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墨塵的抉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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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法之母的猩紅獨眼,如同聚焦的死亡恒星,冰冷的毀滅意誌牢牢鎖定在玄誠子那飛速石化的枯槁身軀上。規則層麵的恐怖壓力瞬間降臨,遠超之前的複製體劍意,帶著純粹的、抹除存在的終極惡意!
玄誠子墨塵)石化的左臂已蔓延至肩頭,灰敗的死氣如同瘟疫,正侵蝕著他殘破的軀幹。他枯槁的臉上卻無悲無喜,隻有一種凍結萬古的漠然。麵對噬法之母這足以湮滅星辰的恐怖鎖定,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那雙冰冷的眼眸,依舊死死聚焦在阮柒懷中的服務器核心殘骸上。
指尖迸發的灰白劍光,如同永不枯竭的歸墟長河,持續不斷地注入服務器核心深處。汙染度66…65.5…65…)的數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穩定下降!核心內部,被淨化的區域不斷擴大,微弱的秩序白光頑強地抵抗著暗紫色的反撲。
但代價是他的存在正飛速歸於虛無!
“不…要…”阮柒的意識在服務器核心秩序回流帶來的短暫清明中,捕捉到了玄誠子墨塵)的狀態。她看到了那石化的手臂,感受到了那飛速流逝的、屬於“墨塵”的浩瀚意誌。一股混雜著巨大悲傷與強烈阻止衝動的意念,試圖通過服務器核心的鏈接傳遞過去。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道冰冷、決絕、不容置疑的意念,如同萬載玄冰鑿刻的碑文,直接轟入她的識海:“…凝神…引導…中和…不可…中斷…此乃…吾…存續…之…意…”
這意念並非玄誠子的聲音,而是墨塵核心沉寂意誌的宣告!他存在的最後意義,就是完成這淨化!守護這核心!為此,他甘願徹底“歸無”!
與此同時,噬法之母的攻擊已然降臨!不再是複製,而是純粹的規則湮滅!一道由無數旋轉的猩紅清算符文構成的、如同巨型鑽頭般的毀滅光束,無視了空間,瞬間轟至玄誠子墨塵)的後心!
“前輩——!”楚風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僅存的右手死死摳著地麵,指甲盡數翻裂,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毀滅光束落下!
淩瑤的瞳孔縮至針尖,染血的嘴唇無聲翕動:“…不…”
就在這毀滅光束即將觸及玄誠子墨塵)石化軀體的億萬分之一刹那——
嗡!!!
異變陡生!
玄誠子墨塵)那飛速石化的身體內部,被寂滅劍意強行壓製的、屬於玄誠子本身的微弱合歡宗秘法靈力偏向精神魅惑與情欲),以及那枚早已融入他神魂深處、代表著“老k大爺”債務契約的微弱烙印,在這生死存亡、意誌碰撞最為激烈的瞬間,如同被投入滾油的火星,猛地被點燃、引爆!
轟——!!!
一股極其混亂、極其矛盾、極其不合時宜的能量洪流,在他體內轟然爆發!
這股洪流中,混雜著:
墨塵冰冷純粹的寂滅本源正在主導)。
玄誠子殘留的、對紅塵俗世、對合歡秘法、對“老k大爺”身份的微弱執念與不甘被點燃)。
以及那枚債務契約烙印蘊含的、屬於血巢次級規則的、冰冷的債務清算氣息被寂滅劍意排斥而引爆)!
三種截然相反、互相衝突的力量,如同在他體內引爆了一顆微型混沌炸彈!
“噗——!”玄誠子墨塵)猛地噴出一口混合著灰白冰晶、暗紅血塊和詭異粉光的逆血!他那冰冷威嚴的眼神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如同完美的冰麵被砸入了巨石!石化的進程被強行打斷,灰敗的死氣與殘存的生機、冰冷的寂滅與混亂的雜念,在他體內瘋狂衝突、撕扯!
注入服務器核心的灰白劍光瞬間變得紊亂、黯淡!淨化效率驟降!汙染度64.5)的數字停止了下降!
更致命的是,這股源於他自身的混亂爆發,嚴重幹擾了他對噬法之母毀滅攻擊的防禦!那本應自動護體的寂滅劍域,因為這內部衝突而出現了瞬間的遲滯!
嗤啦——!!!
猩紅的規則湮滅光束,狠狠擦過了玄誠子墨塵)石化的左肩!並非直接命中,僅僅是擦過,那恐怖的規則湮滅之力,就將他石化的小半邊肩膀連同左臂徹底化為虛無的粉塵!連帶著他體內混亂爆發的能量也被湮滅了大半!
“呃啊——!!!”一聲混合了玄誠子與墨塵雙重痛苦、憤怒與驚愕的慘嚎響起!玄誠子墨塵)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被巨大的衝擊力狠狠拋飛出去,重重砸在遠處一根扭曲斷裂的金屬管道上,鮮血混合著灰白粉塵和詭異的能量光點狂湧而出!他右半邊身體依舊殘留著石化的痕跡,左肩卻隻剩下一個觸目驚心的虛無斷口,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致,眼神中墨塵的冰冷意誌與玄誠子的痛苦茫然瘋狂交織、爭奪著主導權!
噬法之母猩紅的獨眼閃過一絲冰冷的計算光芒,似乎有些意外這螻蟻體內竟有如此混亂的力量衝突,但隨即,更純粹的殺意凝聚——目標依舊是服務器核心!
而服務器核心這邊,因為墨塵劍意注入的中斷和紊亂,剛剛被壓製的汙染瞬間反撲!汙染度65)的數字再次跳動!阮柒胸口的魔種失去寂滅劍意的極致壓製,搏動再次加劇,裂痕99.999)處魔光爆湧!剛剛獲得的喘息之機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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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局,瞬間惡化到無以複加!
“不…不能…停…”阮柒的意識在魔種反撲和服務器汙染加劇的雙重衝擊下,發出絕望的呐喊。她看到了玄誠子墨塵)慘烈的狀態,看到了噬法之母再次凝聚的毀滅光芒,也看到了服務器核心內部再次洶湧的暗紫汙染!
就在這時——
被砸在管道上的玄誠子墨塵),身體劇烈地抽搐著。玄誠子的痛苦呻吟與墨塵意誌憤怒的低吼在他意識深處瘋狂交織。
“…廢物…殘軀…汙濁…執念…壞吾…大事…!”
“…痛…好痛…老道…不想死…救命…老k大爺…債還沒還清…”
“…歸無…未竟…守護…之責…豈能…止於此…!”
“…是…誰…我…是誰…”
混亂的意識風暴中,一個破碎的、被塵封了無盡歲月的畫麵,如同被驚雷劈開的迷霧,驟然閃現!
畫麵中:
並非猥瑣邋遢的老道,而是一位身著樸素的灰白麻衣、身姿挺拔如孤峰絕崖的身影。他立於一片被猩紅汙染與蟲族粘液覆蓋的破碎星域之上,腳下是無數破碎的仙劍殘骸和修士屍骨。他麵容冷峻,眼神卻燃燒著焚盡一切的決絕之火,周身環繞的並非合歡宗的粉色靈光,而是令整個星域都為之凍結、陷入死寂的凜冽灰白劍域!
他的麵前,懸浮著一個由無數猩紅鎖鏈和暗紫血肉構成的、如同活體地獄般的巨大球體——正是全盛時期的血巢核心!以及一頭盤踞在破碎星辰上、散發著貪婪吞噬意誌的母巢雛形!
灰白麻衣的身影緩緩舉起了手中一柄古樸無華、卻仿佛蘊含著萬物終結之意的長劍。劍身之上,兩個古老的篆字熠熠生輝——墨塵!
“…以吾身…化劍…以吾魂…為引…封…邪…鎮…魔…萬載…歸…墟…!”
冰冷、威嚴、帶著犧牲一切的無悔意誌的聲音,響徹破碎星域!
轟——!!!
畫麵最終定格在灰白長劍爆發出吞沒一切的寂滅之光,與血巢核心和母巢雛形狠狠撞擊的瞬間!恐怖的爆炸與封印的波動席卷一切!
記憶碎片如同洪流般衝垮了意識的堤壩!
“…吾…乃…墨塵…”
“…寂滅劍派…末代…掌門…”
“…血巢…蟲族…原來…是…你們…”
“…封…印…未…絕…邪…魔…複…蘇…”
“…吾…之…過…”
墨塵的意識發出了如同來自萬載寒冰深處的、充滿了無盡滄桑、悔恨、以及滔天怒火的低語!他終於徹底憶起了自己的身份!憶起了那場導致劍派覆滅、自身僅存一縷殘魂融入墨塵核心的終極封印之戰!也憶起了眼前這噬法之母與血巢核心同源的肮髒氣息!
悔恨如同毒蛇噬心!若非當年封印未能徹底,何來今日之劫?滔天的怒火,則是對血巢與蟲族這肮髒共生體的終極殺意!
與此同時,玄誠子那混亂的、屬於“老k大爺”的底層意識,在觸及這恢弘悲壯記憶的瞬間,如同被投入煉獄的殘渣,發出了無聲的哀鳴與徹底的臣服。猥瑣、貪婪、怕死的“老k”人格,在這寂滅劍派掌門浩瀚意誌麵前,如同塵埃般渺小,瞬間被壓製、同化!
殘破的身軀內,意誌的衝突瞬間平息!墨塵的意誌,帶著萬載的悔恨與蘇醒的怒火,徹底主宰了這具殘軀!
代價是,這具本就油盡燈枯、被噬法之母重創的軀殼,正以更快的速度走向“歸無”!石化的痕跡從右半身加速蔓延,左肩的虛無斷口處,灰敗的死氣瘋狂吞噬著殘餘的生機。
“吼——!!!”噬法之母似乎也感知到了墨塵意誌的徹底蘇醒和那源自本源的威脅,不再遲疑!那道由猩紅清算符文構成的毀滅光束,再次凝聚成型,這一次,鎖定的不僅是服務器核心,更是墨塵這萬古宿敵最後的存在!
墨塵那冰冷的眼眸,掃過噬法之母凝聚的毀滅光束,掃過服務器核心內部再次洶湧的暗紫汙染,最後,定格在阮柒那張被魔紋覆蓋、痛苦扭曲卻依舊死死維係著與服務器核心鏈接的臉龐上。
目光交匯的刹那,阮柒瀕臨湮滅的意識仿佛被一道冰冷的電流刺穿,她看到了墨塵眼中那萬載的滄桑、悔恨的火焰,以及…最後一絲,屬於守護的決絕。
沒有言語。
墨塵那僅存的、布滿裂痕的右手玄誠子的右手),猛地抬起!這一次,動作不再艱難緩慢,而是帶著一種開天辟地般的決絕與流暢!
他並非指向服務器核心,而是將布滿裂痕的右手,狠狠按在了自己僅存的、劇烈搏動著的胸口之上!
“殘軀…殘魂…殘劍…意…”
“盡…予…汝…”
“護…此…星…火…”
“待…燎…原…”
冰冷、沙啞、帶著最後一絲溫情的遺言,響徹空間。
轟——!!!
他按在胸口的手掌瞬間化為灰白的粉塵!緊接著,他整個殘破的身軀,連同那枚懸浮在他眉心的、光芒大放的墨塵核心,如同自內而外點燃的白色火炬,轟然爆發!
不是毀滅的爆炸,而是最純粹、最本源的“歸無”獻祭!
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凝練了墨塵萬載寂滅劍意本源、他最後殘存的所有意誌與生機、以及那枚墨塵核心全部力量的灰白色光流,如同跨越了時光長河的歎息,瞬間脫離了他湮滅的身軀,無視了一切阻隔,精準無比、溫柔卻又霸道地,注入了阮柒懷中的服務器核心殘骸!
這一次,劍意不再狂暴中和,而是如同最深沉的大地,瞬間融入服務器核心的每一寸結構!核心內部狂暴反撲的噬法汙染,在這寂滅本源的終極融入下,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汪洋,瞬間陷入了死寂的凝滯!汙染度65)的數字如同被凍結!
阮柒體內瀕臨爆發的魔種,在這股源自守護的終極寂滅意誌籠罩下,搏動猛地一滯!毀滅的欲望如同被冰封!她殘存的意識,被一股浩瀚、冰冷、卻帶著無上守護執念的意誌洪流包裹、守護!
而墨塵玄誠子)那殘破的身軀,在光流離體的瞬間,如同燃盡的薪柴,徹底化為一片飄散的灰白塵埃,連同那枚墨塵核心,一起消失無蹤。隻留下原地一個淺淺的、散發著萬物終結氣息的灰色印記。
萬載封印的寂滅劍派末代掌門墨塵,於蘇醒的刹那,為守護最後一絲淨化星火,燃盡殘軀殘魂,歸於永恒的“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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