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被推進一間狹小的問詢室，輪椅的金屬輪子在瓷磚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張芷沐死死抓著門框不肯鬆手，直到有人硬把她拉開——但兩人仍固執地守在門外，透過玻璃窗死死盯著裏麵的動靜。
    江淮坐在輪椅上，雙手交疊放在膝頭，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房間裏慘白的燈光打在他臉上，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
    陳書記坐在對麵，身後站著兩名麵無表情的紀委人員，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壓迫感。
    "江淮，你是個聰明人。"陳書記緩緩開口，手指輕叩桌麵，"把證據交出來，對大家都好。"
    江淮抬起眼，目光平靜："陳書記，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我隻是按程序調查兒童失蹤案，所有取證記錄都在係統裏。"
    "砰！"一名紀委幹部猛地拍桌而起："少裝糊塗！
    許昭陽從證物室拿走的加密視頻在哪？你們私下調查的那些資料又在哪？"
    輪椅的金屬扶手被江淮攥得微微發燙。
    "張法醫可以作證，"江淮的聲音不疾不徐，"我經手的每份檢材都有完整記錄。
    至於許隊..."他故意停頓，"他不是正在接受你們的調查嗎？"
    陳書記慢條斯理地坐在對麵，手指輕叩著桌麵上的檔案袋。
    他身後站著兩個穿便裝的男子，一個在擺弄錄音設備，
    另一個正用銳利的目光掃視江淮全身，仿佛在評估一件證物。
    "江淮醫生，"陳書記推過來一杯水，水麵映出天花板上監控探頭的紅點，"再問你一次，證據在哪？"
    江淮他端起水杯，故意讓手抖得厲害："我不明白...什麽證據？"
    水杯在江淮手中微微傾斜，溫水浸濕了病號服前襟。
    他借著整理衣襟的動作，確認了縫在領口的微型攝像頭仍在工作——這是鄧小倫剛才趁機給他別上的。
    "我隻是...按程序調閱資料。"江淮劇烈咳嗽起來，"如果陳書記要查...可以調取證物室登記記錄..."
    陳書記突然笑了。
    他拉開抽屜，取出一台平板電腦，屏幕上顯示著江淮的銀行賬戶——一筆二十萬的轉賬記錄被標紅放大。
    "解釋一下？"陳書記的指尖在"博愛基金會"幾個字上點了點，"正好是張偽死後第二天到賬的。"
    門外傳來張芷沐的怒斥聲，但很快被警衛攔住。
    江淮的呼吸變得急促，監護儀上的心率線開始劇烈波動——這反應半真半假，
    他確實感到一陣眩暈，但更多是為了讓監控拍下他被逼供的畫麵。
    "這筆錢..."江淮艱難地吞咽著，"是...三年前的專利費..."
    便裝男子猛地揪住他的衣領："放屁！你——"
    "夠了！"陳書記突然喝止，但眼神比方才更冷。
    他俯身湊近江淮，聲音壓得極低："你以為許昭陽能救你？他自身難保。"
    江淮的瞳孔驟然收縮。
    "你們...是一夥的..."江淮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陳書記滿意地直起身，朝便裝男子使了個眼色。
    那人立刻掏出一份認罪書拍在桌上："簽了它，承認你和許昭陽偽造證據、敲詐勒索，或許還能保住性命。"
    江淮的目光掃過認罪書，
    "抱歉..."他虛弱地搖頭，"我...不認罪..."
    陳書記的臉色徹底陰沉。他起身整理西裝，對門外擺了擺手："既然江醫生不配合，那就按"突發心衰"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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