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血月龍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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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內陰風怒號,齊泰的鬼軀猛然膨脹,周身浮現出數十張猙獰的嬰靈麵孔。
它雙爪劃出森然鬼氣,在空中凝成九道血色鎖鏈,朝著玖善和塔爾茗纏繞而去。
“嗤……”鎖鏈穿透玖善胸膛的瞬間,他腐爛的身軀突然化作萬千蛆蟲散落。
蟲群在地麵重新凝聚時,竟顯露出三頭六臂的修羅相。
六隻鬼手同時結印,祠堂四壁頓時滲出腥臭血水。
塔爾茗的脊椎骨鞭突然炸開,每一節骨節都化作啼哭的嬰首。
那些嬰首張開血口,竟將齊泰的鬼氣吞噬殆盡。
供桌上的銅鏡突然爆裂,碎片中映出無數個正在腐爛的齊泰。
齊泰的鬼爪在胸前停滯一瞬,鱗片狀的魂裂從指尖蔓延至肩胛……這是它五十年來第一次主動釋放所有怨靈。
青麵獠牙的嬰靈如潰堤般湧出,卻在逼近玖善時驟然減速,仿佛撞上一堵無形氣牆。
玖善修羅相的眉心裂開一道道豎瞳,瞳孔內竟映出齊隆福掐訣的身影……原來這具軀體早已淪為降頭師的傀儡。
塔爾茗的骨鞭趁機貫入齊泰天靈蓋,鞭節上懸掛的嬰首發出歡愉的啼哭。
鞭身上的嬰首瘋狂啃噬著它的魂力,齊泰的鬼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地窖的封印符紙開始自燃,灰燼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複眼圖案。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光破窗而入。
魏明的身影出現在祠堂門口,逆鱗左臂上的龍紋光芒大盛。
但為時已晚……
“吼——!!!”
地窖深處傳來震耳欲聾的龍吟,聲浪將祠堂的瓦片盡數掀飛。
那聲音中蘊含著無盡的怨毒與瘋狂,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最深處……
魏明丹田處的蛟丹突然逆旋,金紅紋路如烙鐵灼燒經脈……這顆至陽內丹正與地窖中的陰怨龍氣激烈排斥。
他左臂逆鱗卻詭異地發燙,鱗片間隙滲出幽藍冥火,像被磁石吸引般指向地窖方向。
右半身皮膚龜裂出熔岩狀裂痕,左臂則結出霜花,整個人如同行走在陰陽交界線上。
地窖的黑暗中,一雙猩紅的龍眼緩緩睜開……
祠堂內陰風怒號,那聲攝人心魄的龍吟仍在空氣中震顫。
玖善的膝蓋猛地砸向地麵,脛骨裂開的脆響淹沒在龍吟中。
塔爾茗則像被抽走脊椎的蛇,軟倒時耳孔噴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赦”字。
這是齊隆福在他們魂魄裏刻的保命咒。
兩人的皮膚下,龍鱗紋路如活物般遊走,所過之處鼓起雞蛋大小的血泡。
“吼……”又一聲龍吟從地窖深處傳來,聲浪震得齊泰魂體上的裂痕又擴大了幾分。
它殘缺的手指死死抓住魏明的衣袖:“那是……被汙染的龍魂……在召喚……”
無數嬰靈如潮水般湧來,它們的啼哭聲與龍吟交織,形成詭異的共鳴。
最前排的嬰靈突然集體爆裂,血肉在空中凝聚成一條模糊的龍形。
“轟!”第三聲龍吟炸響,祠堂的梁柱上那些鎮魂符咒齊齊自燃。
魏明抱著齊泰躍上房梁時,整座建築開始崩塌。
瓦片墜落處,露出地窖中那隻正在伸出的龍爪……覆蓋著腐朽鱗片的爪尖,正滴落著腐蝕怨氣的黏液。
老槐樹在聲浪中劇烈搖晃,樹皮剝落後露出血色的往生咒。
齊泰在魏明懷中突然劇烈掙紮,它的魂體正被龍吟聲撕扯著,七竅中不斷鑽出被汙染的嬰靈……
地窖深處,那雙猩紅的龍眼已經完全睜開。
每次龍吟響起,就有更多嬰靈融入那道蠕動的血肉龍形。
而最可怕的是,魏明左臂的逆鱗,竟開始與地窖中的龍吟產生詭異的共鳴……
廢棄老宅的地窖內,齊隆福枯瘦的身軀突然劇烈震顫。
他腐爛的耳廓微微抖動,渾濁的眼白中倒映出遠方的龍影。
“終於……蘇醒了……”
他嘶啞的聲音在地窖內回蕩,嘴角撕裂至耳根,露出滿口倒生的獠牙。
最中央的陶甕“哢”地裂開一道縫隙,裏麵傳出與遠方龍吟相呼應的嘶吼。
地窖牆壁上的血符無風自燃,火光中浮現出坊子村的輪廓。
齊隆福佝僂的身軀突然挺直,脊椎發出“哢哢”的爆響。
他每邁出一步,腳下就留下一個滲血的腳印,那些血印竟自動凝結成小小的龍形。
文氏集團頂樓,文林山麵前的監控屏幕突然全部變成血紅色。
六個陶甕的影像在屏幕上輪番閃現,最後一個空置的陣眼位置正指向坊子村。
“時候到了。”文林山龍形胸針上的鱗片片片豎起,他轉身時,落地窗映出的影子竟長出了龍爪。
戴小川正在擦拭的青銅器突然滲出黑血,在桌麵勾勒出六個甕形圖案。
他懷表上的指針瘋狂旋轉,最終齊齊指向北方。
三路人馬同時出發,沿途枯樹上懸掛的紙人突然齊刷刷轉向坊子村方向。
更詭異的是,所有途經的荒墳,都滲出與陶甕中一模一樣的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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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書屋內,渡陰鈴突然劇烈震顫,紅繩繃得筆直,鈴身上的往生咒文滲出細密的血珠。
小滿手中的古籍“啪”地合上,書頁間竄出幾縷黑煙。
她疾步來到院中,隻見天際懸著一輪血月,月光如血瀑般傾瀉而下。
坊子村方向,一道血色光柱衝天而起,將雲層染成猙獰的髒器狀。
警察局內,麥冬麵前的茶杯突然炸裂。
方程警服上的紐扣齊齊轉向北方,發出細微的“哢嗒”聲。
“滋……啦……”大廳的白熾燈管突然頻閃,在林雪蒼白的臉上投下詭譎的光影。
林雪手中的《洗冤錄集》無風自動,書頁間突然浮現幾行血字:“子時血月,七煞現世”。
她的聲音帶著顫意,警局窗玻璃上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爪痕。
城南紮紙鋪內,趙舒年手中的竹篾突然自行編織,在案幾上拚出“七煞”二字。
他慣用的七星蔑刀在鞘中嗡鳴,刀柄上鑲嵌的銅錢滲出黑血。
鋪子外的紙人無風自動,所有描畫的眼睛都轉向坊子村方向。
趙舒年取下牆上的蓑衣時,發現內襯裏縫著的鎮魂符已經自燃成灰。
“六甕為釘,坊子村為棺。”趙舒年用蔑刀撥弄符灰。
“他們在北鬥七星位埋下陶甕,把整個村子煉成養煞的棺材……現在隻差搖光位的‘釘子’了。”
蓑衣突然冒起青煙,鎮魂符燃燒的灰燼在空中組成微型墳塋,正好落在桌麵的坊子村地圖中央。
他踢翻水盆,水流竟自動避開墳塋灰燼……活水不沾死穴,這是殺局已成的最險征兆。
夜色中,幾路人馬從不同方位趕往坊子村。
他們經過的每口古井都突然沸騰,井水化作血霧彌漫開來。
更詭異的是,所有途經的十字路口,紙錢都自動聚攏成小小的墳塋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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