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驗土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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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安縣中心商業街,午後陽光透過玻璃幕牆灑在咖啡店的木質桌麵上。
    白夢囈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方程抬頭,看見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藏青色套裝,耳垂上的珍珠耳環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方警官,我剛剛忙完,讓你久等了!”白夢囈在方程對麵坐下,將公文包放在一旁的空椅上。
    方程微微頷首,向服務員舉手示意:“白律師客氣了,我也是剛到。”
    他的目光掃過白夢囈略顯疲憊的眼角,注意到她右手無名指上有一道新鮮的紙劃痕。
    服務員端來一杯冒著熱氣的拿鐵,白夢囈輕聲道謝。
    她修長的手指在杯沿輕輕摩挲。
    她沒有過多寒暄,直接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張照片和一份文件,推到方程麵前。
    “方警官,我知道你們在查文氏集團的盜墓案。”白夢囈的聲音壓低了幾分,身體微微前傾,“我的當事人上周在文氏旗下的‘鼎盛拍賣行’拍下了這件東西。”
    她輕遞過照片,照片上……一塊巴掌大小、邊緣不規則的青銅殘片。
    殘片表麵覆蓋著厚厚的綠鏽,但在幾處剝落鏽跡下,赫然可見清晰刻畫的、末端帶著詭異倒鉤的柳葉狀圖騰!
    文件是一張拍賣成交確認書的複印件。
    方程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他小心翼翼接過照片和複印件。
    那些帶鉤的柳葉紋讓他立刻聯想到花山公墓的詭異柳樹、趙舒年賬本上的簽名鉤角,以及魏明所說的“柳仙印”。
    “這是...?”
    “當事人堅持認為拍品描述嚴重不符,存在欺詐。”白夢囈快速說道,目光掃過周圍,“但他更擔心這東西……不幹淨。我檢查時發現它附著的泥土很特別。”
    她緊接著又從公文包中取出那個關鍵的密封袋,裏麵裝著些許暗紅色的泥土,推到方程手邊。
    “這土,是殘片縫隙裏刮下來的樣本,也許……對你們正在查的案子有幫助?”
    方程的心跳加速了。
    他立刻將青銅殘片照片,連同密封袋和那份拍賣確認書複印件一起,迅速而穩妥地收入內袋。
    文氏拍賣行、臨縣將軍墓被盜的青銅器、詭異的柳葉圖騰、以及這特殊的暗紅泥土……
    幾條線索瞬間在他腦中擰成了一股繩。
    “白律師,這信息非常重要!多謝!”他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急切。
    “互惠互利。”白夢囈直視方程的眼睛,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我也需要證明文氏在拍品來源和描述上存在重大隱瞞或欺詐的證據。”
    窗外的陽光被一片飄過的雲遮擋,咖啡店內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
    “一有消息我會聯係你。”方程站起身,他已無心停留。
    白夢囈微微頷首:“靜候佳音。”
    實驗室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方程推門而入時帶進一陣風,吹動了林雪桌麵上散落的文件。
    “方程,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激動啊?”林雪頭也不抬,手中的解剖刀精準地劃開一份組織樣本。
    方程將照片和密封袋放在不鏽鋼台麵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林法醫,急事!幫我優先檢測這袋土!”方程的語氣急促但清晰,額角沁出的細汗顯示他一路的匆忙。
    林雪這才抬頭,透過護目鏡打量著他,目光掃過他帶來的證物和略顯緊繃的神情。
    “喲,這麽急?”她嘴角微揚,帶著慣常的犀利,“誰送來的‘大禮’?”
    方程沒有回避林雪的調侃,反而正色道:“林姐,白律師提供了關鍵物證,可能跟花山公墓有關。”
    他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帶著刑警特有的警覺:
    “她需要文氏欺詐的證據打官司,我們需要這些物證破案挖根。目標一致,信息互通。”
    林雪了然地點點頭,收起了玩笑的神情。
    “明白了。放著吧,我盡快。”林雪摘下手套,拿起密封袋對著燈光觀察。
    暗紅色的泥土中夾雜著幾粒異常的晶體,在光照下泛著詭異的青芒。
    “放著吧。”她將袋子放進檢測儀,“明天給你結果。”
    解剖台上的屍體突然發出一聲輕響,張鎮陰青白的臉上,一道柳葉狀傷痕正滲出黑色液體。
    林雪迅速轉身處理,方程識相地後退兩步。
    “謝了,林姐!”他轉身時瞥見檢測儀屏幕閃爍的數值,似乎比普通年份檢測多出幾個特殊參數。
    實驗室的門自動關閉,將方程的身影隔絕在外。
    林雪這才從抽屜取出一本《洗冤錄集》,書頁自動翻到記載“葬土辨偽”的章節……
    實驗室的冷光燈下,林雪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檢測儀屏幕上。
    她突然放下手術刀,刀刃與不鏽鋼托盤碰撞發出清脆的“叮”聲。
    “白英!”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實驗室裏顯得格外清晰,“把張鎮陰鞋底泥土樣本拿過來!”
    白英小跑著趕來,白大褂衣角掀起一陣微風:“林姐,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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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沒有回答,隻是將兩份樣本並排放在觀察鏡下。
    燈光透過玻璃片,照出泥土中那些細微的、泛著青光的晶體顆粒。
    她的指尖輕輕敲擊桌麵……這個動作和方才方程的如出一轍。
    “同源性的可能性有多大?”白英湊近觀察鏡,鏡片反射出她放大的瞳孔。
    林雪翻開《洗冤錄集》,書頁停在記載“陰陽土”的那一章:“等光譜分析結果。”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書頁邊緣,那裏有一個不起眼的柳葉狀水漬。
    解剖台上的屍體突然發出“咯”的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實驗室裏格外刺耳。
    林雪和白英同時轉頭……
    “林姐!他指甲在長!”白英的驚呼帶著破音,手指顫抖地指向解剖台。
    隻見張鎮陰原本修剪過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變黑變厚,甲麵上瞬間爬滿了猙獰的木質紋理!
    那生長速度之快,甚至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林雪瞳孔驟縮,沒有絲毫猶豫,她猛地將手中的《洗冤錄集》重重拍在張鎮陰的額頭上!
    “砰!”書脊撞擊顱骨的悶響中,異變陡生!
    幾張泛黃的符紙從書頁間激射而出,並未飄落,而是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箭一般射向屍體微張的口鼻!
    符紙在接觸皮膚的瞬間,“嗤”地一聲化作灰黑色的煙塵,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猛地拽進了屍體的口腔深處!
    “嗡……!”監測儀發出刺耳的警報!
    屏幕上原本平穩的腦電波線瞬間炸裂,瘋狂跳躍,赫然扭曲成七個尖銳的、呈北鬥七星排列的恐怖峰穀!
    幾乎在同一刹那,張鎮陰緊閉的眼皮猛地彈開!
    那雙渾濁僵死的眼球上,密密麻麻刻滿了無數微縮的、扭曲蠕動的柳樹圖騰!
    一股陰冷刺骨的氣息瞬間彌漫整個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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