的獸吼。
兩輛車一前一後,穿過被雨水洗刷的街道,朝著警察局的方向駛去。
法醫中心的冷氣開得很足。
張勇年站在不鏽鋼解剖台前,手指懸在張勇華青白的臉頰上方,最終隻是輕輕拂過弟弟的鬢角。
他喉結滾動了幾下,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當年……當年你明明隻是去收租……”
李明山默不作聲地遞過一包紙巾,警服袖口露出半截手腕,咖啡漬在布料上暈開,像一幅微型的老宅地圖。
“節哀。”他簡短地說,聲音平穩而克製。
“謝謝!”張勇年接過紙巾時,發現對方小指上沾著一點朱砂,那顏色讓他想起祠堂裏剝落的漆畫。
紙巾在他掌心揉成團又展開,這才按在發紅的眼眶上。
刑警隊的辦公室裏,雨點敲打著窗戶。
李明山將一杯熱茶推到張勇年麵前,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氤氳。
“張先生,關於當年張永華先生失蹤的細節,您還記得什麽嗎?”
他的筆記本攤開在桌上,鋼筆端正地擺在旁邊。
張勇年搖搖頭,雙手捧著茶杯:“當年我在外出差,報案也是我律師辦的。”
他的目光落在茶杯裏晃動的茶水上,嘴巴一直吹著茶水。
李明山微微頷首,這個回答在他預料之中,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對方泛紅的指關節,和微微顫抖的眼皮。
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
“李隊。”方程抱著文件夾進來時,鋁合金門框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他將程強團隊的資料平鋪在茶幾上,照片裏直播設備上的ogo在自然光下清晰可見。
“這些人您應該認識。”李明山用鋼筆輕點資料頁。
張勇年身體前傾,西裝袖口露出半截瑞士腕表。
他翻動紙頁的節奏很均勻,直到看見程強躺在擔架上的照片時。
他的食指突然壓皺了紙角:“公司規定嚴禁觸碰凶宅題材……”
“但他們的《夜探凶宅》係列點擊量破億。”方程翻開平板電腦,調出數據報表,“張總沒看過?”
鋼筆在李明山指間轉了個圈:“直播鏡頭裏出現的民國婚書,和您弟弟失蹤現場發現的殘頁紙質相同。”
他突然傾身,“這巧合需要專業鑒定科解釋嗎?”
張勇年解鎖手機的動作依然平穩,他調出雲盤裏的策劃案,最新修訂日期顯示是三周前:“所有‘靈異現象’都是特效團隊製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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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到郵件界麵時,指甲在屏幕上刮出細微聲響,“三周前更新策劃案時,我明確禁止接觸張家老宅——純粹是為規範管理。”
李明山的鋼筆突然停在案卷上:“婚書紙質和令弟案卷證物相似度90,張總禁止得正是時候。”
“紙質相似不代表有關聯。”張勇年指節叩擊手機邊緣,“道具組在舊貨市場收的廢紙,我會追查來源的。”
張勇年老奸巨猾,李明山知道他十分的難纏。
“感謝您的配合,張先生。”他站起身,雨水在窗外形成一道水簾,“如果還有需要,希望您能繼續協助調查。”
“這是我應該做的。”張勇年起身握手,他的掌心潮濕冰冷。
李明山朝方程使了個眼色:“送送張先生。”
方程點頭,為張勇年拉開辦公室的門。
就在張勇年轉身之時,脖子上掛著的玉佩落了出來,玉佩上的圖案和一座紙轎差不多。
李明山看了一眼,“張總,你這玉佩挺別致啊!”
張勇年會意一笑,並沒有搭理。
走廊裏,兩人的腳步聲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沉悶。
待張勇年離開後,小張拿著檔案袋走過來。
雨水順著他的雨衣滴落在地:“李隊,您信他的話嗎?”
李明山摩挲著案卷邊緣,紙張在指尖發出沙沙輕響:“辦案要講證據。”
檔案袋表麵悄然凝結出蛛網狀的霜紋,那是魏明殘留的靈力結晶正在吸收空氣中的水分。
走廊監控探頭下,張勇年的鱷魚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幾乎沒有聲響。
方程在電梯前突然開口:“您弟弟失蹤那年,張家老宅還沒被劃為危房。”
警局大廳的玻璃門外,奔馳車的雨簾中,隱約可見司機正在擦拭後視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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