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墨塵的封印代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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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島的最後壁壘在震耳欲聾的轟鳴中徹底崩塌!狂暴的混沌亂流與蛛母的毀滅規則能量如同兩條糾纏撕咬的太古凶獸,狠狠撞向中心那依舊保持著跪姿的身影!
就在這湮滅一切的能量洪流即將吞噬墨塵阮柒軀殼)的億萬分之一刹那——
“吼——!!!”
一聲充滿了痛苦、暴虐與最後一絲清明的非人咆哮,從墨塵喉嚨裏炸開!他她)那已經完全魔化的左臂猛地抬起!暗紫色的鱗片覆蓋了整條手臂,五指化作了猙獰的利爪,粘稠的魔氣如同火焰般在爪尖燃燒!這魔化的手臂並非攻擊襲來的洪流,而是…狠狠抓向了自己的右肩——那僅存的、還屬於“阮柒”的人類軀體部分!
嗤啦——!!!
如同撕裂破敗的布帛!在玄誠子等人逃離時阮柒撕裂空間留下的、那極其微弱但真實存在的空間坐標共鳴指引下,在魔種反噬爆發出的、撕裂規則的狂暴力量驅動下,墨塵魔化的左爪,硬生生在即將被徹底淹沒的絕境中,撕裂了一道極其狹窄、邊緣流淌著暗紫與灰白交織能量的空間裂縫!
這道裂縫,不同於阮柒開啟的通道,它充滿了毀滅與不穩定的氣息,仿佛隨時會自我湮滅!
緊接著,墨塵僅存的、屬於阮柒的右手,用盡最後一絲屬於“人”的力量,狠狠一掌拍在自己阮柒)的胸口!
噗——!
一大口混合著內髒碎片和暗紫魔氣的黑血狂噴而出!這並非自殘,而是…剝離!墨塵那沉重如山的意誌,在這一掌的衝擊和魔種反噬的雙重作用下,如同被強行從即將沉沒的破船上推下的落水者,瞬間從阮柒瀕臨破碎的識海中剝離、抽離!
阮柒的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軟軟地倒向那道被撕裂的、充滿毀滅氣息的空間裂縫!在意識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她模糊地“看”到,一道被暗紫魔氣徹底籠罩、半邊身體已化為猙獰魔物、唯有右眼還殘留著一絲灰白決絕的孤寂身影,猛地調轉身形,用那魔化的軀體,如同最堅固的盾牌,狠狠撞向了身後吞噬而來的滅世洪流!
轟——!!!!
無法形容的恐怖爆炸在劍塚第二層的終焉之地爆發!湮滅的光芒瞬間吞噬了一切!
……
冰冷、死寂、荒蕪。
意識如同沉入萬載寒潭的碎片,在無邊的黑暗中緩緩上浮。
痛…無法形容的痛…撕裂靈魂的痛…
墨塵的意識在劇痛中艱難地凝聚。他“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隻有無盡的虛無和仿佛來自靈魂每個角落的撕裂感。魔種的反噬如同跗骨之蛆,瘋狂啃噬著他殘存的意誌本源,那“共生…臣服…”的低語如同附骨魔音,不斷衝擊著他最後的神智。
他強行凝聚起一絲感知。
“身體”…或者說他此刻存在的形態,糟糕到了極致。左半邊,完全被狂暴的暗紫魔氣籠罩,魔化的手臂、扭曲的肢體觸感清晰無比,充斥著毀滅與混亂的欲望,如同不屬於自己的異物。右半邊,雖然勉強維持著人形輪廓,卻布滿了深可見骨的焦黑裂痕,如同被天雷反複劈打過。屬於寂滅劍派的灰白劍袍早已破爛不堪,沾染著粘稠的、不斷侵蝕傷口的暗紫色魔血。曾經浩瀚如海的寂滅本源修為,此刻如同徹底幹涸的河床,隻留下幾縷微弱到幾乎無法感知的灰白氣息,在魔氣的包圍中艱難遊弋,維係著最後的存在。
修為…十不存一!境界…崩塌!此刻的他,虛弱得可能連一個築基期修士都能輕易碾死。
更致命的是魔種!它並未被封印加固的力量消耗殆盡,反而因過度透支和墨塵意誌的強行剝離,陷入了極度的狂暴與不穩定!那枚位於他此刻形態)胸口的暗紫色核心烙印,如同一個跳動的心髒,每一次搏動都噴湧出粘稠的魔氣,瘋狂地侵蝕著他殘存的右半身和脆弱的意誌!隻要他心神有一絲鬆懈,那“共生”的低語便會如同毒藤般纏繞上來,試圖將他徹底拖入永恒的沉淪,成為蛛母破封後最忠誠也最強大的爪牙!
“呃…” 墨塵殘存的右眼此刻他形態的右半邊臉上唯一完好的器官)艱難地睜開一條縫隙。視野模糊而扭曲,充斥著暗紫色的魔氣氤氳。他發現自己正漂浮在一片絕對的黑暗虛空中。這裏並非混沌海,也不是已知的任何空間,而是…劍塚徹底崩塌湮滅後,形成的、連時空概念都極度紊亂的“規則廢墟”邊緣。
遠處,是劍塚第一層那巨大山穀的模糊輪廓,在無盡的崩塌中緩緩沉入更深的黑暗。而更遠處,那片被混沌海緩衝帶包裹的垃圾島邊緣,一點極其微弱、幾乎無法感知的空間波動一閃而逝——那是阮柒等人最後逃離的痕跡。
逃出去了…就好…
墨塵殘存的意識中劃過一絲微弱的釋然。他用最後的力量,為她們爭取到了生機,也暫時加固了封印,延緩了蛛母的終極計劃。這…便是他萬載歸來,所能做到的極限。
代價…便是此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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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魔化,修為盡失,如同孤魂野鬼般漂浮在規則廢墟的邊緣,承受著魔種無時無刻的反噬與侵蝕,隨時可能徹底失去自我,淪為隻知毀滅的怪物。
魔種烙印再次劇烈搏動,一股強烈的毀滅欲望如同海嘯般衝擊著他的意誌,目標直指遠處垃圾島的方向!那是生靈聚集之地,是魔種最渴望的養料場!
“不…!” 墨塵殘存的右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灰白光芒!僅存的右手此刻形態下勉強維持人形的右臂)猛地抬起,五指狠狠刺入自己魔化的左肩!暗紫色的魔血飛濺!
劇痛!如同靈魂被撕裂的劇痛讓他殘存的意誌瞬間清醒!他利用這自殘帶來的極致痛苦,強行壓製住了魔種的毀滅衝動!
不能去…那裏有她…有希望…
他殘存的意念在無盡的痛苦與魔音的夾縫中,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
必須…遠離…找到…壓製…魔種…的方法…
殘存的右手艱難地在虛空中劃動,引動那幾縷微弱得可憐的寂滅本源氣息,如同在怒海中劃動一葉破敗的扁舟,推動著他這具半魔半殘的軀體,朝著與垃圾島截然相反的、更深邃、更死寂的規則廢墟深處…緩緩飄去。
每一步或者說每一次意誌驅動的移動),都伴隨著魔種瘋狂的尖嘯和身體撕裂般的劇痛。暗紫色的魔血如同斷線的珠子,不斷滴落在虛無的黑暗中,留下短暫的光痕便迅速湮滅。
孤寂的身影,背負著沉重的代價與隨時可能爆發的詛咒,緩緩消失在規則廢墟無邊的黑暗裏。唯有那殘存的、偶爾在魔氣氤氳中亮起一絲灰白光芒的右眼,證明著寂滅末代掌門墨塵,尚未徹底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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