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親的舊照片與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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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夕陽透過南州市公安局宿舍的木窗,在水泥地上投下斜斜的光影。林硯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桌前,指尖捏著一塊粗糙的抹布,正一點點擦拭著桌角堆積的灰塵——這是他穿越到1985年的第十天,案子破了,初步站穩了腳跟,終於有時間整理這間屬於“林硯”的小屋。
    宿舍不大,一張鐵架床,一個掉漆的衣櫃,再加上眼前這張瘸了腿用磚頭墊著的木桌,便是全部家當。林硯擦到桌底時,指尖突然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彎腰伸手一摸,拽出一個泛黃的牛皮紙信封,信封邊角磨損嚴重,像是被人反複摩挲過。
    “這是什麽?”林硯挑眉,拆開信封,裏麵沒有信,隻有一張黑白照片和一枚鏽跡斑斑的銅質警徽。
    照片上的男人穿著的確良警服,身姿筆挺地站在警局門口,眉眼間和林硯有七分相似,隻是眼神更銳利,嘴角帶著一絲剛正不阿的弧度。照片右下角用鋼筆寫著日期:1978年6月15日。
    林硯的心猛地一沉——這是原主的父親,林衛東。
    穿越以來,原主的記憶大多是零散的碎片,關於父親的部分更是模糊,隻知道他是老刑警,犧牲在工作崗位上。可此刻握著這張照片,林硯卻莫名生出一種熟悉的厚重感,仿佛能透過黑白影像,看到那個在80年代前就堅守在刑偵一線的男人。
    他翻轉照片,背麵的字跡映入眼簾:“衛東,倉庫縱火案,盯緊了。”字跡遒勁有力,末尾沒有署名,但墨水暈染的痕跡顯示,寫下這句話時,筆的主人或許很匆忙。
    “倉庫縱火案?”林硯眉頭緊鎖,這個名字在原主的記憶裏從未出現過。他將照片和警徽放回信封,揣進警服口袋,轉身快步走出宿舍——他得找個知情人問問。
    此時的刑偵大隊辦公室還亮著燈,李建國正坐在辦公桌後,戴著老花鏡整理案卷,桌上的搪瓷杯裏飄著幾片茶葉,熱氣嫋嫋。林硯敲了敲門,聽到“進來”的聲音後走了進去。
    “小林?案子剛結,不早點休息,跑這兒來做什麽?”李建國抬頭,看到是林硯,放下手中的鋼筆,指了指對麵的木凳,“坐。”
    林硯坐下,從口袋裏掏出牛皮紙信封,將照片和警徽放在桌上:“李隊,這是我在宿舍找到的,是我父親……林衛東的東西。”
    李建國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時,眼神瞬間柔和下來,他拿起照片,指尖輕輕拂過林衛東的臉,歎了口氣:“老林啊……算下來,他犧牲快七年了。”
    “李隊,您認識我父親?”林硯追問,“照片背麵寫著‘倉庫縱火案’,我沒找到相關記憶,想問問這案子……”
    話音剛落,李建國的臉色突然變了,他放下照片,手指在搪瓷杯沿摩挲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這案子……是老林心裏的坎,也是咱們局當年的懸案。”
    林硯坐直身體,凝神傾聽。
    “1978年春天,南州紡織廠的倉庫突然著火,燒了大半倉庫的棉布,損失不小。一開始大家以為是意外,可老林去勘查現場,發現倉庫牆角有煤油燃燒的痕跡,不是電線短路能造成的——他斷定是人為縱火。”李建國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回憶的澀味,“當時局裏把案子交給老林主辦,他查了兩個多月,鎖定了三個嫌疑人,其中一個是紡織廠的倉庫管理員,叫孫老三,有盜竊前科,還欠了一屁股賭債。”
    “那後來呢?”林硯追問,心髒不自覺地收緊。
    “老林找到孫老三的時候,他正準備跑路。”李建國的喉結動了動,“兩人在火車站附近的小巷子裏撞見,孫老三手裏有刀,老林沒防備,被他捅了兩刀……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老林已經不行了,孫老三也跑了,從此沒了蹤影。”
    林硯的指尖冰涼,他看著桌上的銅質警徽,鏽跡下還能看到“公安”兩個字——這是林衛東用生命守護的東西,可案子卻成了懸案,凶手至今逍遙法外。穿越前,他在警校聽過無數英烈故事,可當故事的主角變成“父親”,那種沉重感才真正砸在心上。
    “這些年,局裏沒放棄找孫老三,可那時候信息不通,交通也不方便,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李建國拿起警徽,遞給林硯,“老林犧牲後,這枚警徽一直放在他的辦公桌裏,後來你分配來,局裏把他的東西都轉到你宿舍了,估計是沒人跟你細說,你也沒留意。”
    林硯接過警徽,金屬的涼意透過指尖傳來,他攥緊了些,指節微微發白:“李隊,當年的案卷還在嗎?我想看看。”
    李建國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林硯的意思,他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見習生,眼神裏多了幾分複雜的情緒——有惋惜,有期待,還有一絲擔憂:“案卷在檔案室,不過都過去七年了,很多線索可能都斷了。你剛入職,先把基礎工作做好,這案子……”
    “李隊,我知道現在提這個不合適。”林硯打斷他,語氣卻異常堅定,“可這是我父親沒辦完的案子,也是他用命換來的線索,我不能讓它一直懸著。您放心,我不會耽誤手頭的工作,隻是想在空閑的時候,試著找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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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建國看著林硯的眼睛,那裏麵沒有衝動,隻有一種超乎年齡的沉穩和執著——像極了當年的林衛東。他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行,案卷你可以看,但得按規定登記。不過小林,你要記住,刑偵工作最忌急功近利,尤其是懸案,得耐住性子,更得保護好自己。”
    “我明白,謝謝李隊。”林硯站起身,對著李建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地以“林硯”的身份,向這位前輩致敬。
    走出辦公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院子裏的路燈亮著昏黃的光,幾隻飛蛾圍著燈光打轉。林硯摸出口袋裏的照片,借著路燈的光再次看向林衛東的臉,心裏默默說:“爸,不管這案子有多難,不管是在2024年還是1985年,我都會幫你查下去,一定把凶手繩之以法。”
    回到宿舍,林硯將照片和警徽小心地放在木桌的抽屜裏,又找來一張紙,寫下“倉庫縱火案”五個字,旁邊標注了關鍵信息:1978年、紡織廠倉庫、嫌疑人孫老三、父親犧牲。他把紙條貼在抽屜內側,這樣每次打開抽屜,都能看到——這是他給自己的提醒,也是對父親的承諾。
    窗外傳來幾聲蟬鳴,1985年的夏夜安靜得沒有一絲現代都市的喧囂。林硯躺在床上,沒有立刻睡著,腦海裏反複梳理著已知的線索:孫老三有盜竊前科、欠賭債、1978年在火車站附近失蹤……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80年代的刑偵條件下,無疑是大海撈針。
    可他不慌,穿越前在警校學到的專業知識,穿越後適應的80年代社會規則,還有破“菜窖女屍案”積累的經驗,都是他的底氣。他知道,接下來的路不會好走,要麵對的不僅是懸案的迷霧,還有這個時代刑偵技術的局限,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既來之,則安之。”林硯閉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堅定的弧度,“1985年的刑偵戰場,我林硯,來了。”
    夜色漸深,宿舍裏的呼吸聲漸漸平穩,隻有桌上的紙條,在月光下靜靜躺著,像是在見證一個跨越時空的正義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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