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會議室的落地窗，在作戰地圖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許昭陽的手指在城東公交樞紐的立體模型上點了點："今晚的行動分組如下——黃昊帶一隊偽裝成攤販，
    周言組負責假扮等車的乘客。"他抬頭環視眾人，
    "所有人必須佩戴隱蔽式通訊器，每十分鍾匯報一次情況。"
    "我和江淮上午去陳銘公寓複查。"許昭陽說道。
    散會時，張芷沐突然叫住他們："許處，剛查到陳銘車禍前最後通話記錄。"
    她遞過一張通話單，上麵被紅筆圈出的號碼赫然是王偉三個月前注銷的舊手機號。
    警車緩緩駛入"鉑悅府"小區時，江淮不由挑了挑眉——這裏的房價抵得上他當醫生十年工資。
    身著製服的保安隊長攔下車，胸前的工牌在陽光下反著光。
    "刑偵隊的。"許昭陽將證件遞在對方眼前，"陳銘的公寓需要例行檢查。"
    保安隊長眯眼比對照片，喉結滾動了兩下："這...我們需要業主授權..."
    "命案調查不需要授權。"江淮的聲音冷了下來，
    指尖輕敲著文件夾裏陳銘的屍檢報告照片，"或者您更想去局裏做筆錄？"
    電梯需要刷卡才能運行。保安隊長不情不願地掏出萬能卡，金屬電梯門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
    "陳先生很少與人來往，"他突然壓低聲音，"不過每月農曆十五，都會有個穿黑鬥篷的老頭來找他..."
    21樓的走廊靜得詭異。當3102的房門打開時，一股混合著檀香與黴味的怪味撲麵而來。
    保安剛要踏入，許昭陽一把攔住："在門外等著。"他的皮鞋踩在玄關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回響。
    客廳的博古架上，七盞青銅油燈按北鬥形狀排列。
    江淮戴著手套輕觸燈盞，指尖沾上一層新鮮的油漬——最近才有人點燃過它們。
    而正對著的牆上，掛著幅讓人毛骨悚然的刺繡：七個穿紅嫁衣的女子圍著一口井，
    井水泛著的水波光澤。
    江淮的指尖輕輕拂過刺繡上暗紅的絲線，那些女子空洞的眼睛似乎在隨著光線變化而轉動。
    "這針腳..."他湊近觀察，"至少是五十年前的工藝。
    "突然，他在右下角發現一行褪色的繡字："壬戌年七女祭"。
    許昭陽正蹲在茶幾前檢查一疊文件："交管局的報告確實寫著對方全責。"
    他翻出一張現場照片，畫麵裏陳銘的車被撞得扭曲變形，"但你看這個——"他指向儀表盤上的行車記錄儀，"內存卡不見了。"
    江淮蹙著眉，"查了什麽緣故麽？"
    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敲打玻璃，在兩人之間的沉默裏織出細密的聲響。
    許昭陽回應，"據說是上個禮拜，陳銘發現車載錄像畫麵卡幀，特意送去4s店檢修，結果維修單備注欄還標著——內存卡未安裝。"
    "所以事故前七天的行車軌跡全成了空白？"
    江淮邊說邊觀察著室內，兩室一廳的格局略顯逼仄，
    廳堂裏的博古架倒是氣派，金絲楠木的紋理在冷光燈下泛著幽光，陳列的青花瓷瓶與現代簡約風格的沙發形成微妙衝突。
    主臥的布置再尋常不過，淺灰床品褶皺間還殘留著人形凹痕，原木書桌上摞著幾本工程圖紙，鉛筆標注的計算公式旁壓著半包煙。
    江淮蹲下身，從床底抽出個落灰的鞋盒，剛要打開就被許昭陽急促的聲音打斷："那邊！"
    兩人同時望向次臥緊閉的房門，黃銅鎖孔泛著冷光。
    許昭陽上前試了試把手，金屬表麵冰涼刺骨，門鎖發出幹澀的哢嗒聲，顯然從內部反鎖著。
    江淮將耳朵貼在門板上，除了自己沉重的呼吸，什麽都聽不見。
    雨勢突然變大，雨點砸在防盜窗上的聲響，倒像是有人在屋裏急促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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