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氣氛劍拔弩張，空氣仿佛凝固成冰。
    周言扶著江淮半坐起來，手指緊緊攥著他的病號服，生怕一鬆手人就會消失。
    江淮的臉色蒼白如紙，幹裂的嘴唇微微顫抖，
    似乎想說什麽，卻隻能發出嘶啞的氣音。他抬起手，虛弱地擺了擺，示意自己沒事。
    "江醫生都這樣了，你們還想怎樣？！"黃昊猛地抄起輸液架，金屬杆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三隊的人全都圍了上來，個個眼神凶狠，像是隨時準備撲上去拚命。
    周明遠身後的人也毫不退讓，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警械上。
    雙方對峙，病房裏的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心電圖劇烈波動。
    就在衝突一觸即發之際——
    "都給我住手！"
    一聲厲喝從走廊炸響。張局大步走進來，身後跟著麵色陰沉的陳書記。
    張局的警服肩章被雨水打濕，顯然是一路疾奔過來的。
    "像什麽樣子！"張局銳利的目光掃過所有人，"警察內訌？傳出去讓老百姓怎麽看我們？！"
    陳書記走到病床前，看了眼江淮的狀況，眉頭緊鎖："周明遠，解釋一下，為什麽對在押人員使用未經批準的藥物？"
    周明遠推了推眼鏡，語氣平靜："江醫生情緒不穩定，醫囑寫明需要鎮靜。"
    "放屁！"鄧小倫舉起那支可疑的針劑，"這根本不是常規鎮靜劑！要不要現在就拿去化驗？"
    陳書記抬手製止了爭執，轉頭對張局說道："這樣吧，由張芷沐和鄧小倫負責江醫生的貼身看護，
    周組長派人守在外麵，確保安全。"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周明遠，"這樣總沒問題了吧？"
    周明遠嘴角抽動了一下，最終點頭："可以。"
    張芷沐立刻站到病床右側，鄧小倫則堵在了輸液架前，兩人像門神一樣把江淮護在中間。
    周明遠的人退到門外，但透過玻璃窗，依然能看見他們陰鷙的目光。
    江淮虛弱地閉上眼睛，手指卻在被單下悄悄比了個"三"的手勢——周言瞳孔一縮，這是他們之前約定的暗號。
    【三小時後行動】
    監護儀的警報聲漸漸平穩，而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江淮的手指在被單下微微蜷縮，蒼白的唇瓣輕啟，聲音輕得幾乎散在消毒水味裏："昭陽...他..."
    鄧小倫俯身假裝整理輸液管，嘴唇幾乎沒動："許處脫身了。"
    心電監護儀的電極貼片下，江淮的指尖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張芷沐突然重重放下病曆本，金屬托盤發出"咣當"一聲響："這算什麽事！明明是我們查的案子！"
    她的指甲在"術後護理記錄"上劃出深深的痕跡，"證人死了，證據毀了，現在反倒成了我們的問題？"
    鄧小倫猛地咳嗽一聲，抬頭瞥向牆角旋轉的攝像頭。
    紅外指示燈規律閃爍，像隻永不眨眼的惡魔之眼。
    這時候，黃昊"咣當"一聲把門摔上，震得牆上的輸液袋都晃了晃。
    他拎著幾個外賣袋大步走到病床前，塑料袋發出嘩啦的響聲。
    "媽的，查個飯查了十分鍾！"他故意提高音量讓門外聽見，"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江醫生是連環殺手呢！"
    張芷沐接過袋子時，她心領神會，借著擺餐盒的動作擋住攝像頭視野："就你話多，江醫生需要休息。"
    病床上的江淮虛弱地睜開眼，
    "昭陽他？"江淮氣若遊絲地開口。
    黃昊立即俯身，假裝幫他調整枕頭："照顧好自己！"
    鄧小倫突然大聲清點餐盒："怎麽少了一份？黃昊你是不是偷吃了？"
    "放屁！"黃昊作勢要打他，轉身時卻將一個小巧的金屬物件滑進了江淮的被窩，
    "門口那群餓死鬼扣了老子的紅燒肉！"
    門外傳來幾聲不滿的咳嗽。
    張芷沐"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水流正好漫到門縫下。
    透過水光折射，能看到幾雙皮鞋仍牢牢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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