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時霧開始思考，接下來他們那邊好像還挺危險的，要不她先去那邊當一下救世主？
    低頭瞥了眼還被張啟靈攥著的手腕，指尖溫溫地貼著她的皮膚，她心裏那點念頭忽然就定了：這個想法，很、可、以！
    “小哥，小哥？”時霧湊過去，壓低聲音叫他，指尖悄悄勾了勾他的袖口。
    見張啟靈轉頭看她，她立馬繃起臉，一本正經地胡謅：“無邪那邊出了點問題，玉牌剛才震得厲害，我得過去一趟看看。”
    張啟靈沒說話，隻是轉過身定定看著她，黑眸裏映著密室昏暗的光，瞧不出情緒。
    下一秒，他拉著她的手卻猛地收緊了些，指節扣著她的手腕，力道比先前更沉，明擺著是不肯放。
    時霧被他拽得往前踉蹌半步，撞進他懷裏，抬頭就見他眉頭微蹙，唇線抿得緊緊的，眼神裏帶著點她熟悉的執拗——這是不信，也是不讓走。
    “真的！”時霧趕緊補了句，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試圖讓他鬆鬆手，“就去一會兒，我快得很，解決完就回來找你，保證！”
    張啟靈還是沒應聲，隻是垂眸看著她，握著她的手半點沒鬆，反倒悄悄往自己這邊帶了帶，像是怕她下一秒就跑了似的。
    旁邊的胖子剛找到半塊機關碎片，回頭就見這架勢，趕緊打圓場：“哎呀小哥，阿霧那能耐你還不知道？去去就回唄，再說天真那邊要是真有事，咱也不能不管啊。”
    時霧趕緊點頭如搗蒜，眼巴巴瞅著張啟靈：“就是就是！”
    張啟靈沉默了片刻，指尖在她手腕上輕輕摩挲了一下，才緩緩鬆了鬆力道，卻沒完全放開，隻是低聲道：“我跟你去。”
    ！！！這怎麽行！
    時霧趕緊擺手，掙了掙手腕沒掙開，幹脆仰頭看著他：“不行啊小哥，你是主心骨，你走了霍仙姑她們在這兒，萬一再碰著機關怎麽辦？”
    她怕他不放心，又趕緊補充，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我肯定會保護好自己的！就是去那邊瞅一眼，確認沒事就回來，很快的！”
    張啟靈垂眸看她，眼瞳裏映著洞穴壁上晃動的光影。
    他當然知道她有本事，可剛才石台炸開時那股攥緊心髒的心慌勁兒還沒散，胸腔裏空空的，隻有攥著她手腕時那點溫乎氣能填住，讓他眼睜睜看著她轉身離開，他做不到。
    “我去。”他又重複了一遍，聲音低低的，卻帶著股沒處退的執拗，指尖悄悄往她手腕內側挪了挪，像是在耍賴似的。
    “……”時霧被他這油鹽不進的模樣堵了下，沉默幾秒，果斷換了個戰略。
    她故意板起臉，輕輕掙了掙手腕，語氣帶了點委屈似的嗔怪：“你不聽話了是不是？”
    “……”張啟靈猛地頓住，攥著她的手鬆了鬆，眼睫顫了顫，抬頭看她時，眼底那點執拗竟淡了些，染上點無措，睫毛上還沾著點沒擦幹淨的灰，瞧著竟真像被主人說了重話的小狗，可憐巴巴的。
    他沒說話，隻是喉結悄悄滾了滾，指尖在她手腕上輕輕蹭了蹭，一下又一下，帶著點討好的軟，像是在認錯，可那攥著她的手，指尖卻悄悄勾住了她的袖口，偏沒撒手——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別的都聽，就這事，不行。
    時霧被他這模樣看得心尖一軟，板著的臉差點繃不住，嘴角偷偷勾了下又趕緊壓下去。
    她別開眼咳了聲，努力繃著表情堅守陣地，聲音卻軟了些，帶著點哄小孩的調子：“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寶寶，小官會聽話的吧？”
    “小官”兩個字一出口，張啟靈竟真的輕輕點了點頭。
    隻是那點頭的幅度極小，眼睛卻還是盯著她，沒挪開半分
    ——點頭歸點頭，人還是要跟著的。
    時霧被他這“陽奉陰違”的模樣逗笑了，也不繃著了。
    “不可以，你不可以跟著去！”
    該強硬的時候就得強硬！她可不想這就落了“被拿捏”的名頭。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像哄小孩似的補了句：“你聽話在這兒等著，我回來給你糖吃。”
    說完，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指尖飛快掐訣，身形“嗖”地一下就消失了。
    隻不過走之前留了個心眼，施了個障眼法——原地還留著個跟她一模一樣的虛影，旁人瞧著，她分明還好好站在那兒，隻有張啟靈和胖子能看出那虛影邊緣的淡淡光暈。
    “……”
    指尖的溫軟抽離得太急，張啟靈的手懸在半空，蜷了蜷，終究是落了空。
    他垂著眼，沒去看那處還凝著虛影的地方，隻指尖無意識地蹭過腕間——方才攥著她的地方，好像還留著點暖，又好像瞬間就涼透了。
    起初沒什麽動靜，隻是周身的氣好像沉了沉。
    先前站在那裏時，雖靜，卻總帶著點若有似無的、與她相關的軟，此刻那點軟像是被風刮散了，剩下的靜裏，多了層化不開的冷。
    他緩了緩才抬眼，沒看任何人，目光落在側道深處的黑暗裏。
    眼瞳比剛才更暗了些，先前映著的光影碎了，隻剩一片沉沉的墨，瞧不出情緒，卻讓人不敢多望——像是平靜的湖麵底下，悄無聲息結了層冰。
    沒有下次了。
    這個念頭悄無聲息地冒出來，落在心尖上，沉得很。
    下次不會再讓她消失在眼前了。
    可是……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人在命運麵前，毫無還手之力。
    他不知道，即使是下次，他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他麵前消失。
    張啟靈收回目光，沒看向那道虛影。
    黑金古刀被他握得穩了些，指尖貼在冰涼的刀柄上，才像是找回了點實在的觸感。
    沒說話，隻是抬腳走到了最前麵，往通道深處去。
    此時的胖子一臉驚奇地圍著虛影轉好幾圈，惹得身邊的人莫名其妙。
    “發瘋了？”
    “不會是被什麽東西影響了吧？”
    “誒？他們兩個怎麽不黏在一起了？吵架了？”
    “嘿，她不會真是北啞的相好吧？”
    “肯定啊！不然幹嘛抱在一起！”
    “可是我看她跟解當家走得也挺近的啊？”
    “嘶——，這是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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