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電話記錄藏破綻,老吳反常露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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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市郵電局的紅磚樓在初冬的風裏泛著冷意,林硯推著二八大杠自行車停在門口時,李建國正靠在門柱上抽煙,煙蒂在地上積了小半堆。見林硯過來,李建國把煙屁股踩滅,聲音帶著點沙啞:“真要查?老吳跟了我十年,當年抓偷車賊時還替我擋過一刀。”
林硯捏了捏口袋裏皺巴巴的“警員去向登記表”,上麵老吳那行“11月17日:城郊走訪證人張某某”的字跡還透著工整。可前天他們去城郊找張某某時,對方卻說“半年沒見過老吳”——這處矛盾像根刺,紮在兩人心裏好幾天了。
“李隊,我知道您重情分。”林硯把自行車支穩,從包裏掏出市局開的查詢函,“但虎哥那次能提前跑,除了隊裏人,沒人知道咱們的行動時間。查電話記錄不是懷疑,是給老吳證名的機會。”
李建國盯著查詢函上鮮紅的公章,沉默了幾秒,終是抬腳往樓裏走:“走,進去說。”
郵電局的查號室裏滿是油墨味,老員工王師傅戴著老花鏡,從鐵皮櫃裏翻出一摞厚厚的紙質台賬,手指在泛黃的紙頁上滑動:“11月17號?你們要查的是市局家屬院那部總機下的分機吧?稍等,我找找……”
林硯和李建國湊在旁邊,看著台賬上密密麻麻的記錄,每一行都記著通話時間、被叫號碼和通話時長。翻到11月17號那頁時,王師傅突然停住,用手指點了點其中一行:“喏,下午兩點零三分,這個分機打給了東城區的,通話一分二十秒。”
“?”林硯心裏一動,趕緊掏出小本子記下來——這個號碼他有印象,上次查虎哥情婦劉梅的住處時,居委會提供的登記表上,劉梅家的電話就是這個。
李建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一把拿過台賬,指尖在“一分二十秒”那幾個字上反複摩挲,像是要把紙頁摳破:“王師傅,確定是這個分機?沒記錯?”
“錯不了。”王師傅推了推老花鏡,“家屬院那幾部分機號碼我熟,這個號是老吳家的,上個月他還來繳過話費呢。”
從郵電局出來時,風更冷了。李建國沒騎車,沿著路邊慢慢走,林硯推著車跟在後麵,沒敢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李建國才開口,聲音裏帶著點疲憊:“你說,老吳為啥要這麽做?他兒子明年就要考大學了,家裏條件雖說一般,可也犯不著跟虎哥扯關係啊。”
林硯想起蘇曉昨天跟他說的話——那天給老吳做筆錄時,她瞥見老吳手腕上戴著串劣質金屬手鏈,款式和之前在碼頭查獲的虎哥團夥成員的手鏈一模一樣。當時蘇曉沒敢聲張,隻偷偷把這事告訴了林硯。
“可能不止錢的事。”林硯輕聲說,“蘇法醫說,老吳手腕上有虎哥團夥的手鏈。或許……他有把柄在虎哥手裏。”
李建國猛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林硯,眼神裏滿是震驚。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咽了回去,最後隻重重歎了口氣:“走,回隊裏,找蘇法醫問問細節。”
回到市局時,蘇曉正在解剖室整理報告。聽見敲門聲,她抬頭看見林硯和李建國進來,趕緊放下筆:“李隊,林警官,你們來了?”
“蘇法醫,你上次說老吳戴的手鏈,能再說說具體樣子嗎?”李建國走到桌前,語氣比平時緩和了不少。
蘇曉回憶了一下,拿起筆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圖樣:“就是這種,紅銅色的,上麵刻著個‘虎’字,鏈條中間還夾著個小鈴鐺,一動就響。上次在碼頭抓的那個小嘍囉,手腕上就有個一模一樣的。”
林硯看著紙上的圖樣,心裏更確定了——這種手鏈是虎哥給核心成員的“標識”,普通馬仔根本沒有。老吳能戴上這個,說明他跟虎哥的關係遠不止“通風報信”那麽簡單。
“得設個局,看看老吳的反應。”林硯放下紙,看向李建國,“咱們故意放出消息,說明天要去碼頭東側的廢棄油庫搜贓款,看看他會不會動。”
李建國猶豫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今晚開會時,我來提這事。”
晚上的隊務會上,李建國故意把“明天去油庫搜贓”的消息說得格外詳細,甚至連集合時間、人員分工都列了出來。林硯坐在角落裏,盯著老吳的臉——老吳全程低著頭,手指在膝蓋上無意識地摩挲,直到李建國說到“油庫”兩個字時,他的肩膀明顯抖了一下,眼神也飄向了窗外。
散會後,老吳借口“要去辦公室拿份文件”,單獨留了下來。林硯和李建國躲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看著老吳偷偷摸出腰間的傳呼機,手指在上麵按了幾下,然後快步走出了警局。
“跟上。”李建國低喝一聲,和林硯悄悄跟了上去。
老吳沒回家,而是騎著自行車往城東走,最後停在了一家偏僻的公用電話亭前。他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後,快速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聲音壓得很低:“喂,是我……他們明天要去油庫搜……對,早上八點集合……你讓虎哥趕緊把東西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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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和李建國躲在不遠處的樹後,借著路燈的光,把老吳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李建國的拳頭攥得咯咯響,臉色鐵青,要不是林硯拉著,他差點衝上去。
等老吳掛了電話騎車離開,李建國才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點顫抖:“這小子……真是糊塗!”
“李隊,現在證據確鑿了。”林硯拍了拍李建國的肩膀,“明天咱們按原計劃去油庫,等他通風報信的人來了,正好一網打盡。”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刑警隊的人準時在警局門口集合。老吳來得格外早,臉上帶著點不自然的笑,主動跟隊員們搭話,可眼神卻時不時往油庫的方向瞟。
八點整,隊伍準時出發,直奔碼頭東側的廢棄油庫。林硯坐在警車副駕駛上,透過車窗看著老吳坐在後麵的警車?,手指一直攥著衣角——他肯定在等虎哥那邊的消息,卻不知道林硯早就安排人盯著劉梅家的電話,隻要那邊有動靜,就立刻通報。
快到油庫時,林硯的傳呼機突然響了,是埋伏在劉梅家附近的隊員發來的:“目標已動,兩人騎著摩托車往油庫方向來。”
林硯把消息告訴李建國,李建國立刻下令:“所有人隱蔽,等他們進油庫再動手!”
隊員們迅速分散到油庫周圍的草叢裏,林硯和李建國躲在一個破舊的油桶後麵,盯著油庫的大門。沒過多久,兩輛摩托車就出現在視野裏,騎車的正是虎哥的兩個心腹——刀疤和瘦猴。
兩人停下車,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才推開油庫的大門走了進去。就在他們剛要彎腰搬地上的木箱時,李建國大喊一聲:“動手!”
隊員們從草叢裏衝出來,刀疤和瘦猴還想反抗,可沒幾下就被按在了地上。林硯走進油庫,看著地上裝滿贓款的木箱,心裏鬆了口氣——這些錢,都是碼頭工人的血汗錢。
就在這時,老吳突然從後麵衝了過來,指著林硯大喊:“你們不能抓他們!這都是誤會!”
李建國轉過身,盯著老吳,眼神裏滿是失望:“誤會?老吳,你看看這是什麽?”他把昨天從郵電局查到的電話記錄扔在老吳麵前,“11月17號你給劉梅打電話報信,今天又通風報信讓他們轉移贓款,這也是誤會?”
老吳看著電話記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踉蹌著後退兩步,靠在油桶上,嘴唇哆嗦著:“李隊,我……我是被逼的!虎哥抓了我兒子,說我不配合,就打斷我兒子的腿……”
“被逼的?”李建國的聲音陡然提高,“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報信,虎哥多逍遙了半個月?多少碼頭工人因為他沒法幹活,家裏揭不開鍋?你對得起身上的警服嗎?”
老吳的頭垂得更低,眼淚從眼角流下來,滴在地上的灰塵裏。他想說什麽,卻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伸出雙手,聲音沙啞:“我……我認罪。”
兩名隊員上前,給老吳戴上手銬。看著老吳被帶走的背影,李建國長長地歎了口氣,轉身對林硯說:“謝謝你,小林。要不是你堅持查下去,咱們還被蒙在鼓裏。”
林硯搖了搖頭:“李隊,這是咱們應該做的。現在老吳落網了,接下來就能順著他的口供,找到虎哥的藏身之處了。”
陽光透過油庫的破窗戶照進來,落在滿箱的贓款上,卻沒讓人覺得溫暖。林硯知道,揪出老吳隻是第一步,要徹底摧毀虎哥團夥,還有更長的路要走。但他看著身邊的隊員們,看著李建國堅定的眼神,心裏卻充滿了底氣——隻要他們齊心協力,就沒有破不了的案,沒有抓不到的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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