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臘月寒夜布網碼頭,地窖暗道藏逃跑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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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廿八的南州港,北風裹著鹹腥味往人骨頭縫裏鑽。晚上七點,碼頭食堂周圍的路燈早早就亮了,昏黃的光線下,積雪被往來的腳步踩成黑灰色的泥團,凍在地麵上硬邦邦的。林硯裹緊了身上洗得發白的棉襖,手裏攥著張疊得皺巴巴的紙——那是老搬運工王大叔手繪的食堂平麵圖,用鉛筆標注的“廚房地窖後門”路線,線條歪歪扭扭,卻被他摸得邊角發毛。
“都記清楚了?”李建國的聲音壓得很低,嘴裏呼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風裏。他身後,十名刑警隊員分成三隊,手裏的木棍都纏著厚實的布條,避免行動時發出聲響;唯一的三把手槍,分別給了負責堵前門的老周、守後門的小張,還有林硯——這是李建國特意安排的,“你熟地形,萬一遇上突發情況,手裏有家夥能撐一會兒。”
林硯點頭,指尖在平麵圖的“地窖入口”處敲了敲:“王大叔說,地窖原本是放菜的,上個月虎哥讓人把裏麵的架子全拆了,說是要‘放重要東西’。老吳招供時也提過,虎哥的贓款從不往情婦家放,十有八九藏在這。”他抬頭看向食堂二樓的窗戶,裏麵隱約有燈光晃動,還傳來男人的笑罵聲——虎哥的“年會”已經開始了,比他們預估的早了半小時。
“蘇曉,你跟我去廚房,勘查地窖入口的痕跡;老周帶一隊守前門,別讓任何人往外跑;小張帶二隊繞到後門,盯著河邊的方向,暗道可能通那兒。”林硯快速分配任務,語氣比半年前剛來時沉穩了太多。李建國站在旁邊沒插話,隻是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從“菜窖女屍案”時的“新人多嘴”,到現在能獨當一麵安排行動,這小子的成長,他都看在眼裏。
蘇曉拎著勘查箱跟在林硯身後,棉鞋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的輕響。她胳膊上的疤痕還沒完全消退,是上次為了護林硯被彈簧刀劃的,此刻裹在厚毛衣裏,卻還是下意識地往袖子裏縮了縮。“地窖入口在灶台後麵,王大叔說用石板蓋著,上麵堆了麵粉袋。”林硯壓低聲音,手指著廚房的方向,透過窗戶能看到裏麵的灶台黑糊糊的,像是很久沒生火。
兩人貼著牆根繞到廚房後門,林硯先推了推門板,沒鎖——這是他們之前跟王大叔約定好的信號,說明裏麵沒人看守。他輕輕推開門,一股混雜著黴味和麵粉味的冷風撲麵而來,蘇曉立刻打開手電筒,光柱在昏暗的廚房裏掃過,最後停在灶台後的麵粉袋上。
“小心點,可能有陷阱。”林硯提醒道,上前慢慢挪開麵粉袋。最下麵的一袋麵粉漏了口,白色的粉末撒在石板上,形成一道淺淺的痕跡。他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石板邊緣,發現有新鮮的摩擦印——“最近有人動過,不是王大叔說的‘上個月’。”
蘇曉從勘查箱裏拿出軟毛刷和白紙,小心翼翼地清理石板縫隙裏的泥土:“泥土是濕的,還有河沙,跟碼頭岸邊的土一樣。”她把刷下來的泥土放在白紙上,對著手電筒的光看了看,“而且有兩種腳印痕跡,一種是膠鞋,一種是皮鞋——膠鞋應該是團夥成員的,皮鞋可能是虎哥的,他平時都穿皮鞋。”
林硯用力掀開石板,一股更濃的黴味湧上來,手電筒的光柱往下照,能看到一段陡峭的台階,通向黑暗的地窖。他往下走了兩步,台階上的灰塵被踩出清晰的腳印,走到地窖底部時,光柱突然晃到了一堆用黑布蓋著的東西——掀開一看,全是捆好的現金,用報紙包著,上麵還印著1984年的日期。
“這麽多?”蘇曉也跟了下來,看著眼前的現金,忍不住低呼一聲。林硯卻皺起了眉——老吳招供說虎哥至少有八萬贓款,可眼前這堆現金,看著頂多五萬,而且地窖裏除了現金,沒有其他東西,“不對,還有別的出口。”
他拿著手電筒在窖壁上仔細照,終於在角落發現了一道不起眼的裂縫,用手一推,竟然是個能容一人通過的暗道。暗道裏的泥土更濕,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水流聲——“通河邊的,虎哥早留了逃跑的路。”林硯心裏一緊,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哨子,吹了三聲短哨——這是通知外麵調整部署的信號。
“我去跟小張說,讓他把人往河邊再挪五十米,堵住暗道出口。”蘇曉說著就要往上走,卻被林硯拉住了手腕。她的手腕很細,隔著毛衣都能感覺到體溫,林硯頓了頓,鬆開手時聲音放軟了些:“小心點,外麵風大,別凍著。”
蘇曉愣了一下,臉頰微微發燙,點了點頭,轉身快步上了台階。林硯留在地窖裏,繼續檢查現金的數量,發現每捆現金上都有銀行的封條,上麵的日期都是“1985年10月”——那是碼頭糧食運輸旺季,虎哥壟斷了糧食運輸後,收的保護費最多的一個月。他把現金重新用黑布蓋好,留了個記號,然後順著台階往上走,剛到廚房門口,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林哥!不好了,有輛車往河邊開過去了,像是虎哥的吉普車!”是小張的聲音,帶著急喘。林硯心裏一沉,快步走出廚房,看到小張正往這邊跑,身後的隊員們也都握緊了木棍,緊張地盯著河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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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國也趕了過來,手裏的手電筒照向河邊:“是不是虎哥發現了?”
“有可能,地窖裏有暗道通河邊,他肯定提前安排了人接應。”林硯說道,快速思考著,“老周那邊還守著前門嗎?讓他別動,虎哥說不定是想聲東擊西,先讓人從河邊吸引注意力,自己從正門跑。”
“我已經讓老周盯緊了,前門沒動靜。”李建國說道,眼神裏閃過一絲擔憂,“河邊風大,天黑,小張的人不一定能看清。”
林硯看了看手表,晚上七點四十——距離虎哥“年會”結束還有二十分鍾,按照原計劃,他們應該等團夥成員喝得差不多了再行動,可現在虎哥提前有了動靜,必須提前行動。“不能等了,現在就衝進去,先控製住裏麵的人,再追虎哥。”他說道,握緊了手裏的槍,“我帶一隊從廚房進,堵地窖和暗道;李隊你帶一隊從前門進,控製大廳裏的人;蘇曉跟在後麵,負責記錄證據,別往前衝。”
“好!”李建國毫不猶豫地答應,轉身對隊員們喊道,“都打起精神,按計劃行動,注意安全!”
林硯深吸一口氣,推開廚房的前門,裏麵的喧鬧聲瞬間傳了出來——大廳裏擺著四張桌子,十幾個男人圍著桌子喝酒,地上扔滿了空酒瓶和花生殼,虎哥坐在主位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正拿著酒瓶跟身邊的人碰杯。
“誰讓你們進來的?”虎哥看到林硯,臉色瞬間變了,伸手就要摸腰——那裏藏著一把彈簧刀。林硯眼疾手快,抬手對準他:“不許動!警察!”
大廳裏瞬間亂作一團,有人想往桌子底下鑽,有人想往後門跑,卻被提前埋伏好的刑警隊員攔住。“都蹲下!抱頭!”李建國帶著人衝了進來,木棍敲在桌子上,發出“砰砰”的響聲,震懾住了混亂的人群。
林硯一步步走向虎哥,手電筒的光柱照在他臉上,能看到他眼底的驚慌:“虎哥,你的贓款我們找到了,暗道也找到了,別掙紮了。”
虎哥卻突然笑了起來,從皮夾克口袋裏掏出一個打火機,“哢嚓”一聲點燃:“你們以為找到暗道就有用?我早就安排人在河邊等著了,隻要我這邊一有動靜,他們就會把船劃過來,你們攔不住我的!”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曉跑了進來,臉上帶著興奮:“林哥!小張他們在河邊抓住了接應的人,船也扣下了!虎哥的人全被控製住了!”
虎哥的笑容僵在臉上,手裏的打火機“啪嗒”掉在地上,火苗瞬間被地上的酒浸濕。林硯上前,拿出手銬,“哢嚓”一聲銬住了他的手腕:“虎哥,你壟斷碼頭,傷人害命,還想跑?今天你跑不了了。”
虎哥垂著頭,肩膀垮了下來,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隊員們開始逐個控製團夥成員,用繩子把他們捆起來,押往外麵的警車。蘇曉蹲在地上,仔細收集著桌上的空酒瓶和煙蒂——這些都是虎哥團夥聚會的證據,她的動作很認真,胳膊上的疤痕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林硯走到她身邊,幫她撿起掉在地上的勘查記錄本:“別太累了,後麵還有得忙。”
蘇曉抬起頭,對著他笑了笑:“沒事,早點把證據固定好,就能早點結案。”她的笑容很輕,卻像冬日裏的一縷陽光,驅散了地窖和暗道帶來的寒意。
李建國走了過來,看著被押走的虎哥,又看了看林硯和蘇曉,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好小子,這次沒讓你爸失望。”
林硯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窗外——遠處的警燈閃爍,照亮了臘月廿八的夜空,碼頭的風還在吹,卻好像沒那麽冷了。他知道,這場曆時兩個多月的打黑行動,終於要畫上句號了,而他父親當年的遺憾,也終於可以彌補了。
就在這時,負責看守地窖的隊員跑了進來:“林哥!李隊!地窖裏除了現金,還有一個賬本,上麵記著虎哥跟以前走私團夥的交易記錄!”
林硯和李建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原來虎哥的罪,不止壟斷碼頭和傷人,還有更嚴重的走私案。這場看似結束的行動,似乎又牽扯出了新的線索,而他們的任務,還沒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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