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在這..."
    微弱的聲音從右側傳來。周言踉蹌著從煙霧中現身，製服左袖被血浸透，臉上布滿黑灰和擦傷。
    他剛走兩步就跪倒在碎石堆上，被趕來的許昭陽一把拽住。
    "傷哪了？"許昭陽快速檢查著，手指碰到周言肋骨時聽見一聲悶哼。
    "左臂劃傷，肋骨可能骨裂..."周言咳出一口黑灰，"我沒事，但老趙和小王..."
    他指向正在被抬上救護車的兩個警員，"氣浪掀飛的木板砸中了他們..."
    許昭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怎麽會爆炸？"
    周言從口袋裏掏出個變形的金屬盒："我們剛發現這個...像是定時裝置..."
    盒子內側刻著「淨化開始」四個字，"然後整個地下室就..."
    "地下室？"隨後趕到的江淮急刹輪椅，"林小宇呢？"
    周言痛苦地搖頭："還沒找到入口，就..."
    他突然抓住許昭陽的手，"但我們在後牆發現個鐵門！爆炸前聽到裏麵有動靜！"
    消防車的鳴笛由遠及近，高壓水柱開始撲滅殘火。
    許昭陽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抄起消防斧就往廢墟裏衝："江淮你留下！黃昊帶人封鎖周邊！周言去接應特警隊！"
    "許昭陽！你要小心！"江淮的喊聲被爆炸餘波震落的碎石聲淹沒。
    他咬牙轉動輪椅，在泥濘中艱難前行，突然發現爆炸震開的裂縫裏露出金屬反光——是段被炸彎的樓梯扶手！
    "這裏！"江淮朝救援隊大喊，"地下通道在這！"
    許昭陽聞聲折返，兩人順著裂縫往下看。濃煙中隱約可見鐵柵欄後晃動著微弱的光亮，像燭火，又像...
    "手電筒！"許昭陽的斧頭已經劈向裂縫，"下麵好像有人活著！"
    鋼筋水泥在蠻力下迸出火星。
    當縫隙擴大到能容一人通過時，許昭陽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濃煙立刻吞沒了他的身影，隻剩喊聲從深淵傳來：
    "江淮！叫救護車！是個孩子...他還活著！"
    雨水衝刷著江淮蒼白的臉，他死死攥著對講機，直到聽見那個微弱的童聲透過煙霧飄上來：
    "叔叔...小貓...救救小貓..."
    "是不是林小宇？"江淮的心髒幾乎要撞破胸膛，手指死死扣住輪椅扶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
    救援繩緩緩上升，滑輪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先是一個瘦小的身影被吊了上來——那孩子蜷縮在救援擔架上，看起來隻有四五歲大，
    身上裹著許昭陽的警服外套，懷裏還緊緊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是小黑貓..."醫護人員輕聲驚呼，隻見那孩子髒兮兮的小手護著貓兒的腦袋，貓脖子上還係著半截紅繩。
    江淮的心沉了下去。不是林小宇。
    這時許昭陽也被拉了上來，他滿臉煙灰，作戰服被鋼筋劃得破爛不堪，右臂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血口子。
    江淮急忙轉動輪椅上前，掏出紙巾替他擦臉，手指不受控製地發著抖："你不要命了？這麽深的傷..."
    "沒事，皮外傷。"許昭陽喘著粗氣抓住江淮的手腕，卻在看到對方泛紅的眼眶時怔了怔，聲音不自覺地放軟，"真沒事..."
    "是小宇嗎？"江淮壓低聲音問，盡管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許昭陽搖搖頭，抹了把臉上的泥水："四五歲的男孩，說是...被"叔叔"關在下麵喂貓的。"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下麵還有通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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