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碼頭潛伏遇搜身,煙盒紙藏罪證險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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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點的南州港,霧氣還沒散透,就被搬運工的號子聲撕開一道口子。林硯裹緊身上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跟著老搬運工王大叔往糧倉走,褂子下擺蹭到地上的煤渣,又添了兩塊黑印——這是他潛伏在碼頭的第七天,特意穿的“破爛行頭”,就是為了讓虎哥的人放下戒心。
    “小林,等會兒扛糧袋悠著點,別跟上次似的摔了,刀疤那玩意兒眼神毒得很。”王大叔壓低聲音,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林硯的胳膊。他是林硯剛到碼頭時,唯一願意搭話的人,也是林硯計劃裏“爭取的關鍵證人”。林硯點點頭,眼角餘光掃過不遠處的鐵皮屋——那是刀疤的“值班室”,此刻正有個黃毛小弟靠在門口抽煙,目光時不時往搬運工這邊瞟。
    虎哥的團夥把碼頭管得跟“土皇帝”似的,搬運工每天開工前要先交“份子錢”,扛不動的、摔了貨的,輕則罵兩句,重則直接動手。林硯這幾天故意表現得“笨手笨腳”,第一天就摔破了一袋小麥,被刀疤扇了個耳光,罰在值班室門口抄“碼頭規矩”——也就是那時候,他趁機把值班室牆上貼的“貨運排班表”記了個大概,知道每周三晚上,會有布匹商來交保護費,贓款都藏在東側的廢棄油庫。
    “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的,想挨揍是吧?”刀疤的聲音突然炸響,手裏的橡膠棍往糧堆上敲了敲。林硯趕緊彎下腰,抓起糧袋的繩子往肩上扛,六十斤的袋子壓得他肩膀生疼,他故意趔趄了一下,引來黃毛的嗤笑。這副“窩囊樣”,正是他想讓虎哥的人看到的——一個沒見過世麵、隻會賣力氣的蘇北窮小子,翻不起什麽浪。
    中午休息時,搬運工們都蹲在碼頭邊啃窩頭,林硯假裝去河邊洗手,摸出藏在鞋底的煙盒紙和鉛筆頭。這是他唯一的“記錄工具”,80年代沒隨身錄音筆,隻能靠腦子記、偷偷寫。他快速在紙上畫了個簡易地圖,標出油庫的位置,又在旁邊寫“周三晚8點,布匹商”——這是昨天王大叔偷偷跟他說的,“那天收的錢最多,虎哥說不定會親自去”。
    剛把煙盒紙折成小塊,想塞回鞋底,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你他媽躲這兒幹啥呢?”刀疤的手搭在林硯肩上,力道重得能捏碎骨頭。林硯心裏一緊,表麵卻裝作慌張的樣子,把煙盒紙往身後藏:“沒、沒幹啥,就是洗洗手。”
    “手裏拿的啥?”刀疤的眼神冷下來,伸手就要搶。林硯知道,這煙盒紙要是被搜到,不僅之前的努力全白費,自己的身份也會立刻暴露——刀疤肯定認得上麵畫的油庫,更會懷疑他為啥記這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嘩啦”一聲響,王大叔端著的水桶突然打翻,水濺了刀疤一褲腿。“哎呀!對不住對不住,手滑了!”王大叔趕緊道歉,手裏的抹布往刀疤腿上擦,故意擋住刀疤的視線,“刀疤哥,您大人有大量,別跟這小子計較,他就是個愣頭青,啥也不懂。”
    刀疤被水濺得心煩,推開王大叔:“滾開!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鬼鬼祟祟,打斷你的腿!”說完,狠狠瞪了林硯一眼,轉身往值班室走。林硯攥著煙盒紙的手全是汗,朝王大叔遞了個感激的眼神,王大叔卻沒看他,隻是蹲在地上收拾水桶,嘴裏念叨著“真是晦氣”,聲音裏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下午開工時,林硯故意跟在王大叔身邊扛貨,趁沒人注意,小聲說:“王叔,謝謝您。”王大叔歎了口氣,把糧袋往船上卸:“我不是幫你,是幫我自己。去年冬天,我侄子就是因為不想交保護費,被虎哥的人推下貨輪,到現在連屍首都沒找到。”他的聲音發顫,“我看你不像一般的搬運工,你是來查他們的吧?”
    林硯心裏一動,沒直接承認,隻是說:“王叔,我想幫大家把日子過安穩點。”王大叔沉默了幾秒,從口袋裏摸出個皺巴巴的紙片,塞給林硯:“這是油庫的鑰匙,我之前在油庫幫忙打掃,偷偷賠了一把。你要查就快點,聽說虎哥最近要把錢轉移走,好像要去廣州做買賣。”
    林硯接過鑰匙,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心裏一沉——轉移贓款,說明虎哥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必須盡快把證據傳遞給李建國。之前約定的暗號是“在碼頭東側的老槐樹上掛紅布條”,隻要掛上紅布條,李建國就會知道“有重要情報,需接頭”。
    傍晚收工時,林硯假裝去廁所,繞到東側的老槐樹下。剛要把紅布條掛上去,就看見黃毛帶著兩個小弟往這邊走,嘴裏還說著:“刀疤哥說了,最近要盯著點,別讓外人搞事。”林硯趕緊把紅布條塞回口袋,假裝係鞋帶,等黃毛他們走遠了,才敢起身。
    回到臨時宿舍碼頭邊的廢棄倉庫,住了六個搬運工),林硯躺在鋪板上,借著窗外的月光,把煙盒紙和油庫鑰匙藏在床板的縫隙裏。旁邊的搬運工老張打著呼嚕,另一個年輕點的正在擦汗,沒人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就在這時,宿舍門被推開,刀疤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個手電筒,照得人睜不開眼:“都起來!虎哥說了,今晚要查宿舍,看看有沒有外人混進來!”林硯心裏咯噔一下——查宿舍?難道刀疤還是懷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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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搬運工都不情願地爬起來,刀疤的手電筒在每個人的鋪位上掃來掃去,翻著大家的行李。輪到林硯的鋪位時,刀疤蹲下來,手往床板上摸:“你這床板咋這麽鬆?”說著就要掀開床板。
    林硯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就在刀疤的手碰到床板時,外麵突然傳來喊聲:“刀疤哥!虎哥叫你去油庫一趟,說有急事!”刀疤罵了一句,站起身:“算你小子運氣好!”說完,摔門而去。
    林硯鬆了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明天就是周三,要是不能在虎哥轉移贓款前把證據送出去,之前的潛伏就全白費了。他悄悄摸出煙盒紙,在心裏默念:李隊,明天一定要看到紅布條。
    夜色漸深,碼頭的風聲夾雜著貨輪的汽笛聲,林硯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屋頂。他想起穿越前在警校的模擬實戰,那時候有監控、有對講機,從來不用像現在這樣,靠一張煙盒紙、一把偷偷配的鑰匙,在刀尖上收集證據。但他不後悔,因為他知道,隻有把虎哥團夥繩之以法,碼頭的搬運工才能真正過上安穩日子,父親當年的犧牲,也才能更有意義。
    淩晨一點,林硯悄悄起身,借著月光,把紅布條係在了老槐樹最顯眼的枝椏上。紅布條在夜風中飄著,像一盞小小的燈,照亮了他潛伏在黑暗裏的正義之路。他不知道,這盞“燈”背後,正有一場更大的危機在等著他——虎哥已經收到消息,“碼頭裏混進了警察的人”,一場針對他的圍捕,正在悄釀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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