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梧桐葉的間隙，在石板路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準備下樓的時候，江淮彎腰給許昭陽係鞋帶，
    許多多突然竄過來，兩隻前爪死死抱住他的小腿，毛茸茸的腦袋一個勁兒往他膝蓋上蹭。
    "這小祖宗，"許昭陽伸手想把它拎開，小貓卻耍賴似的在地上打了個滾，露出軟乎乎的肚皮，"還真把你當親爹了。"
    江淮的指尖輕輕刮過貓咪粉嫩的肉墊，忽然抬頭笑道："我推輪椅，你抱著它不就行了？"
    陽光在他睫毛上跳躍，"看這架勢，鄧小倫他們肯定天天帶它下樓遛彎。"
    "它要是跑了怎麽辦？"許昭陽皺眉，手指無意識地揪住多多後頸的皮毛。
    橘貓不滿地"喵"了一聲，尾巴尖掃過他手腕。
    江淮變魔術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嫩黃色牽引繩："早準備好了。"
    他俯身給許多多係上，手指穿過蓬鬆的毛發時，故意蹭過許昭陽的手背，"繩子你攥著，它跑不了。"
    輪椅碾過落葉發出細碎的聲響。
    許多多乖巧地窩在許昭陽腿上，圓眼睛瞪得像銅鈴，小鼻子不停地抽動。
    路過開滿薔薇的花架時，它突然立起耳朵，前爪扒著許昭陽的胳膊直往上竄。
    "老實點。"許昭陽輕輕捏了捏它的後頸，卻忍不住低頭用鼻尖碰了碰那對抖動的耳朵。
    柑橘味的沐浴露香氣混著貓咪身上的陽光味道，讓他想起小時候外婆家的閣樓。
    江淮的手突然搭上他肩膀："累不累？"
    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頸側昨晚留下的印記，"前麵有長椅。"
    許多多恰在此時翻了個身，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兩人交疊的手指。
    許昭陽耳根發熱，把臉埋進貓咪蓬鬆的毛發裏："......嗯。"
    樹影婆娑間，輪椅的金屬扶手反射著細碎的光斑。
    許多多仰起頭，看著兩個人類在陽光下泛紅的耳尖，
    滿意地打了個小呼嚕，把爪子搭在了牽引繩的蝴蝶結上——那上麵還殘留著江淮指尖的溫度。
    許多多眯著琥珀色的大眼睛，愜意地蜷在江淮臂彎裏。
    這個穿白衣服的人類手指修長溫暖，每次撓它下巴的力道都恰到好處，
    還會偷偷在貓糧裏拌金槍魚罐頭——比自家那個總加班到深夜的笨蛋主人貼心多了。
    不過小貓敏銳地發現，每當白衣人類看向主人時，指尖的溫度總會升高幾分。
    就像現在，明明是在給自己順毛，那雙漂亮的眼睛卻總往輪椅方向瞟。
    許多多不滿地用尾巴抽了下江淮的手腕，換來一塊遞到嘴邊的三文魚凍幹。
    "小饞鬼。"江淮低笑著點了點它濕漉漉的鼻頭，
    餘光卻瞥見許昭陽被陽光鍍上金邊的側臉。
    許多多嚼著凍幹，毛耳朵動了動——它太熟悉這種氛圍了，
    每當這時候，主人身上那股緊繃的氣息就會變得柔軟，像曬過太陽的毛毯。
    橘貓突然從江淮膝頭躍下，靈巧地蹦到許昭陽腿上。
    牽引繩在空中劃出金黃的弧線，恰好將兩人的手腕纏在一起。
    許多多滿意地踩了踩主人的大腿，仰頭看見兩個人類突然紅起來的耳尖，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反正隻要這個白衣人類在，不僅有小魚幹吃，
    連主人摸它腦袋的力道都會溫柔三分。
    許多多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在陽光與愛情的味道裏團成個毛球。
    當貓嘛，最重要的就是知足——它眯眼望著樹梢跳躍的光斑，
    爪尖無意識地勾住了纏繞在兩人腕間的牽引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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