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追查通風報信線索,老吳行蹤露可疑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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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州市公安局刑偵隊辦公室裏,窗玻璃蒙著一層薄灰,陽光透進來時,在滿桌的案卷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林硯手指捏著一張皺巴巴的“警員去向登記本”,指腹反複摩挲著12月18日那行字跡——“老吳:城郊走訪證人張桂蘭,上午9點出發,下午4點歸隊”,筆尖在“張桂蘭”三個字旁邊畫了個圈,墨痕暈開一小片。
    “林小子,你盯著這登記本半天了,能看出花來?”李建國把搪瓷杯往桌上一頓,杯底的茶漬蹭在木紋裏,他掏出煙盒抖出兩根煙,一根扔給林硯,“老吳跟我十年了,當年抓走私犯時還替我擋過一刀,怎麽可能是給虎哥通風報信的人?”
    林硯接住煙沒點燃,夾在指間轉了半圈:“李隊,我沒說老吳一定是內鬼,但虎哥那次逃脫太蹊蹺了。我們明明是提前半小時出發去碼頭油庫,按說沒人會知道行動時間,可虎哥偏偏在我們到之前十分鍾跑了——除了隊裏人,誰能這麽精準地掌握消息?”
    他起身走到牆邊,把一張南州碼頭地圖釘在木板上,用紅筆圈出三個點:“這是我們的集結點,這是油庫位置,這是虎哥逃跑的河邊小路。虎哥要想從油庫逃到河邊,必須提前知道我們的路線,不然他不可能剛好避開所有巡邏的同事。”
    李建國猛吸了口煙,煙蒂燙到手指才驚覺,他把煙摁在滿是煙痕的煙灰缸裏,眉頭擰成疙瘩:“可老吳那天的登記是‘走訪證人’,張桂蘭是去年碼頭傷人案的目擊者,之前一直不配合,他去做工作也合情合理。”
    “我昨天去城郊找過張桂蘭了。”林硯從文件袋裏掏出一張筆錄紙,推到李建國麵前,“張桂蘭說,12月18號她根本沒見過老吳,那天她去鄰村走親戚了,她家鄰居也能作證。而且——”他頓了頓,聲音壓得稍低,“我查了老吳的自行車裏程表,18號那天隻走了12公裏,從市局到城郊張桂蘭家往返得25公裏,這裏程對不上。”
    李建國捏著筆錄紙的手猛地一緊,指節泛白。他盯著紙上“張桂蘭簽名”的字跡,又抬頭看了看登記本上老吳的記錄,喉結動了動,沒再說話,隻是重新拿起煙,這次卻怎麽也打不著火,打火機的砂輪刮得“哢哢”響。
    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蘇曉端著一摞檢驗報告走進來,白大褂袖口沾了點碘酒的黃色痕跡。她看到兩人凝重的神色,把報告放在桌上時特意放輕了動作:“李隊,林硯,碼頭搜查到的那把彈簧刀,刀柄上除了虎哥的指紋,還有一點微量的金屬碎屑,成分跟之前在老吳手腕上看到的手鏈一樣——就是那種碼頭小攤上賣的劣質黃銅鏈。”
    “手鏈?”李建國猛地抬頭,“老吳是有個黃銅手鏈,他說是去年兒子給他買的生日禮物,天天戴著。”
    “我問過碼頭的搬運工王大叔。”林硯補充道,“他說虎哥團夥裏的人,幾乎都戴這種黃銅鏈,說是‘兄弟標記’。老吳一個刑警,戴這種跟黑幫成員一樣的手鏈,本身就有點奇怪,而且他之前從來沒提過這手鏈是兒子送的。”
    李建國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目光落在牆上“為人民服務”的標語上,良久才開口:“那你說,現在怎麽辦?總不能直接把老吳叫過來問吧?沒有實據,容易打草驚蛇。”
    “我們查一下老吳家的電話記錄。”林硯指尖敲了敲桌麵,“虎哥逃跑前,肯定跟內鬼通過電話。80年代沒有手機,要聯係隻能打固定電話,老吳家的電話是局裏統一裝的,郵電局應該有通話記錄。”
    下午兩點,林硯和李建國騎著自行車去了城南郵電局。綠色的郵電局櫃台後,工作人員翻找了半個多小時,才從一摞泛黃的紙質通話清單裏抽出一張:“12月18號上午10點23分,老吳家的電話,打到了碼頭東邊的‘紅霞小賣部’——這個小賣部,我們查過,是虎哥情婦開的。”
    清單上的字跡是用藍色複寫紙印的,“老吳家”和“紅霞小賣部”的電話號碼並排寫著,通話時長一欄標著“1分20秒”。林硯把清單拿在手裏,陽光照在紙上,能看到墨跡邊緣的細小毛邊——就是這一分多鍾的電話,讓虎哥提前跑了,之前埋伏的警力白費了,還差點讓臥底的自己送了命。
    “走,回局裏。”李建國的聲音比平時沉了不少,他推著自行車往外走時,腳步比來時快了些,自行車的鏈條發出“吱呀”的響聲,像是在跟著他的心情緊繃。
    回到刑偵隊,林硯故意在辦公室裏大聲跟同事說:“明天上午8點,我們去碼頭油庫搜贓款,之前老吳說油庫裏可能藏著虎哥的賬本,這次一定要找到。”他說話時,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坐在角落的老吳。
    老吳正低頭擦著鋼筆,聽到“油庫”和“賬本”時,筆尖頓了一下,墨水在紙上洇出一個小黑點。他抬起頭,臉上堆著笑:“好啊,這次一定把虎哥的老巢端了,省得他再害人。”可他捏著鋼筆的手,指關節卻悄悄泛了白,而且他擦鋼筆擦了十分鍾,筆杆早就亮得能照出人影,卻還在反複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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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下班後,林硯換了件普通的藍色工裝,戴上鴨舌帽,騎著一輛借來的舊自行車跟在老吳後麵。老吳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繞了條小巷,往碼頭方向騎去。一路上,老吳時不時回頭看,像是在確認有沒有人跟蹤。
    到了碼頭東側的廢棄油庫附近,老吳停下車,左右看了看,才彎腰從自行車後座的布包裏掏出一個手電筒,按亮後往油庫門口照了照——油庫的鐵門本來是鎖著的,可現在鎖芯被撬了,門虛掩著一條縫。
    林硯躲在不遠處的大樹後麵,借著月光看到老吳推開門走了進去,手電筒的光柱在油庫裏晃來晃去,像是在找什麽東西。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用鉛筆快速記下時間:“12月20日,晚7點15分,老吳進入碼頭油庫,形跡可疑。”
    就在這時,林硯的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他猛地回頭,看到李建國站在身後,手裏拿著一根木棍,眼神複雜地看著油庫的方向:“這老吳……真的跟虎哥有勾結?”
    “現在還不能確定,但他肯定有問題。”林硯壓低聲音,“他明知道我們明天要去油庫搜贓款,今晚卻偷偷來這裏,要麽是想轉移證據,要麽是想給虎哥報信。”
    李建國咬了咬牙,從口袋裏掏出一副手銬,握在手裏:“走,我們進去看看。如果他真的在轉移證據,今天就把他控製起來,免得夜長夢多。”
    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到油庫門口,能聽到裏麵傳來老吳的腳步聲,還有翻東西的“窸窸窣窣”聲。林硯示意李建國先躲在門後,自己則慢慢推開門,手電筒的光柱瞬間照向油庫深處——老吳正蹲在地上,手裏拿著一個鐵盒子,盒子裏裝著一遝遝用橡皮筋捆著的鈔票,正是之前他們追查的虎哥團夥贓款!
    老吳看到光柱,嚇得手一抖,鐵盒子掉在地上,鈔票散了一地。他猛地站起來,看到門口的林硯和李建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李隊……林硯……你們怎麽會在這裏?我……我就是路過,進來看看……”
    “路過?”李建國走進來,撿起地上的鐵盒子,聲音裏帶著失望和憤怒,“老吳,你跟了我十年,我一直把你當兄弟,你就是這麽對我的?虎哥逃跑是不是你報的信?這贓款是不是你幫他藏的?”
    老吳往後退了一步,背靠在冰冷的油庫牆壁上,雙手在身前擺著:“不是我……李隊,你相信我,我沒有報信,這錢是我今天才發現的,我正想明天交給隊裏……”
    林硯走到老吳麵前,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黃銅手鏈上:“老吳,這手鏈是虎哥團夥的‘兄弟標記’,你怎麽會有?還有12月18號,你說去走訪張桂蘭,可她根本沒見過你,你那天到底去了哪裏?給紅霞小賣部打的那通電話,又是跟誰聊的?”
    一連串的問題像重錘一樣砸在老吳身上,他的額頭開始冒冷汗,眼神躲閃著,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林硯看著他慌亂的樣子,知道已經掌握了足夠的疑點,接下來,就等明天在審訊室裏,讓老吳說出所有真相。
    李建國上前一步,舉起手銬:“老吳,跟我們回局裏吧。有什麽話,到審訊室裏說清楚。”
    老吳看著手銬,雙腿一軟,差點癱在地上。林硯伸手扶住他,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不停發抖。油庫外的風聲嗚嗚地響,像是在為這場背叛歎息,而林硯知道,揪出內鬼隻是第一步,要徹底摧毀虎哥團夥,還有更長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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