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鐵三角的一員，作為吳邪和小哥兩肋插刀的好兄弟，胖子眼珠一轉，果斷選擇——拱火+看熱鬧。
    畢竟這種修羅場似的場麵，平時可不多見，不趁機添點柴，都對不起自己這雙看透一切的火眼金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胖子在心裏笑得直打鳴，臉上卻擺出一副急吼吼的樣子。
    “行了行了，勾完了趕緊上車！”他故意扯著嗓子嚷嚷，聲音大得能蓋過沙漠裏的風聲，精準打斷吳邪和時霧之間那點若有若無的“粉紅泡泡”。
    “再磨磨蹭蹭，胖爺我可要在沙漠裏中暑了！到時候你們誰負責抬我？”
    時霧被胖子這一嗓子嚇得一激靈，像被燙到似的，下意識就鬆開了和吳邪拉著的手，指尖還殘留著剛才勾在一起的微熱觸感。
    無邪上一秒還在傻笑，眼睛彎得像月牙，嘴角的弧度都沒來得及收回去，下一秒就被這突如其來的鬆手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的手指還保持著勾著的姿勢懸在半空，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眼裏閃過一絲茫然，像是沒明白為什麽好好的突然就鬆開了。
    “怎、怎麽了？”他訥訥地問，手指無意識地蜷了蜷，心裏莫名空落落的，像被風吹走了什麽東西。
    時霧沒好意思說自己是被嚇著了，隻含糊地擺手：“沒什麽。”
    胖子在旁邊看得清楚，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趕緊轉過頭去假裝看風景——得，這一下，小天真怕是更懵了。
    無邪愣了愣，也沒再追問，隻是默默地收回手，攥了攥拳頭，似乎在回味殘留的餘溫。
    “各位爺，那什麽，帶上我唄？”拖把見縫插針地湊過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眼神裏滿是緊張，生怕這群人把自己丟在這鳥不拉屎的沙漠裏。
    眾人這才把視線落在他身上，麵麵相覷——剛才光顧著拉扯時霧，差點把這號人物忘了。
    “行，你跟著我吧。”無邪率先開口，心裏盤算著這人是三叔請來的，現在三叔跑了，總不能真把他扔在這兒，好歹是條人命。
    “好，好，謝謝小三爺！”拖把這才如蒙大赦，笑得一臉諂媚，連忙跟在吳邪身後，活像條搖尾巴的狗。
    時霧在一旁看著，忽然拍了下手，腦子裏冒出個主意：
    【對了！小哥和瞎子好像都是黑戶吧？沒身份證怎麽坐飛機火車啊？要不我直接帶著他們飛回去？】
    她越想越覺得這主意靠譜，甚至開始琢磨：
    【幹脆把小花和胖子也捎上得了，禦劍飛行多快，還能省下機票錢，一舉兩得！】
    時霧故意清了清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後揚了揚下巴說：“你們一會兒跟著我走！”
    眾人都猜到了她的打算，沒人反駁——張啟靈和黑瞎子本就不方便坐交通工具，胖子和解雨宸也樂得省點事。
    隻有無邪愣在原地，嘴角抽了抽，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天塌了！憑什麽他們能省下車費啊！
    無邪在心裏瘋狂咆哮。
    我本來就沒多少錢，回去還要掏一大筆路費，啊啊啊啊！我也想和時霧一起飛啊！
    可絕望也沒用，大局已定，看這架勢，隻能他一個人乖乖坐交通工具回去了。
    一群人又嘰裏咕嚕交代了幾句——無非是讓無邪到了杭州報平安，時霧他們到了北京也記得聯係，拖把則被無邪千叮嚀萬囑咐“老實跟著”，才終於分開。
    無邪看著時霧那邊的動靜，一步三回頭地被拖把拽走，背影透著濃濃的委屈。
    這邊，時霧熟練地抬手召喚，一柄寒光閃閃的飛劍“唰”地從儲物袋裏飛出，懸浮在半空。
    她拍了拍劍身，學著車站廣播的語氣吆喝：“您的‘霧字號’特快列車已到站，即將發車了哦！各位乘客朋友請抓穩扶好，我們——出發！！”
    飛劍“嗡”地一聲騰空而起，衝破雲層，朝著北京的方向疾馳而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下方的沙漠迅速縮小成一塊金黃的地毯，無邪和拖把的身影早已看不見了。
    時霧早就提前施了隱身咒，淡藍色的結界將飛劍和眾人嚴嚴實實罩住，連影子都不會落在地上
    ——她可不想因為禦劍飛行被人拍到，最後成了“世界未解之謎·空中神秘飛行物”，那也太離譜了。
    她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我真是善解人意啊！】
    做人嘛，就是要多誇自己，誇著誇著就會發現——
    【我誇得真對！我怎麽這麽棒！】
    仙劍劃破雲霄，速度快得像剛發射的火箭，帶著呼嘯的風聲朝北京飛去。
    下方的山川河流飛速倒退，雲層在身邊掠過，若不是有隱身結界，這亮閃閃的飛劍怕是早就被雷達捕捉，直接當成不明飛行物甚至導彈給攔截了。
    “我說小祖宗，你這速度能稍微降點不？” 胖子緊緊扒著劍邊，頭發被吹得像個雞窩，“再快下去，胖爺我早飯都要被吹出來了！”
    時霧笑眯眯地擺手：“沒事沒事，我開了結界的，你們掉不下去，隻是風大而已。” 嘴上說著，還是放緩了些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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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啟靈穩穩站在飛劍最前端，衣擺被結界外的強風掀起一角，卻絲毫撼動不了他的身姿，仿佛那呼嘯的狂風隻是拂麵的微風，完全影響不到他。
    他垂眸看著腳下疾馳而過的風景——連綿的山脈縮成起伏的綠線，河流像銀色的絲帶纏繞其間，城市的輪廓從模糊到清晰，又迅速被拋在身後。
    這些景象陌生又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又好像從未真正記住過。
    他微微側頭，能看到時霧在身後和胖子說笑，陽光落在她臉上，亮得像碎星。
    可轉回頭，看著那片不斷變換的、沒有盡頭的大地，心裏卻莫名空了一塊。
    這種落寞不是因為孤獨，而是因為不確定。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這些風景裏，有沒有一處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歸宿”。
    過去的記憶像被霧籠罩的沼澤，看不清來路，也望不見去處。
    隻有身邊這道結界，和結界裏的人，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實在。
    時霧笑夠了，轉頭看見他獨自站在前麵，背影在雲層映襯下顯得格外單薄，心裏咯噔一下。
    她悄悄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沒說話，隻是學著他的樣子往下看。
    張啟靈察覺到身邊的動靜，黑眸動了動，卻沒轉頭。
    直到時霧的肩膀輕輕碰到他的胳膊，他才像是被燙了一下，極慢地往旁邊挪了半寸，給她騰出更穩的位置。
    “快到了。”時霧忽然說，聲音被風吹得有點散，“到了北京，一定要狠狠宰胖子一頓！”
    張啟靈頓了頓，輕輕“嗯”了一聲。
    落寞似乎被這聲回應衝淡了些。
    他看著腳下逐漸清晰的北京城區，又悄悄瞥了眼身邊的時霧，心裏那點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什麽東西輕輕填滿了一角。
    或許，不用記得過去也沒關係。至少此刻，他知道要往哪裏去——往有夥伴的地方，往有大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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