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倫比較務實，他想了想，問道：“不過話說回來，老大，你們倆這事兒……具體打算怎麽辦？國內現在這情況……”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
    許昭陽放下水杯，神色認真了些。他目光掃過眼前這些並肩作戰、
    可以完全信任的夥伴，沉吟片刻，坦誠地說道：“等這次案子徹底了結，一切都安頓下來之後，我會正式向上麵打報告，申請休假一段時間。”
    他頓了頓，聲音不高，卻帶著清晰的規劃和堅定：“我知道有些國家，是允許同性婚姻的。我想帶他去那裏，把手續辦了。”
    這話一出，桌上安靜了一瞬。雖然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猜測，但聽到許昭陽如此明確地說出未來的計劃，還是感到一陣由衷的祝福和感動。
    “可以啊許處！夠浪漫！” “到時候必須帶上我們啊！我們去給你們當親友團！” “對！包機去！”
    起哄聲和祝福聲再次響起。
    許昭陽笑著接受大家的調侃，但眼底深處，卻始終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影揮之不去——江淮剛才離開時，那蒼白的臉色和近乎逃離的背影。
    他暗暗希望，那真的隻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電話，而不是別的什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桌上的菜漸漸涼了，大家為了緩解許昭陽的緊張和尷尬，
    已經開始動筷子，互相聊著天，試圖讓氣氛不那麽凝滯。
    黃昊湊到許昭陽身邊，給他夾了塊排骨，壓低聲音安慰道：“老大，別急嘛，
    好事多磨！說不定阿姨有啥急事，多說一會兒。來來，先吃點東西。”
    許昭陽勉強笑了笑，點點頭，心思卻完全不在飯菜上。
    他時不時地看向宴會廳門口，每一次門被推開
    通常是服務員進來添茶倒水），他的心髒都會猛地揪緊，然後又失望地落下。
    又過了十幾分鍾，眼看都快半小時了，江淮依舊沒有回來。
    許昭陽臉上的笑容徹底維持不住了，眉頭緊緊鎖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裏那個裝著戒指的小盒子，坐立難安。
    周言看出他的焦灼，放下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許處，你別急，我出去看看。說不定在哪個角落打電話信號好呢。”
    許昭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點頭：“好，你快去。”
    周言快步離開了包廂。
    剩下的幾人互相交換了眼色，說笑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而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瞟向門口。
    幾分鍾後，周言回來了。
    他的臉色不像剛才出去時那麽輕鬆，快步走到許昭陽身邊，俯下身，用手擋著，在他耳邊極低地、急促地說道：
    “許處……有點不對勁。走廊、洗手間、消防通道我都找遍了，沒看到江醫生。
    我問了門口的服務生，他們說……大概二十多分鍾前，好像看到江醫生接著電話，臉色不太好看地……直接出門走了。”
    許昭陽猛地抬起頭，他臉上的血色褪得幹幹淨淨，剛才所有的期待、忐忑、甚至那一絲隱憂，全部化為了冰冷的恐慌和巨大的問號。
    接了母親的電話……然後，不聲不響地……走了？
    在他在所有戰友麵前單膝跪地求婚之後？！
    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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