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陽的掌心貼在江淮肩胛骨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襯衫下肌肉的起伏。
    雖然從沒正經學過跳舞，但多年刑警生涯練就的肢體協調性，讓他很快跟上了江淮的節奏。
    "左腳後退......"江淮的聲音帶著笑意拂過他耳畔，"對，就是這樣。"
    許昭陽發現這比想象中簡單——隻要把全身的重量交給身後那雙穩穩托著他的手，
    跟著對方呼吸的韻律移動就好。
    就像當年查案時，他總能從江淮遞來的犯罪心理測寫報告裏找到突破口。
    小提琴的旋律漸漸變得纏綿，江淮帶著他轉了個圈。
    許昭陽的膝蓋不小心撞到對方，卻換來更用力的擁抱。
    "專心點。"江淮的唇幾乎貼上他的耳垂，"跟著我的呼吸。"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融成一個分不清彼此的形狀。
    許昭陽突然想起和江淮出現場時，那人也是這樣，在滂沱大雨裏穩穩扶住滑倒的他。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時，江淮的手還牢牢護在他腰後。
    "不錯嘛，"鼻尖親昵地蹭了蹭他汗濕的鬢角，"值得表揚。"
    語氣和當年在辦公室裏說"創口邊緣很整齊"時一模一樣。
    許昭陽低頭看著兩人不知何時十指相扣的手，心裏一陣滿足。
    包廂裏的空氣突然凝固了。
    江淮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水晶杯沿，發出細微的叮咚聲。
    窗外最後一簇煙花消散後，變得格外明亮，將許昭陽緊繃的下頜線照得清清楚楚。
    "昭陽，"江淮突然伸手覆在他手背上，掌心微涼，
    "有件事......"喉結滾動了一下，"我希望你能冷靜聽完。"
    許昭陽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
    他點點頭，突然發現自己的呼吸變得又輕又急，像極了當年在狙擊點等待目標出現時的狀態。
    "還記得你幫我查老師案子的那次嗎？"江淮的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虎口，
    許昭陽的瞳孔微微擴大。
    怎麽可能忘記？那天暴雨如注，他撲過去時子彈射中胸膛的灼痛感至今記憶猶新。
    江淮抱著他的白外套被血染紅的畫麵，成了他後來無數個噩夢裏的固定場景。
    "案子結束後我離開......"江淮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
    像是怕驚動什麽，"是因為發現了新的線索。"
    他另一隻手從內袋掏出個泛黃的證物袋，裏麵裝著半張燒焦的紙片，"老師的死，和當年你那個跨國販毒集團有關。"
    許昭陽的血液瞬間變涼。
    他認出來了——那是三年前結案時被證物科標記為"已銷毀"的檔案殘頁。
    玻璃窗上倒映出自己蒼白的臉，和江淮眼中跳動的暗火。
    "這一年我一直在追查。"江淮突然收緊手指，力道大得幾乎讓他疼痛，"直到上個月，終於鎖定了最後幾個......"
    話音戛然而止。
    許昭陽的記憶碎片突然拚湊完整——那些深夜的未接來電，江淮突然出現，還有剛才接電話時驟然陰沉的表情。
    "所以你現在......"許昭陽的聲音啞得不像自己。
    "要收網了。"江淮鬆開手，露出個和當年遞解剖刀時如出一轍的微笑，"這次，換我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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