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陽低著頭，身子微微發抖，裝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著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林修遠瞥了他一眼，沒說話，隻是輕輕推了推他的後背，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黃毛叼著煙，手裏的棒球棍在地上敲了敲，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眯起眼睛，盯著地上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語氣裏滿是譏諷：“老大，這小子不老實，
    一天下幾次工位，這都快兩個禮拜了，一毛錢也沒搞來。
    我看他留著也沒什麽用，不如……”
    他的話還沒說完，邊上的打手們就紛紛附和，嘴裏罵罵咧咧，眼神裏透著凶狠。
    地上的男人掙紮著爬起來，嘴角還淌著血，聲音顫抖：“老、老大，求求你們，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我肯定把錢搞來，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後一個穿白色衣服的打手就一腳踹在他的腰上。
    男人慘叫一聲，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像一隻被踩碎的蝦米。
    他的手指死死摳著地麵，指甲縫裏滲出血來，嘴裏還在含糊不清地求饒。
    矮瘦男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語氣裏滿是不耐煩：“這點破事還要我來管？
    沒用就拖出去換錢。
    注意點，別把他的器官搞壞了，值錢的都留下。”
    黃毛被罵後，臉色更加陰沉。他舉起手裏的棒球棍，狠狠砸在男人的腿上。
    棍子“哢嚓”一聲斷了，男人的腿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慘叫聲在廠房裏回蕩，像一把鈍刀割在許昭陽的心上。
    他死死咬住後槽牙，強迫自己不要抬頭，不要表現出任何異常。
    “拉出去！”黃毛揮了揮手，語氣裏滿是厭惡。
    幾個打手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地把男人拖了起來。
    男人嘴裏還在含糊不清地求饒，卻被一塊破布塞住了嘴，隻能發出“嗚嗚”的哀嚎聲。
    他的腿無力地拖在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許昭陽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心裏翻湧著憤怒和無力。
    他知道，自己現在什麽都不能做，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老林，你還不帶著這傻小子走？”
    矮瘦男人斜眼看向林修遠，語氣裏帶著不耐煩。
    林修遠連忙點頭，推了推許昭陽：“這就走，正好讓新人懂懂規矩。”
    許昭陽這才抬腳往前走，故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聲音顫抖：“我、我聽話，會賺大錢的……”
    矮瘦男人冷笑一聲，沒再說話。黃毛則盯著許昭陽的背影，眼神裏閃過一絲懷疑。
    他掐滅手裏的煙，低聲對旁邊的打手說了句什麽，打手點點頭，悄悄跟了上去。
    許昭陽跟著林修遠穿過一條昏暗的走廊，耳邊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慘叫聲。
    他的心跳得很快，但臉上依舊保持著那副怯懦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被人監視，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複。
    走到一間鐵門前，林修遠掏出鑰匙打開門，示意許昭陽進去。
    房間裏堆滿了各種醫療器材，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
    許昭陽的目光掃過牆上的手術台和冷藏櫃，心裏一陣發寒。
    “今晚十二點，洗衣房。”
    林修遠突然壓低聲音說道，隨即又恢複了公事公辦的語氣，
    “你先在這裏等著，我去拿點東西。”
    許昭陽點點頭，心裏卻暗暗警惕。
    他知道，林修遠雖然是線人，但在這個地方，任何人都不可完全信任。
    就在林修遠轉身離開的瞬間，許昭陽注意到牆角的一個冷藏櫃上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孩，笑容燦爛，眼神清澈。
    她的手腕上戴著一串茉莉花手鏈，和王明失蹤前戴的一模一樣。
    許昭陽的心猛地一沉，意識到這個案子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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