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的空氣驟然凝固，白七七的身影在燈光閃爍下顯得格外詭譎。
    她指尖的黑霧如活物般蠕動，嘴角的笑意越發陰冷。
    林雪握緊解剖刀，指節發白，刀鋒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寒芒。
    魏明站直身體，判官筆在他掌心震顫，筆尖隱隱泛起暗金色的流光。
    “殺我們？”林雪冷笑，“就憑你？”
    白七七喉嚨裏發出低沉的男人笑聲：“試試看。”
    話音未落……
    唰！
    白七七的身影驟然消失，下一秒已出現在林雪麵前！
    黑霧凝聚成爪，直掏心口！
    林雪瞳孔驟縮，解剖刀橫擋……
    鏘！
    金屬碰撞般的刺耳聲響，解剖刀與黑霧相擊，竟迸出火花！
    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林雪連退數步，後背狠狠撞上車廂壁。
    魏明判官筆一揮，金色符文淩空浮現：“鎮！”
    符文如鎖鏈般纏向白七七，卻在觸及她身體的瞬間被黑霧吞噬！
    “就這點本事？”白七七的聲音忽男忽女。
    身形鬼魅般閃至魏明身後，一掌拍向他後心！
    魏明倉促轉身，判官筆格擋……
    砰！
    他整個人被轟飛出去，撞碎兩排座椅才停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林雪趁機撲上，解剖刀直刺白七七咽喉！
    刀鋒劃過，卻隻斬斷一縷黑發……白七七早已不在原地。
    “太慢了。”陰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林雪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隻蒼白的手已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提起！
    窒息感瞬間襲來，眼前陣陣發黑。
    “林雪！”魏明掙紮起身。
    判官筆在空中急速劃動，一道金光如利箭射向白七七！
    白七七頭也不回，另一隻手隨意一揮，黑霧便將金光吞噬。
    她湊近林雪耳邊，輕聲道：“是季盛來索命了！”
    林雪雙腿亂蹬，右手卻悄悄摸向懷中的《洗冤錄集》……
    突然，書頁無風自動，一道刺目的白光爆發！
    “啊！”白七七慘叫一聲，鬆手後退，臉上第一次露出痛苦之色。
    林雪跌落在地，大口喘息，迅速與魏明匯合。
    兩人背靠背，渾身是傷，卻仍死死盯著白七七。
    “你們……”白七七的麵容扭曲，聲音徹底變成男聲，“都得死！”
    黑霧如墨汁般從白七七七竅中噴湧而出，瞬間吞噬了半個車廂的空間。
    魏明右手判官筆淩空畫符，左手掐訣，筆鋒劃過之處留下金色殘影：“罡風護體，邪穢退藏，禦！”
    八禦守界咒將二人護在中央。
    黑霧與金光相撞的瞬間，交接處迸發出細密的紫色電光，整個車廂的空氣開始扭曲震顫。
    萬安縣警察局證物室，存放“2008444案”的金屬櫃突然劇烈震動。
    正在整理檔案的方程猛地抬頭，看見櫃門縫隙正滲出詭異的黑霧。
    “李隊！”方程倒退兩步撞上辦公桌。
    聞聲趕來的李明山瞳孔驟縮。
    那些黑霧的流動軌跡，竟與三小時前雲東湖畔的湖麵上，龍峰魚竿下泛起的漣漪一模一樣。
    證物櫃的鋼化玻璃“砰”地炸裂。
    一塊停止多年的金表懸浮而起，表盤上凝結著與列車車廂裏如出一轍的紫色電光。
    當表針開始逆向旋轉時，整個警局的電路同時爆出火花。
    方程將檔案放回原處，一切都恢複了正常。
    李明山衝擊檔案室，“方程，怎麽了？”
    “不清楚！”方程心有餘悸，“李隊，剛才我整理檔案的時候，閃現出幾個畫麵，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麽？”李明山一把抓緊方程的手。
    “立交橋下……下雨天……金表……”方程說道。
    “果然有關聯……”
    就在這時……
    啪！
    檔案室的燈泡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四濺。
    黑暗瞬間籠罩房間，隻有電腦屏幕的冷光微微閃爍。
    李明山手機閃光燈在檔案架上掃過，最終定格在角落的陰影處。
    一個模糊的人影靜立在那裏，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
    “誰？！”李明山厲聲喝道，右手已經按在配槍上，拇指挑開了保險栓。
    人影緩緩抬頭，慘白的燈光下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
    “龍……龍師父？”方程驚愕地放下剛舉起的手槍。
    龍峰從陰影中走出，手裏捧著一份泛黃的檔案袋。
    更令人震驚的是，他身後還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正是失蹤多時的白夢囈。
    “坐。”龍峰簡短地說，將檔案袋放在辦公桌上。
    李明山盯著白夢囈看了兩秒，才接過檔案。
    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在檔案紙上留下皺痕。
    “師父，這怎麽可能？黃滿倉他……”
    龍峰沉默地站在窗前，月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白夢囈上前一步，聲音輕卻堅定：“黃叔叔替我換了藥……否則我會像其他投資人一樣‘被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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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程忍不住湊過來：“什麽情況？”
    他搶過李明山手中的檔案，快速瀏覽後猛地抬頭：“黃滿倉是臥底？”
    龍峰終於轉過身，緩緩點頭：“不錯，當年為了打掉季盛這個犯罪集團，黃滿倉臥薪嚐膽，但……”
    “但隨著季盛跳樓自殺，這個案子就遭到了阻礙！”白夢囈接過話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連衣裙的褶皺。
    李明山眉頭緊鎖，他突然想起審訊黃滿倉時候的細節。
    “我恨季盛！”黃滿倉突然捶桌怒吼，但右手小指卻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腕。
    那裏有一道被表帶遮住的警校畢業紋身。
    “他害我老婆丟了工作，兒子差點病死！”
    李明山盯著他泛紅的眼眶，突然發現：柳刃辭從未失業，其子病曆顯示是先天性心髒病，與“差點病死”的說法不符。
    “他故意說錯柳刃辭的職業、兒子的病情，就是賭你會查證……”龍峰冷笑，“這老狐狸，連求救都要繞彎子。”
    李明山還是不解：“那季小雨的綁架案？”
    白夢囈苦笑一聲：“李隊長，他本來想綁架我，黃叔叔故意綁錯了人，來混淆他們的視線！”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隻有檔案紙翻動的沙沙聲。
    龍峰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李明山。
    “明山，林巧雲不過是個傀儡，她隻是負責金融詐騙案。她背後......黃滿倉一直在查。”
    “難道是季小雨？”方程脫口而出。
    “不可能是她！”白夢囈的回答斬釘截鐵，“季小雨被黃叔叔綁架之後，精神就出了問題，她一直在國外！”
    她從隨身的挎包裏取出一疊文件，紙張上密密麻麻記錄著季小雨這些年的行蹤和治療記錄。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收集她的消息。”白夢囈的聲音低沉下去，“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在操控這一切……”
    李明山接過文件，目光在季小雨的照片上停留。
    照片中的女孩眼神空洞，與當年那個活潑的少女判若兩人。
    窗外，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辦公室陷入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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