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鍋蓋核心”與“殺毒劍氣”的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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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妄之海深處,星艦龍骨的陰影如同巨獸僵死的脊梁。浮島邊緣的空氣凝滯如鉛,輻射塵埃的飄落帶著宇宙墳場特有的死寂。老k如同一尊鏽蝕的哨兵,護目鏡鏡片倒映著眼前這堪稱荒誕又恢弘的一幕。
    阮柒指尖點落。
    那由湛藍光芒構成的虛擬界麵上,閃爍著青銅光暈的【同源道韻鎖定】按鈕,如同被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漾開一圈圈凝練的能量漣漪。
    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超越了聲音範疇的規則震蕩,以阮柒指尖為圓心,轟然爆發!這震蕩並非物理的衝擊波,而是純粹的信息洪流與秩序規則的具象化!它無視了虛妄之海粘稠的空間阻隔,無視了深層網絡的屏障,如同最高權限的係統指令,順著那兩塊依舊緊貼阮柒太陽穴、作為增幅通道的鍋蓋碎片,沿著玄誠子燃燒本源傳遞而來的同源道韻“坐標信標”,精準地、無可阻擋地——降臨!
    降臨在蛛網回廊深層網絡,那片正被毀滅風暴與“血巢”汙染肆虐的退貨中心廢墟之上!
    廢墟煉獄。
    狂暴的能量亂流撕扯著空間,暗紫色的電弧如同垂死巨蛇的痙攣,在熔融的金屬殘骸和扭曲的管線間瘋狂跳躍。濃煙與焦糊味是這裏的主旋律,間或夾雜著被禁錮者徹底湮滅前的最後悲鳴。玄誠子如同風中殘燭,背靠著半截焦黑的金屬立柱,枯槁的身軀因過度壓榨本源而篩糠般顫抖。他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廢墟中央——那片巨大的能量漩渦!
    漩渦中心,那點微弱的灰白劍意核心墨塵),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孤燈,光芒已黯淡至近乎熄滅的邊緣。無數暗紅色的、如同活物血管般的“血巢”汙染觸須,正貪婪地從四麵八方的廢墟裂隙中滋生、蔓延,層層疊疊地包裹上去,瘋狂地吮吸、汙染著那最後一點代表著寂滅與秩序的灰白!觸須蠕動,發出令人作嘔的粘稠聲響,灰白光點如同被蛛網捕獲的螢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暗紅侵蝕、同化!
    玄誠子燃燒自身道韻散發的微弱青銅光暈,在這滔天的汙染狂潮麵前,如同螳臂當車,隻能勉強讓最外圍的幾根觸須稍稍遲滯,卻根本無法阻止那核心處令人絕望的吞噬!
    “撐住……墨道友……老夫……盡力了……”玄誠子嘴角溢出一縷暗紅的血絲,神魂本源過度燃燒帶來的劇痛如同億萬鋼針穿刺,視野開始模糊。他能感覺到,自己這盞殘燈,也快油盡燈枯了。
    就在那點灰白劍意即將被暗紅徹底吞沒、玄誠子意識也即將陷入黑暗的刹那——
    嗡——!!!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不是真正的靜止,而是一種規則層麵的、絕對的“覆蓋”與“定義”!
    一道無法形容其形態、無法描述其色彩的“光”,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從這片毀滅廢墟的每一寸空間、每一道能量亂流、甚至每一粒飛舞的塵埃中——自行湧現!
    這“光”帶著阮柒指尖點落時那純粹的湛藍秩序,帶著玄誠子燃燒的同源青銅道韻,更帶著一種源自宇宙底層邏輯的、冰冷的“否定”意誌!
    它出現的瞬間,整個狂暴肆虐的毀滅風暴,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海,瞬間凝固、遲滯!那些瘋狂舞動的暗紅“血巢”汙染觸須,如同被潑了濃硫酸的蠟像,瞬間僵硬、扭曲、發出無聲的“尖叫”!它們貪婪撲噬的動作被強行定格,對灰白劍意核心的侵蝕如同撞上了歎息之壁,瞬間停滯!
    緊接著,是絕對的“無效化”!
    沒有爆炸!沒有能量湮滅的對衝!
    隻有最純粹的“規則否定”!
    所有被這“光”覆蓋的暗紅觸須,如同從未存在過的幻影,從尖端開始,迅速地、無聲無息地……歸於虛無!仿佛被無形的橡皮擦從現實的概念層麵徹底抹除!
    這抹除並非範圍攻擊,而是精準到令人發指!它隻針對“血巢”汙染!廢墟中其他狂暴但“無害”的能量亂流、崩飛的金屬碎片、甚至玄誠子身上散發的微弱青銅光暈,都未受絲毫影響!
    僅僅一息之間!
    包裹、侵蝕墨塵劍意核心的所有暗紅觸須,如同陽光下的積雪,徹底消融、化為烏有!那片混亂的能量漩渦中心,隻剩下那點微弱卻重新變得純粹、不再受汙染的灰白劍意,孤零零地懸浮著,仿佛劫後餘生的火種!
    “這……這是……”玄誠子張大了嘴,幹裂的嘴唇哆嗦著,渾濁的老眼被那憑空湧現又瞬間消失的“規則之光”徹底震撼!他感受到一股浩瀚、冰冷、卻帶著明確守護指向的意誌掃過全身,他那過度燃燒、瀕臨崩潰的本源道韻,竟在這意誌掃過的瞬間,如同被注入了一股溫潤的清泉,燃燒帶來的劇痛奇跡般地被撫平了大半!雖然依舊虛弱,卻脫離了立刻湮滅的邊緣!
    “恩公……是恩公……”玄誠子瞬間明白過來,劫後餘生的狂喜混合著難以言喻的敬畏,讓他枯槁的臉上老淚縱橫,“拉黑了……真的拉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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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鍵拉黑”的偉力並未就此停歇!
    那浩瀚的規則意誌在抹除了核心汙染後,並未消散,而是如同無形的巨手,瞬間鎖定了這片廢墟之下,那根被老k信息洪流引爆、此刻仍在狂暴噴湧著混亂能量與汙染殘餘的——主能量管道斷裂口!
    嗡——!
    一股更加龐大、更加凝練的湛藍秩序之力,混合著玄誠子同源道韻的坐標指引,如同宇宙級的封印符文,瞬間從虛空中凝聚、烙印而下!狠狠鎮壓在那如同地獄之口的斷裂管道之上!
    嗤啦啦——!!!
    狂暴噴湧的混亂能量流和殘餘的暗紅汙染,如同被投入焚化爐的垃圾,瞬間被那湛藍的封印符文強行壓縮、禁錮、然後……歸寂!斷口處翻騰的熔融金屬瞬間冷卻、固化,表麵布滿了玄奧的湛藍紋路!一個巨大的、由純粹規則之力構成的、閃爍著冰冷光芒的【封禁拉黑】徽記,如同永恒的墓碑,烙印在了斷口之上!
    整個退貨處理中心廢墟,那毀滅的風暴核心,被強行按下了終止鍵!狂暴的能量平息,失控的亂流被禁錮,彌漫的汙染被淨化至少是表層)。雖然依舊是一片狼藉的末日景象,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持續毀滅與湮滅的“進程”,被硬生生地掐斷了!
    浮島邊緣。
    阮柒保持著指尖點落的姿勢,身體周圍那湛藍的徽記虛影緩緩收斂,融入她的眉心。她麵前那個由光芒構成的虛擬操作界麵,在【一鍵差評·終極淨化】進度條達到100後,緩緩淡化、消失。貼在她太陽穴上的兩塊鍋蓋碎片,表麵溫潤的青銅光暈也漸漸內斂,恢複了古樸破舊的模樣,隻是那斷裂處的“渾沌歸元”道紋,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深邃了一絲。
    “指令執行完畢。”阮柒冰冷的聲音響起,眼底流淌的數據流緩緩平複,恢複了幾分屬於“人”的清澈,但那份洞悉規則後的絕對冷靜依舊存在。“目標區域:‘蜘蛛網購’深層退貨節點第七處理中心)已強製拉黑並封禁。關聯汙染源血巢次級觸須)表層淨化完成。”
    她收回手指,目光轉向老k,語氣沒有絲毫波瀾:“核心關聯目標狀態?”
    老k護目鏡鏡片上數據流飛速刷新:
    【關聯目標玄誠子):生命信號微弱但穩定),本源道韻燃燒已中止嚴重透支),存在狀態穩固)。】
    【關聯目標墨塵):存在信號極度微弱0.5),狀態寂滅劍意核心殘留重度損傷無意識),汙染已清除)。】
    【外部增幅單元鍋蓋碎片):效能提升與協議核心契合度+20),輕微損傷道紋結構穩固)。】
    “玄誠子:重傷,可回收。墨塵:瀕死核心殘留,回收價值待評估。”老k的聲音平板地匯報,如同在清點兩件破損程度不同的“資產”。他冰涼的鏡片轉向阮柒,“你的‘一鍵拉黑’,成本高昂透支協議算力),但效果顯著清除汙染,封禁節點)。債務利息墨塵icu賬單)……或許可以打折。”
    阮柒沒有理會老k的債務論調,她的目光穿透虛空,仿佛能直接“看”到那片被拉黑封禁的廢墟深處。在那點僅存的灰白劍意核心旁邊,一絲極其微弱的、與玄誠子同源的青銅道韻波動,如同守護的絲線,依舊頑強地縈繞著。
    “玄誠子……”阮柒的指尖無意識地動了動,似乎在調用協議核心的龐大算力進行推演,“……他的道韻烙印,成了臨時錨點。”她轉向老k,眼神依舊冷靜,卻帶上了一絲不容置疑的決斷,“準備回收程序。目標坐標已鎖定。”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那兩塊鍋蓋碎片上,補充了一句,帶著一絲係統判定後的微妙認可:
    “帶上‘鍋蓋牌信號增幅器’。它對穩定墨塵的‘核心殘留’……有奇效。”
    廢墟之中。
    玄誠子背靠著冰冷的斷柱,劫後餘生的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他艱難地抬起頭,望向漩渦中心那點重新變得純粹、卻依舊微弱得令人心碎的灰白劍意。沒有了汙染觸須的瘋狂侵蝕,它靜靜地懸浮著,如同宇宙塵埃裏一顆即將冷卻的星核。
    “墨道友……”玄誠子喃喃,心中五味雜陳。人救回來了……不,是“核心”殘留下來了。可這跟死了又有多大區別?曾經的寂滅劍仙,如今隻剩一點無意識的劍意火苗……
    就在這時,他神魂深處那剛剛被“規則之光”撫平的同源道韻烙印,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悸動!仿佛有某種同源的力量正在遙遠的地方,通過這烙印的鏈接,向他發出呼喚,並傳遞來一股……溫和卻堅韌的牽引之力!
    同時,那點懸浮的灰白劍意核心,也仿佛受到了這股牽引之力的召喚,極其極其微弱地……朝著玄誠子所在的方向,偏移了一絲!
    玄誠子渾濁的老眼瞬間瞪圓了!他福至心靈,顧不上身體的虛弱和劇痛,掙紮著抬起枯瘦的、布滿灼痕的手,顫抖著伸向那點灰白劍意。
    “來……墨道友……別怕……”玄誠子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卻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老夫……帶你回家……找恩公……”
    他燃燒最後一絲氣力,引導著神魂深處那同源道韻的烙印,全力呼應著那遙遠傳來的牽引之力!
    嗡——!
    那點微弱的灰白劍意,仿佛終於找到了歸途的遊子,順從著雙重牽引,緩緩地、無比輕柔地……飄向了玄誠子伸出的手掌!最終,如同一點冰涼的星塵,無聲無息地落入了他枯槁的掌心。
    劍意入手的刹那,一股精純至極、卻又帶著無盡寂滅與蒼涼的微弱氣息,瞬間順著掌心湧入玄誠子近乎枯竭的經脈!這股氣息並非攻擊,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與同源感,讓他過度透支的痛苦都減輕了幾分。
    玄誠子緊緊合攏手掌,如同握住了世間最珍貴的火種,枯槁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卻又無比疲憊的笑容。他背靠著斷柱,頭一歪,徹底陷入了深沉的昏迷。隻有那隻緊握的手,依舊死死地護在胸前,守護著掌心那點微弱的、代表著寂滅劍仙最後存在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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