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食堂平麵圖藏玄機,審批卡殼遇難題,蘇曉尋證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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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廿三的南州港,北風裹著碎雪粒子往人衣領裏鑽。刑警隊辦公室的鐵爐子燒得通紅,爐上的搪瓷缸子咕嘟冒泡,水汽在結著冰花的窗玻璃上暈開一片霧白。林硯趴在鋪著藍布的辦公桌上,手指順著牛皮紙平麵圖上的紅鉛筆線移動,指腹蹭過“碼頭食堂”四個字時,力道不自覺加重了幾分。
“後廚北門通河邊,潮得很,冬天凍冰容易打滑,突擊組從這兒進得小心。”李建國叼著煙,煙灰落在泛黃的軍大衣上,他渾然不覺,眼睛盯著圖上標注的“地窖入口”——那是王大叔用炭筆額外圈出來的,旁邊還歪歪扭扭寫著“能藏倆人,有木梯”。這張圖是昨天林硯趁著給搬運工送棉鞋時,王大叔偷偷塞給他的,紙角都被反複折疊得發毛,邊緣還沾著碼頭特有的煤屑。
林硯點頭,從抽屜裏摸出鉛筆頭,在“地窖”旁畫了個小圓圈:“虎哥那幫人警惕性高,肯定會在食堂門口放哨,我建議分三組行動——一組從正門佯攻,吸引注意力;二組從後廚北門突入,控製廚房,防止他們從地窖跑;三組守在河邊,堵住水路。”他頓了頓,抬頭看向李建國,“不過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路線,是審批。”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在爐子上,辦公室裏瞬間靜了下來。李建國把煙蒂按在鐵皮煙灰缸裏,火星濺起又很快熄滅:“我上午跑了趟市局,王副局長說公安和武警聯合行動得報軍分區批,流程至少要三天。可臘月廿八就是虎哥的‘年會’,再拖下去,萬一走漏消息……”他沒往下說,但 everyone 都明白——虎哥連內鬼老吳都敢拉下水,要是知道警察要動手,指不定會帶著核心成員跑路,甚至對證人王大叔下狠手。
林硯手指敲了敲桌麵,目光落在牆上的日曆上,廿三到廿八,隻剩五天。他想起昨天去碼頭時,看到搬運工們正圍著小賣部買灶糖,嘴裏念叨著“小年要祭灶”,可王大叔卻偷偷跟他說“虎哥說了,今年年會要‘清賬’,誰要是敢嘴不嚴,就把誰扔到江裏喂魚”。那老頭攥著他的手腕,掌心全是老繭,力道大得能捏碎骨頭,眼裏的恐懼像冰碴子一樣紮人。
“要不……我再去趟市局?”趙偉突然開口,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裏攥著筆記本,臉上帶著幾分局促。這陣子跟著林硯查案,他早沒了當初的嫉妒,看著林硯和李建國為審批的事犯愁,也想搭把手。“我表舅在市局辦公室當科員,說不定能幫著催催。”
李建國瞥了他一眼,沒立刻答應。林硯卻點了點頭:“也好,多個人多條路。你去的時候別說具體案情,就說有緊急治安事件,需要盡快協調武警支援。”趙偉趕緊站起身,揣著筆記本就往外跑,棉鞋踩在水泥地上,腳步聲越來越遠。
辦公室裏又恢複了安靜,隻有鐵爐子偶爾發出“劈啪”的聲響。林硯重新拿起平麵圖,忽然想起什麽,轉身從文件櫃裏翻出之前從老吳家裏搜出的賬本。賬本封麵是紅色塑料皮,裏麵的紙頁泛黃,上麵用圓珠筆記錄著“收布匹商張老板200元”“碼頭廁所承包費50元”,最後幾頁還畫著歪歪扭扭的人像,旁邊標注著“老李”“王頭”——都是之前反抗過虎哥的搬運工。
“你看這兒。”林硯指著12月15日的記錄,“老吳記了‘虎哥說,廿八要讓兄弟們吃頓好的,外地來的幾個‘朋友’也會來’。”他抬頭看向李建國,“‘外地朋友’很可能是給虎哥供貨的走私販子,要是能把他們一起抓了,就能連窩端。”
李建國湊過來看了一眼,眉頭卻皺得更緊:“可審批下不來,再好的計劃也白搭。武警那邊調不動人,咱們刑警隊就十幾號人,虎哥團夥有三十多個,還有刀疤那樣的亡命徒,硬拚太危險。”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寒風裹著雪粒子湧進來,蘇曉抱著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走進來,臉頰凍得通紅,睫毛上還沾著雪沫。“我剛從物證科回來,有新發現。”她把文件袋放在桌上,從裏麵拿出一張照片,“這是從老吳手腕上摘下來的金屬手鏈,上麵的花紋,跟去年碼頭工人老李被打傷時,現場找到的半截手鏈一模一樣。”
林硯接過照片,照片上的手鏈是劣質黃銅做的,上麵刻著“虎”字,邊緣已經氧化發黑。他突然想起王大叔說過,虎哥給核心成員都發了這樣的手鏈,算是“入幫憑證”。“這能證明老吳早就跟虎哥團夥綁在一起了。”李建國說,語氣裏帶著幾分懊惱——他之前居然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蘇曉又拿出一張紙,是食堂的結構測繪圖:“我找碼頭管理處要的,1980年建食堂時的圖紙。你們看,後廚的窗戶比王大叔畫的寬15厘米,而且窗戶下麵有個儲物間,裏麵堆著冬天用的煤塊,要是有人從窗戶跳進來,很容易被煤塊絆倒。”她指著圖紙上的儲物間位置,“還有,食堂大廳的橫梁很高,能藏人,得安排人提前上去埋伏,防止有人從橫梁上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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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眼睛一亮,蘇曉的發現正好補充了之前計劃的漏洞。他拿起鉛筆,在平麵圖上補充標注“後廚窗下有煤堆,需清理”“大廳橫梁設埋伏崗”。李建國看著蘇曉,眼神裏多了幾分讚許:“還是你心細,這些細節要是沒注意到,行動時準得出岔子。”
蘇曉笑了笑,把測繪圖推到林硯麵前:“我還問了管理處的老周,他說食堂的電路老化,晚上隻有大廳和後廚有燈,走廊裏的燈經常壞。咱們行動時可以用手電筒,但得注意別晃到自己人。”她頓了頓,又想起什麽,“對了,物證科還在老吳的家裏搜出了一瓶安眠藥,跟去年老李被打後,家裏發現的安眠藥是一個牌子的——說明老吳早就幫虎哥下藥控製過證人。”
“這群混蛋!”李建國一拳砸在桌子上,搪瓷缸子晃了晃,熱水灑出來幾滴。林硯按住他的胳膊,語氣平靜卻堅定:“李隊,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趙偉去市局催審批了,咱們得趕緊完善行動方案,等審批下來,就能立刻動手。”
他把平麵圖鋪得更開,開始分配任務:“李隊,你負責聯係刑警隊的兄弟們,讓大家提前熟悉路線,準備好防暴工具——手銬不夠,就用之前準備的木棍纏布條,至少得保證每人有一件防身的東西。”他看向蘇曉,“蘇法醫,你跟技術科的人溝通,準備好現場勘查設備,行動結束後,得立刻對食堂進行勘查,收集虎哥團夥的犯罪證據。”
蘇曉點頭:“我已經跟技術科的小張打過招呼了,他會提前把勘查箱準備好,到時候跟在突擊組後麵進去。”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撞開,趙偉氣喘籲籲地跑進來,棉帽上全是雪,他一把扯下帽子,大聲說:“成了!我表舅說,軍分區的劉參謀是李隊的老戰友,剛才已經聯係上了,劉參謀說會幫忙加急審批,明天就能出結果!”
李建國猛地站起來,軍大衣的下擺掃過椅子腿,發出“哐當”一聲響。他走到趙偉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沒白讓你跑一趟!”林硯也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垮下來幾分——審批的難題終於解決了,現在就等明天拿到批文,然後等著臘月廿八的收網行動。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大片的雪花落在窗玻璃上,很快就融化成水。林硯看著平麵圖上密密麻麻的標注,想起父親生前常說的一句話:“辦案子就像走迷宮,隻要找對了方向,再難的路也能走通。”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鋼筆——那是父親留下的遺物,筆身上的劃痕已經被磨得光滑,卻像是刻在他心裏的印記,時刻提醒著他,要守住這份正義。
蘇曉走到他身邊,遞過來一杯熱水:“別太緊張,明天審批下來,咱們就能按計劃行動了。”林硯接過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溫度,心裏也暖了幾分。他抬頭看向蘇曉,她的眼睛在燈光下亮晶晶的,帶著幾分堅定。兩人沒說話,卻都明白彼此的心思——臘月廿八的碼頭食堂,注定是一場硬仗,但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多危險,都要把虎哥團夥一網打盡,還碼頭工人一個太平。
李建國把煙盒裏最後一根煙抽完,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裏:“大家今天早點回去休息,養足精神。明天早上八點,在隊裏集合,咱們再最後核對一遍行動方案。”
眾人點頭,開始收拾東西。林硯把平麵圖和賬本小心翼翼地放進文件袋,鎖進抽屜裏。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寒風帶著雪的氣息湧進來,遠處的碼頭一片漆黑,隻有幾盞路燈亮著,像黑暗中的眼睛。他知道,再過幾天,這裏就會迎來一場大掃除,那些隱藏在黑暗裏的罪惡,終將被陽光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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