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怨火焚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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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冬踏入四號車廂時,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香水味。
    座椅皮套上浮現出無數張蠕動的嘴唇。
    地板上散落著被咖啡漬和血漬染成棕褐色的流水單,邊角還粘著幹涸的口紅印
    這是妄語者林巧縛與貪欲者賈思睿共同製造的孽障。
    林巧縛的怨魂從車窗倒影中浮現。
    她脖頸纏繞著鉑金項鏈,鏈墜卻是枚微型優盤……裏麵存著偽造的季盛集團賬目。
    她的嘴唇被金線縫死,每掙紮一下,線腳就滲出發黑的血珠。
    “你恨的不是賈思睿……”
    麥冬的斬魂刀輕點地麵,刀身映出當年的真相:季盛將林巧縛灌醉,親手把優盤掛在她脖子上,“是他操控了你們所有人。”
    車窗瞬間爆裂,賈思睿的怨魂從碎玻璃中爬出。
    他的西裝口袋裏不斷湧出瑞士銀行的流水單,雙眼卻被金幣填滿,每走一步都有銅錢從眼眶掉落。
    麥冬一腳踢開滾到腳邊的銅錢,銅錢落地竟顯出畫麵:季盛在賭桌上,把林巧縛的名片塞進賈思睿口袋。
    “你看清楚,”斬魂刀劈開漫天流水單,露出後麵季盛冷笑的臉,“他連你的貪欲都算計在內。”
    兩隻怨魂突然靜止。
    林巧縛扯斷嘴上的金線,賈思睿摳出眼中的金幣,他們腐爛的手同時伸向對方。
    “嘩啦!”兩舌者盧翠的怨魂從天花板倒吊而下,青紫的舌頭掃過兩人即將相觸的指尖:“奸夫淫婦!”
    她生前挑撥的惡語化作實體,變成毒蛇纏住三人脖頸。
    麥冬的斬魂刀刀柄毫無預兆地裂開,婚戒從縫隙中滑落
    那是賈思睿準備向林巧縛求婚的證據。
    戒指內圈刻著的日期,正是季盛安排他們“偶遇”的那天。
    三隻怨魂同時發出淒厲的哀嚎。
    盧翠的毒蛇瞬間軟化,變成她女兒的病危通知書當年正是為籌醫藥費才淪為孫一刀爪牙);
    林巧縛的優盤炸裂,露出裏麵一張b超單子那是林巧縛和賈思睿廝混之時,意外懷孕的單子);
    賈思睿的銀行流水燃燒,灰燼組成“父親手術費”五個字。
    斬魂刀突然飛起,在空中劃出往生咒。
    三魂在金光中漸漸透明,林巧縛最後替盧翠理了理衣領,賈思睿對虛空中的季盛比了個中指。
    麥冬彎腰拾起三件遺物:
    半枚被咬變形的婚戒
    一張燒剩的b超單子
    皺巴巴的醫院繳費單
    當他轉身時,通往三號車廂的門縫裏,滲出帶著銅錢鏽味的黑霧……
    車廂內彌漫著甜膩的脂粉香,亞寧蜷縮在角落,懷中緊摟著一個精致的紙人。
    可每當她撫摸紙人的臉時,那張臉就會突然扭曲……閃現出白夢囈被綁那天的驚恐表情。
    但亞寧恍若未覺,隻是癡癡地呢喃:“季郎說要帶夢囈去遊樂園……”
    她癡癡地撫摸著紙人的手,指甲縫裏滲出的血珠將紙人指尖染得猩紅。
    趙舒年的蔑刀無聲出鞘,蔑刀劈落,紙人裂開的刹那……殘片中閃過夢囈被塞進車後座時,發卡勾住黃滿倉袖口的畫麵。
    寒光閃過,紙人從頭到腳裂成兩半。
    未等落地,便化作灰燼從亞寧指縫間飄散。
    “你……!”亞寧猛地抬頭,姣好的麵容瞬間爬滿屍斑,“為何要毀了我的夢囈!”
    趙舒年刀尖挑起一張泛黃的照片。
    畫麵裏,十歲的白夢囈正被“綁匪”抱上車,而季盛站在窗簾後冷笑。
    那“綁匪”手腕上的Δ形胎記,與黃滿倉臥底時的偽裝完全一致。
    “看清楚了。”蔑刀突然映出地下金庫的監控畫麵。
    季盛正在擦拭白夢囈最愛的布娃娃,娃娃裙底縫著追蹤器,“你女兒被‘綁架’那晚,他就坐在監控前吃宵夜。”
    亞寧的怨魂劇烈顫抖,懷中突然出現一個書包虛影。
    影像中,黃滿倉蒙麵劫持女孩時,刻意讓她的發卡勾破自己衣袖。
    那布料與警方檔案裏保存的證物完全吻合。
    “白夢囈還活著。”趙舒年的蔑刀刀背,映出真相,“黃滿倉救了她!”
    亞寧的尖叫突然哽住。
    她腐爛的雙手顫抖著從胸腔掏出一個塑料發卡。
    正是白夢囈被綁那天的頭飾,上麵還沾著黃滿倉故意留下的袖扣纖維。
    發卡斷裂的刹那,怨氣煙消雲散。
    亞寧最後凝視著虛空中女兒跳繩的身影,身形漸漸透明。
    地上隻餘:
    半張遊樂園門票背麵寫著‘帶夢囈坐摩天輪’)
    斷裂的珍珠項鏈季盛送她的三十歲禮物)
    當趙舒年踏碎珍珠時,通往二號車廂的門縫下,滲出帶著銅鏽味的血珠……
    二號車廂,麥冬的靴底碾碎了幾張泛著黴斑的鵝黃色借據,猩紅印章像潰爛的傷口。
    偷盜者祁大年的怨魂被無數張借據釘在車廂壁上,每張紙上“子債父還”的血手印都化作鎖鏈,將他捆成一個扭曲的繭。
    他的右手指骨全碎,卻還保持著撬保險櫃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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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巧縛說……偷到優盤就清賬……”他腐爛的嘴唇蠕動著,吐出的每個字都帶著賭場籌碼的碰撞聲。
    麥冬的斬魂刀突然刺入車廂地板,刀身映出真相:林巧縛遞來的根本不是票據,而是季盛親手設計的陷阱。
    當祁大年顫抖的手碰到保險櫃時,他兒子正在隔壁房間被按著手簽下新的賣腎協議。
    “你兒子還活著。”麥冬踢開腳邊的籌碼,露出下麵藏著的看守所的經曆,“他戒賭三年了。”
    釘在牆上的借據突然自燃,火光中浮現兒子跪在祁大年墳前痛哭的畫麵。
    鎖鏈寸寸斷裂,祁大年腐爛的右手終於垂下,從胸腔掏出一個塑料打火機。
    上麵貼著他和兒子唯一的合影。
    當打火機墜地碎裂時,麥冬看見照片背麵寫著一行小字:“爸,我錯了”
    林雪推開一號車廂門,祁大年的打火機墜地炸出火星,飛濺的火星引燃了從門縫鑽出的血腥味。
    孫二刀的怨魂被七把殺豬刀釘在車廂壁上,每把刀的刃口都蝕刻著Δ形鏽跡。
    隨著他的掙紮,鏽痕如活物般蔓延,將豬油染成黑紅色。
    最致命的那柄插在咽喉的剔骨刀上,刻著“季氏廚房專用”的字樣。
    正是季盛誤將他認作兄長時,隨手從案板上抄起的凶器。
    “俺就是來結賬的……”怨魂每說一個字,喉間的刀口就湧出混著肉沫的黑血,“三百斤五花肉…錢還沒給……”
    《洗冤錄集》突然翻到解剖記錄頁,紙張上映出那天的真相。
    孫二刀憨厚地搓著圍裙站在季盛辦公室,而季盛看到他的臉瞬間就抄起了刀。
    瀕死的屠夫聽見季盛打電話:“孫一刀,你弟弟的屍體自己處理幹淨。”
    林雪從證物袋取出一塊油膩的賬本殘頁:“這是你最後一筆送貨單,背麵有季盛的簽名。”
    殘頁飄落的刹那,七把殺豬刀突然劇烈震顫。
    孫二刀腐爛的手猛地插入自己腹部,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剁骨刀。
    刀柄上纏著孫一刀診所的繃帶,刀刃缺口處還卡著半枚牙齒。
    “哥給俺補的牙……”怨魂的聲音突然哽咽。
    釘在牆上的刀具紛紛墜落,在血泊中拚出個歪歪扭扭的“肉”字。
    當林雪將剁骨刀放入往生陣時,刀柄繃帶內側的血字在金光中顯現:“二刀,哥給你留了最好的肋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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