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陽、鄧小倫、周言和黃昊幾人，
    隻能像幾尊冰冷的雕塑般，僵硬地站在警戒線外，
    眼睜睜看著楊所長指揮著手下的人，如同清理垃圾一般，
    迅速地將陳麗麗的屍體裝入裹屍袋抬走，
    拿著水龍頭衝洗地麵的血跡，甚至開始拆除臨時拉起的警戒帶，仿佛要將這裏發生的一切痕跡都徹底抹去。
    更令人氣憤的是，一個穿著協警製服的人竟然徑直走到許昭陽麵前，
    語氣生硬地要求檢查他的手機：“這位同誌，請你配合一下，
    我們需要查看你的手機裏是否拍攝了現場照片，以免造成不良傳播。”
    “你想幹嘛？！”黃昊的火爆脾氣瞬間就炸了，一把擼起袖子就要上前理論，被鄧小倫死死拉住。
    楊所長見狀，這才慢悠悠地走過來，假意嗬斥了那個協警一句：“幹什麽！
    沒點眼力見！這是市局刑偵支隊的許隊長！自己人！
    許隊長怎麽可能隨便拍照亂傳？”他轉頭對著許昭陽，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
    甚至還抱了抱拳，語氣卻帶著明顯的逐客令，“許隊，手下人不懂事，別見怪。
    您看……這邊我們會處理好的，您和兄弟們要不……先回去休息？”
    說完，不再給許昭陽任何說話的機會，轉身就又去指揮“清理”工作了。
    許昭陽站在原地，拳頭攥得死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和憤怒在胸腔裏灼燒，卻無處發泄。
    “瑪德！真他媽晦氣！碰上這麽一群sb！這他媽是辦案嗎？
    這他媽是毀屍滅跡！”黃昊看著那些人迅速“恢複”現場的樣子，氣得臉色通紅，忍不住低聲罵了出來。
    鄧小倫臉色也同樣難看，但他更冷靜一些，
    用力拉了拉黃昊的胳膊，壓低聲音道：“算了，昊子。少說兩句。
    這案子……明顯是上麵發了話，不讓我們碰了。再鬧下去，吃虧的是我們自己。”
    周言也沉默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神裏充滿了困惑和一絲不甘。
    許昭陽最後看了一眼那片已經被清理得幾乎看不出任何異常痕跡的草地，
    和那扇高高在上的、破損的窗戶，猛地轉過身，聲音沙啞而冰冷：
    “我們走。”
    他率先大步離開，背影僵硬而決絕。鄧小倫幾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隻能壓下滿腹的憋屈和疑問，快步跟上。
    這個清晨，以一場充滿疑點的死亡開始，以一場被強行壓下的鬧劇結束。
    而許昭陽心中的疑雲和怒火，卻越燒越旺。
    許昭陽陰沉著臉，率先大步流星地朝著小區外走去，鄧小倫、周言和黃昊緊隨其後，幾人的臉色都難看得要命。
    就在即將走出圍觀人群範圍時，許昭陽突然放緩了腳步，頭也沒回，用極低的聲音快速對身後三人說道：
    “不能就這麽算了。周言，你和小倫、黃昊，
    分散開，混在人群裏，聽聽他們都議論什麽，特別是關於那個陳麗麗和這棟樓的，
    任何細節都留意。再用執法記錄儀，遠距離，盡可能把現在還能拍到的現場情況、
    那些民警的行為，特別是樓上那個破損的窗戶，都悄悄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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