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城玉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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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雨夜來客
    暮春的雨下得綿密,天空烏雲密布,細雨綿綿,把官道上的青石板被洗得發亮。煜霄勒住韁繩,望著不遠處雨幕中若隱若現的城牆輪廓,劍眉微蹙:“那就是玉川古城?”
    阿瞳從鬥篷裏探出小臉,額間的玉紋在雨天泛著淡淡瑩光:“醫典記載,泠家二叔祖一支六十年前遷居於此,後來從未與家人聯係過。”她懷裏的玉匣微微震動,似在呼應什麽。
    “小心。”泠霜的銅鈴無風自動,“城內有血腥氣。”
    三人牽著馬匹入城時,守城兵卒竟昏睡在崗亭裏,城門大開。更詭異的是,街道兩旁的商鋪門窗緊閉,簷下掛著的不是尋常燈籠,而是一盞盞青麵獠牙的鬼臉燈。
    “未到清明,怎會...”煜霄話音未落,前方巷口突然閃過一道白影。
    阿瞳的玉紋驟然發燙:“有人受傷了!”她不顧勸阻奔向暗巷,泠霜的銅鈴突然發出刺耳鳴響——
    巷底躺著個渾身是血的老者,右手緊攥著一塊染血的玉牌。阿瞳剛蹲下身,老者突然睜眼,將玉牌塞進她手中:“泠家...祠堂...地宮...”話未說完便咽了氣。
    “是二叔祖家的管家!”泠霜認出玉牌上的家紋,“他手心裏還有字...”
    煜霄用劍尖挑開老者緊握的左手,掌心上用血畫著個古怪符號:圓圈內套著三把交錯的小劍。“三才鎖魂陣。”泠霜臉色驟變,“有人在煉化全城生魂!”
    突然,四周鬼臉燈齊齊亮起綠光。屋簷上傳來“咯咯”怪笑,十數個戴哭笑麵具的黑衣人無聲出現,手中彎刀泛著藍芒。
    “幽冥教!”煜霄長劍出鞘,“青玉閣的餘孽!”
    為首黑衣人摘下麵具,露出張布滿紫色紋路的臉:“淨明玉心的氣息...得來全不費工夫。”他舔了舔刀刃,“殺了那兩個男的,小女孩要活的。”
    第二節:祠堂異變
    彎刀如月,在雨幕中劃出數十道致命弧線。阿瞳剛想結印防禦,手中血玉牌突然發燙,一道紅光衝天而起,將最近的三個黑衣人直接氣化!
    “泠家血脈禁製!”紫麵人急退,“先毀祠堂!”
    剩餘黑衣人擲出煙霧彈,借機遁走。煜霄要追,被泠霜攔住:“救人要緊,他們跑不掉。”
    血玉牌指引著三人穿過七拐八彎的巷道,來到城西一座破敗祠堂前。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祠堂大門上釘著七具屍體,擺成北鬥七星狀,每具屍體的天靈蓋都被掀開。
    “鎖魂釘...”泠霜聲音發顫,“他們在用泠家人煉器!”
    阿瞳的玉匣突然自行打開,淨明玉心懸浮而起,射出七道金光沒入屍體眉心。霎時間陰風大作,七道模糊虛影從屍體中飄出,向三人躬身行禮後消散於雨夜。
    “玉心在超度亡魂。”煜霄握劍的手青筋暴起,“這群畜生...”
    祠堂內突然傳出嬰兒啼哭!三人破門而入,隻見供桌下蜷縮著個年輕婦人,懷中嬰兒的繈褓上繡著泠家家紋。婦人見到阿瞳額間玉紋,掙紮著遞出塊青銅殘片:“地宮...玉匙...快...“
    話音未落,供桌後的祖宗牌位轟然炸裂,露出個黑黝黝的洞口。腥臭的陰風裹著鐵鏈聲從洞中傳出,隱約可見石階上灑滿新鮮血痕。
    “帶孩子走。”泠霜接過青銅殘片,金光在掌心凝聚成劍,“我下去。”
    “一起。”煜霄斬釘截鐵,已經點起火把。
    阿瞳將婦人扶到安全處,玉心分出一縷金光護住母子:“堅持住,我們很快回來。”
    地宮通道四壁刻滿詭異符文,越往下走,空氣越粘稠。在轉過第三個彎時,火把突然熄滅,黑暗中響起密密麻麻的爬行聲。
    “點上!”煜霄反手揮劍,斬斷數條襲來的黑影。
    泠霜指尖燃起金焰,照見的景象令人作嘔——數百隻人麵蜘蛛正從頭頂石縫湧出!每隻蜘蛛的腹部都長著張扭曲人臉,與祠堂門上的死者一模一樣。
    “人麵蛛!用屍體養的蠱蟲!”泠霜金劍橫掃,被斬落的蜘蛛卻化作黑煙重新凝聚。
    阿瞳突然將血玉牌按在牆上某個凹槽:“這裏有個暗門!”
    石門轟然開啟的瞬間,一股吸力將三人拽了進去。還沒等他們站穩,身後石門就自動閉合,將蜘蛛群隔絕在外。
    “這是...”煜霄的火把重新燃起,照亮了間圓形石室。
    石室中央是個青銅祭壇,壇上懸浮著三塊與泠霜手中相似的殘片,正圍繞著個玉雕小人緩緩旋轉。更駭人的是,四角各跪著一具幹屍,脊椎延伸出的鎖鏈纏繞在玉雕上。
    “四象鎖魂陣!”泠霜快步上前,“他們在煉製"魂引燈"的燈芯!”
    阿瞳懷中的玉心突然飛出,與玉雕產生劇烈共鳴。就在這時,幹屍們突然抬頭,黑洞洞的眼窩裏亮起綠火!
    “小心!”煜霄推開阿瞳,自己卻被一條鎖鏈纏住右腳,瞬間被倒吊起來!
    第三節:玉匙玄機
    鎖鏈如活蛇般收緊,煜霄的靴子被腐蝕出陣陣白煙。泠霜金光劍斬在鏈上,卻隻迸出串火花,鎖鏈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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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鐵鑄的!”泠霜側身避過另一條襲來的鎖鏈,“阿瞳,看祭壇底部!”
    阿瞳翻滾到祭壇旁,發現壇底刻著與血玉牌上相同的三劍符號。她福至心靈,將玉牌按了上去——
    “哢嗒”一聲,三塊懸浮的青銅殘片突然改變軌跡,拚接成個完整的圓盤。圓盤中央的玉雕小人睜開雙眼,竟與阿瞳有七分相似!
    “淨明玉像!”泠霜驚呼,“原來泠家早就...”
    玉像小手輕揮,四條鎖鏈應聲而斷。幹屍們發出不甘的嘶吼,化作飛灰消散。煜霄跌落在地,腳踝已被腐蝕得血肉模糊。
    “忍著點。”阿瞳取出玉心放在傷口上,金光流轉間,腐肉脫落,新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泠霜則仔細研究起拚接完成的青銅盤:“這是"魂引燈"的底座!幽冥教在收集它的部件!”
    突然,整個地宮劇烈震動,頭頂碎石簌簌落下。玉像飄到阿瞳麵前,小手輕點她額間玉紋,一段影像直接傳入三人腦海:
    六十年前,泠家二叔祖帶著部分族人隱居玉川城,就是為了守護這尊能感應“魂引燈”下落的玉像。而如今幽冥教大舉來襲,正是因為燈盞部分已在西域現世...
    “西域...”煜霄若有所思,“莫非是樓蘭古國遺址?”
    震動越來越劇烈,玉像將青銅盤推向泠霜,自己則化作流光回到阿瞳的玉匣中。淨明玉心分出一縷金光,在牆上熔出條新通道:
    “走!幽冥教在炸地宮!”
    三人剛從城郊密道鑽出,身後古城就傳來連綿巨響。回頭望去,泠家祠堂所在位置已塌陷成巨坑,幽冥教的黑衣人正在坑邊集結。
    “他們沒得手。”泠霜握緊青銅盤,“但肯定會追殺我們。”
    阿瞳的玉紋突然閃爍,她望向西北方的天空:“藥王穀的傳訊符!”
    果然,一道青光劃破雨幕飛來,在三人麵前展開成莫穀主的虛影:
    “速歸!月華遭暗算,魂燈將滅!”
    第四節:金針渡魂
    藥王穀的七色靈芝樹下,泠月華躺在玉榻上,麵色灰敗如死人。更可怕的是,她心口處插著半截黑色骨針,針周圍的皮膚已呈現蛛網狀青紫。
    “三天前有個求醫的孕婦...”白芷紅著眼眶解釋,“誰知她突然出手,這針...”
    “幽冥噬魂針。”泠霜檢查後臉色鐵青,“針尖斷在心脈裏,尋常方法取不出。”
    阿瞳將淨明玉心放在姐姐胸口,玉心卻反常地黯淡無光。她突然想起什麽,從玉匣中捧出那尊小玉像:“您能救姐姐嗎?”
    玉像飄到月華眉心,小手輕點,竟從自己心口引出一縷金線,緩緩注入傷處。隨著金線流入,月華臉上的死氣稍褪,但黑針仍紋絲不動。
    “不夠...”莫穀主搖頭,“需要"金縷衣"術法配合。”
    泠霜聞言褪去上衣,露出胸口的玉紋:“我來。”
    “你瘋了?”煜霄攔住他,“醫典上說著。術法要抽離施術者三魂七魄!”
    “不完全版。”泠霜已經盤坐榻前,“我有淨明玉體,死不了。”
    阿瞳突然將青銅盤按在泠霜背上:“用這個做媒介!”
    在莫穀主指導下,三人布下三才陣。隨著咒文響起,泠霜胸口的玉紋漸漸分離出十道金線,順著青銅盤的紋路遊走,最終編織成件半透明的金色紗衣,輕輕覆在月華身上。
    “現在!”莫穀主喝道。
    阿瞳操控玉心,煜霄以劍氣引導,泠霜則咬牙維持著魂魄分離的痛苦。金紗漸漸收緊,將黑針一點點"擠"出心脈。當針尖完全脫離的瞬間,月華猛地睜開金眸,一口黑血噴在玉像上!
    玉像被汙血腐蝕得“滋滋”作響,卻仍堅持將最後一絲金光渡入月華體內,這才黯淡下來,縮回阿瞳的玉匣。
    “姐姐!”阿瞳撲到榻前。
    月華虛弱地抬手撫摸妹妹的臉:“傻丫頭...哭什麽...”她看向脫力的泠霜和傷痕累累的煜霄,“你們...都來了...”
    莫穀主搭脈片刻,長舒口氣:“命保住了,但玉力受損,需靜養半年。”
    當晚,藥王穀加強了所有禁製。靈芝樹下的石亭裏,四人圍坐著研究青銅盤。月華雖然虛弱,卻一眼認出上麵的紋路:
    “這是魂引燈的導航盤!”她指尖輕點盤中央的凹槽,“隻要找到燈盞部分,放入淨明玉心,就能...”
    “就能什麽?”煜霄追問。
    月華與泠霜對視一眼,同時開口:
    “就能找到第一把鑰匙——血煞珠。”
    第五節:西域謎圖
    晨露未曦時,白芷匆匆趕來:"穀主請諸位去藏經閣!"
    藏經閣最頂層,莫言愁正在研究一張泛黃的羊皮地圖。見眾人到來,他指著圖上
    “剛收到密報,樓蘭遺址近日有異光衝天,與古籍記載的"魂燈現世"征兆吻合。”
    地圖上還標注著條蜿蜒路線,沿途畫著七種怪異符號。月華辨認片刻,突然咳嗽起來:“七絕毒障!幽冥教在必經之路上設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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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煜霄毫不猶豫,“正好會會那些餘孽。”
    “不行。”泠霜指著第一個符號,“血沙河"需玉力護體,你...”
    “我可以。”阿瞳舉起玉匣,“玉像今早傳給我一套避毒訣。”
    莫穀主沉吟片刻,從藥櫃取出個玉瓶:“這是七葉靈芝精華,可暫時壓製泠姑娘的傷勢。”他看向月華,“你隨他們同去,但絕不能動用玉力。”
    月華剛要點頭,窗外突然傳來鷹啼。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鷹落在窗台,腿上綁著節竹筒。竹筒裏的紙條隻有潦草幾個字:
    “燈在敦煌,速來。——柳”
    “柳師兄?”白芷驚呼,“他不是三年前就...”
    “是陷阱。”煜霄斬釘截鐵。
    泠霜卻盯著紙條背麵的暗紋:“不,是真的。”他展示給眾人看——那是個極小的三劍標記,“泠家暗號。”
    準備了三日,臨行前夜,阿瞳獨自來到月華窗前。姐妹倆頭靠著頭說了半宿悄悄話。沒人知道內容,隻是有人看見阿瞳離開時,手裏多了個繡著靈芝的香囊。
    次日清晨,三騎踏著晨光離開藥王穀。馬背上的行囊裏,裝著青銅盤、玉匣,以及莫穀主臨行相贈的一株活體七葉靈芝。
    在穿過最後一道山梁時,泠霜回頭望了眼已然遠去的藥王穀。不知是否錯覺,他仿佛看見靈芝樹下站著個模糊人影,正朝他們離去的方向深深作揖。
    “前路艱險。”煜霄拍拍腰間新鑄的寶劍,“但求無愧。”
    泠霜和月華大姐坐在一匹馬上,泠霜讓馬走得平穩點,慢步步行。因大姐身體還沒有恢複,一路前行都很慢。
    阿瞳懷中的玉匣微微發燙,似在回應。遠處,大漠孤煙直上,仿佛在指引著通往西域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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