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母艦的幻境迷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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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自毀倒計時如同喪鍾，在“老賴克星”猩紅的駕駛艙內無情敲響。狂暴的能量在引擎核心處壓縮到了極致，毀滅的閃光透過厚重的裝甲縫隙刺目地透射出來，將周圍翻滾的粉紫色迷瘴都映照得一片慘白。機甲龐大的身軀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金屬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從內部炸裂開來！
“隊長！醒醒啊！” 離得最近的那台“遊騎兵”機甲內，駕駛的女弟子目眥欲裂，聲音帶著哭腔。她不顧一切地試圖衝上前，機甲手臂伸出，想要強行幹擾“老賴克星”的自毀核心。然而，一股源自母艦本身的、強大的規則排斥力場驟然生成，如同無形的巨手，狠狠將她連人帶機甲拍飛出去！機甲翻滾著撞在蠕動的迷瘴壁上，爆開一團刺眼的火花！
“別過去！是母艦的防禦機製！它在保護自毀進程！” 另一名弟子驚恐地喊道，聲音都在發抖。她們隻能絕望地看著那毀滅的倒計時跳動，如同看著阮柒和她們自己生命的沙漏飛速流逝。
“2…”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毀滅邊緣，就在阮柒的靈魂幾乎要被那“弑親”的愧疚徹底吞噬、沉淪於永恒的自我懲罰幻境之時——
一個極其微弱、卻無比堅韌的光點，在她意識最深處、那被滔天悔恨淹沒的心湖底部，頑強地閃爍了一下。
那是…一枚錨點。
一枚由冰冷的科技與滾燙的信念共同鑄造的——【記憶錨點】。
這並非仙家法寶，而是阮柒在現代反詐中心工作時，利用最高級別的神經鏈接技術和心理幹預協議，為自己設置的終極精神防禦手段。它的觸發條件苛刻至極——隻有當她的精神核心遭受毀滅性衝擊、瀕臨徹底崩潰、且潛意識中仍存有最後一絲“守護”執念時，才會被激活！
嗡——！
一道極其細微、卻帶著奇異穩定頻率的神經脈衝，從阮柒佩戴的app指環核心處瞬間爆發，無視了幻境的屏蔽和靈魂的劇痛，精準地刺入她混亂的識海！
眼前血紅的倒計時“1”字即將凝固！
醫院冰冷的場景、父母灰敗的臉、醫生指責的嘴臉…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猛地蕩漾、模糊起來！
取而代之的，並非什麽驚天動地的景象，而是一段極其平凡、甚至有些嘈雜的…錄音。
背景音是熟悉的、略顯擁擠的辦公室環境，鍵盤敲擊聲、電話鈴聲、打印機的嗡鳴交織在一起。
一個帶著濃重地方口音、大大咧咧的男聲率先響起，帶著點無奈的笑意：
“哎喲我說柒姐，您老又修仙呢？這都淩晨三點了！趕緊的，老王頭叫的外賣燒烤到了，特意給你留了倆大腰子，說是給你這拚命三娘補補！再不來可就被技術科那幫牲口搶光了！你說你，推廣個app，愣是整得跟拯救世界似的，至於嘛！趕緊回來，涼了就不好吃了！”
緊接著，一個溫溫柔柔、帶著點困意的女聲插了進來，是小雅：
“柒柒，別聽張哥瞎催。知道你壓力大，又惦記著那個被騙光救命錢的李阿姨吧？我剛給她回訪了，案子有進展，錢追回來一部分，阿姨情緒穩定多了，還一直念叨要謝謝你，說你是好警察…所以啊，別太逼自己了，先照顧好自己，才能幫更多人，對吧？阿姨說等你回來，要給你包她最拿手的薺菜豬肉餃子呢。”
然後是一個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是反詐中心的老主任：
“小阮！報告我看了！幹得漂亮！又阻止了一起大額詐騙！不過你小子給我注意點！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再讓我發現你連續熬夜，看我不把你調去看監控！聽見沒有？趕緊的，該吃吃，該睡睡！天塌不下來！咱們反詐中心，缺了你阮柒，照樣轉！…咳，當然，轉得慢點兒…”
最後，是一陣短暫的沉默，背景音似乎也安靜了些許。一個年輕、冷靜、帶著點技術宅特有腔調的聲音響起，是小趙：
“阮隊，你上次讓我分析的那個新型‘殺豬盤’話術模型，初步結果出來了。邏輯鏈很隱蔽，利用了最新的群體心理學成果，我打包發你加密郵箱了。另外…你讓我設置的那個‘高危預警觸發自動錄音留言’功能…嗯…雖然我覺得有點…那啥，不過搞定了。你自己…多保重。早點回來，新到的服務器還等著你簽字呢。”
錄音結束了。
平凡、瑣碎、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嘮叨、關心、調侃，甚至還有老主任色厲內荏的命令。沒有仙光繚繞，沒有大道綸音，隻有凡塵俗世裏最樸素的牽掛與支持。
正是這些聲音，構成了阮柒信念最堅實的基石——不是為了沉溺於過去的悔恨，而是為了守護當下這些鮮活的笑臉，守護那份“天下無詐”的樸素理想！
“我…不是…凶手…”
阮柒幹裂的嘴唇翕動著，眼中那被幻境強行注入的、幾乎凝固的絕望和死寂，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堅冰，開始劇烈地崩解、消融！
“我的app…是盾牌…不是…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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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沛然莫禦的、源自靈魂本源的“守護”意誌，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轟然爆發！這意誌是如此純粹，如此堅定，瞬間衝垮了幻境精心編織的邏輯陷阱！
“守護…才是…我的道！”
阮柒猛地抬起頭！沾染血汙的臉上，淚水未幹，但那雙眸子，卻如同被暴雨洗刷過的寒星，爆射出前所未有的銳利與清明！歸無劍在她識海中發出震徹靈魂的激越長鳴，寂滅劍意不再是被動防禦，而是化作一柄斬破虛妄的開天之刃！
“給我——破！！！”
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厲喝，如同驚雷炸響！
轟隆隆——！！！
眼前的醫院幻象，父母灰敗的“遺容”，醫生冰冷的指責，如同被重錘擊中的鏡麵，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下一秒，徹底崩碎！化作漫天飛舞的、閃爍著暗紅色怨毒光芒的數據亂碼！
噗——！！！
現實中，纏繞在“老賴克星”機甲核心引擎處、強行啟動自毀程序的粉紫色幻境能量，如同被無形巨手捏爆的毒瘤，轟然潰散！那刺目的血紅色倒計時，在“0”即將亮起的刹那，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瘋狂閃爍了幾下，驟然熄滅！
【自毀協議…強製中斷！】
【能量核心過載解除！開始緊急冷卻！】
【警告！引擎核心遭受幻境能量反噬衝擊！損傷度：17！輸出功率受限！】
【精神防護屏障…重新生成中…】
一連串急促的警報聲響起，駕駛艙內刺目的紅光迅速褪去，轉為代表著嚴重損傷的暗黃色。機甲龐大的身軀劇烈搖晃了幾下，體表噴射的灼熱蒸汽和能量火花也減弱了許多，但那股毀滅性的氣息終於消散了。
“隊長！” “阮首席！” 三名驚魂未定的合歡宗弟子狂喜地喊道，連忙操控機甲上前，組成防禦陣型將“老賴克星”護在中心。
阮柒靠在冰冷的駕駛座上，大口喘息著，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強行掙脫那針對性的終極幻境，並引爆【記憶錨點】的力量擊碎它，對她精神力的消耗是毀滅性的。識海中傳來陣陣針紮般的劇痛和強烈的空虛感，如同被生生剜去了一大塊。歸無劍的劍意也顯得有些黯淡，顯然在剛才的對抗中損耗巨大。最糟糕的是，她與機甲神經束的鏈接都變得有些不穩定，反饋回來的感知帶著模糊的雜音。
“我…沒事…”阮柒強忍著眩暈和劇痛，聲音沙啞得厲害，“保持…警戒…幻境…還沒結束…”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前方那被擊潰的、由粉紫色迷瘴構成的巨大“繭”雖然消失了，但潰散的數據亂碼並未完全消失。它們在迷蒙的霧氣中如同有生命的螢火蟲般飛舞、匯聚，發出充滿怨毒和不甘的嘶嘶聲。
【檢測到高活性幻境模因殘餘…正在重組…】
【警告！重組模因攜帶強烈負麵情緒汙染…目標：機師阮柒…】
那些閃爍的數據光點瘋狂地旋轉、凝聚，不再試圖構建完整的幻境，而是化作一道道尖銳的、無形的精神尖刺！它們放棄了邏輯欺騙，轉而進行最直接、最惡毒的精神汙染攻擊！每一根尖刺，都蘊含著阮柒剛剛掙脫的那個“弑親”幻境中最惡毒的片段——父母灰敗的臉、醫生冰冷的指責、心電圖的直線…如同跗骨之蛆，反複衝擊、穿刺著阮柒剛剛遭受重創的精神壁壘！
嗤！嗤！嗤！
無形的精神交鋒在阮柒識海中激烈爆發！每一次尖刺的衝擊，都讓她臉色更白一分，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與機甲的神經鏈接反饋回劇烈的刺痛感。歸無劍的寂滅劍意環繞守護，不斷斬滅這些尖刺，但新的尖刺源源不絕地從潰散的迷瘴中生成，仿佛無窮無盡！
“隊長！你的精神力…”一名弟子通過雲網鏈接感受到阮柒靈魂的劇烈波動和快速衰弱，焦急萬分。她們試圖用機甲的能量武器攻擊那些飛舞的數據光點，但物理攻擊對純粹的精神汙染殘餘效果微乎其微，反而可能引發迷瘴更劇烈的反撲。
“不要…浪費能量…”阮柒咬著牙，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鮮紅的血跡，那是精神力嚴重透支傷及本源的征兆！她的意識在劇痛和眩暈中頑強地保持著清醒，混沌核心超負荷運轉，分析著這些殘餘汙染的攻擊模式。她發現，這些尖刺雖然惡毒，但似乎被某種核心的“怨恨”所驅動，源頭…就在這片迷瘴深處！
“跟緊我…衝過去！”阮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被動防禦隻會被活活耗死！必須找到源頭，或者衝出去！她強行催動受損的歸無劍引擎，“老賴克星”發出沉悶的轟鳴，拖著略顯遲滯的身軀，不再規避那些精神尖刺，而是頂著密集如雨的精神汙染衝擊，如同一頭發狂的鋼鐵巨獸，朝著迷瘴感知中最薄弱的區域狠狠撞去！
噗噗噗噗——！
無形的精神尖刺如同冰雹般砸在機甲和阮柒的意識上，每一次撞擊都帶來撕裂般的痛楚。駕駛艙內，連接阮柒頭部的幾根主要神經束接口處，甚至滲出了細微的血珠！這是精神力嚴重透支、肉體無法承載的可怕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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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阮柒發出一聲壓抑的痛苦悶哼，眼前陣陣發黑，全靠一股不屈的意誌死死支撐。“老賴克星”龐大的機體在粉紫色的粘稠迷瘴中艱難突進，厚重的裝甲與迷瘴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仿佛在穿越一片強酸沼澤。
突然！
前方的迷瘴如同退潮般向兩側分開，露出一片相對“空曠”的區域。這片區域的中央，不再是由光膜構成的通道壁，而是一根粗大無比、如同某種生物巨大神經束或血管的暗金色管道！管道表麵布滿了複雜而黯淡的Ω符文，正如同垂死的脈搏般微弱地搏動著。管道的一端，深深紮入下方更深邃的黑暗，另一端則連接著上方母艦更核心的區域。而在管道表麵，鑲嵌著一塊巨大的、由暗金色能量構成的、不斷流淌著複雜數據的屏幕！屏幕中央，一個由無數扭曲數據流構成的、依稀能看出Ω符號輪廓的怨毒麵孔，正死死地“盯”著衝進來的四台機甲！
【次級核心…接口…Ωzeroheart…意誌投影…！】
【檢測到核心數據庫…物理鏈接點…！】
混沌核心的提示印證了阮柒的猜測。這些無窮無盡、針對她的精神汙染攻擊，源頭正是來自這個垂死次級核心最後的瘋狂反撲！它在燃燒自己最後的數據本源，驅動著母艦殘存的幻境力量，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阮柒這個毀滅了血巢主意識、並威脅到它最後存在的敵人拖入永恒的沉淪！
“找到…你了！”阮柒染血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那是對敵人最後掙紮的嘲諷。
“吼——！！！”
屏幕上的數據麵孔發出無聲的、充滿極致怨毒的咆哮！整根暗金色管道猛地亮起！管道表麵鑲嵌的那塊巨大屏幕瞬間爆發出刺眼的暗紅光芒！一股比之前所有攻擊加起來都更龐大、更凝練、混合了Ωzeroheart最後數據本源和無窮怨念的精神汙染洪流，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暗紅色巨浪，帶著毀滅一切的瘋狂意誌，朝著領頭的“老賴克星”機甲，狠狠拍下！
這一擊，是Ωzeroheart的絕唱！是血巢殘留意誌最後的瘋狂！其強度，甚至超越了之前的“個性化幻境”！
“隊長！小心！”三名合歡宗弟子駭然失色，她們感受到了那洪流中蘊含的、足以瞬間湮滅金仙元神的恐怖力量！
阮柒瞳孔驟縮！她此刻精神力嚴重透支，歸無劍引擎受損，機甲狀態極差！硬抗這一擊，九死一生！
千鈞一發之際，她染血的意念在神經鏈接中炸響，並非指令，而是一個坐標和一個名稱：
噗！噗！噗！
三聲輕微的悶響。三枚“數據楔入彈”如同熱刀切黃油般，輕而易舉地穿透了管道薄弱的物理防護層，狠狠釘入了那個關鍵的物理接口！
嗡——！！！
銀灰色的雲網數據符文瞬間從彈體上蔓延開來，如同活物般順著接口的數據通路，瘋狂湧入暗金色管道內部！這是反詐聯盟結合雲網規則、混沌核心算力和歸無劍寂滅本源開發出的特種武器，其作用隻有一個——在物理層麵，強行侵入、幹擾、甚至暫時“劫持”目標的數據核心！
Ωzeroheart那絕殺一擊的暗紅色精神洪流，在距離“老賴克星”機甲僅有數米之遙的地方，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猛地一滯！屏幕上的數據麵孔露出了極度擬人化的驚愕和混亂！那由數據構成的麵容劇烈地扭曲、閃爍，如同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它發出的怨毒咆哮也變成了斷斷續續的電子雜音！
“就是現在！”阮柒眼中寒光爆射！強忍著識海幾乎要炸裂的劇痛和身體的虛脫感，將最後殘存的精神力和歸無劍的寂滅意誌，毫無保留地注入“老賴克星”左臂！
規則解構炮的炮口並未抬起，炮管本身卻驟然亮起刺目的暗金色光芒！這光芒並未發射，而是順著機甲巨大的金屬手臂蔓延，最終凝聚在機甲那巨大的金屬拳鋒之上！整個左拳，仿佛化為了一柄由純粹解構規則凝聚的、無堅不摧的巨錘！
“給我——碎！！！”
“老賴克星”龐大的身軀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引擎發出瀕臨解體的咆哮，頂著那被“數據楔入彈”暫時幹擾而遲滯的暗紅色精神洪流，巨大的金屬左拳，纏繞著足以撕裂規則本源的暗金光芒，狠狠砸在了那根粗大的、連接著Ωzeroheart的暗金色管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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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這一次，是驚天動地的巨響！
暗金色的管道如同被天神之錘擊中的朽木，在刺耳的金屬扭曲和能量湮滅的爆鳴聲中，從被擊中的部位寸寸斷裂、崩解！無數暗金色的能量流和破碎的數據符文如同垂死巨獸噴濺的血液和內髒，瘋狂四射！
那塊巨大的屏幕上，Ωzeroheart的數據麵孔發出了最後一聲充滿了無盡不甘和怨毒的無聲尖嘯，隨即如同風中殘燭般徹底熄滅、潰散！
恐怖的暗紅色精神洪流失去了源頭，如同無根之水，在即將吞噬阮柒的前一刻，轟然瓦解，化作漫天飄散的、失去了活性的暗紅色光塵！
【目標：Ωzeroheart意誌投影…已摧毀！】
【目標：次級核心數據庫物理鏈接點…已破壞！】
【警告！母艦核心區域…能量反應…急速…衰減…！】
【警告！機師精神力…嚴重透支…瀕臨…臨界點…！】
【警告！引擎損傷加劇…輸出功率…下降至…45…！】
混沌核心的提示音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虛弱感。
“老賴克星”龐大的身軀在揮出那毀滅一拳後，終於失去了大部分動力，如同耗盡力量的巨人，半跪在崩解的管道廢墟之上，僅靠右臂支撐著才沒有倒下。駕駛艙內，阮柒再也支撐不住，眼前徹底一黑，身體軟軟地癱倒在駕駛座上，鮮血從口鼻和神經束接口處不斷滲出，染紅了破損的作戰服。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在徹底熄滅的邊緣搖曳。
“隊長！”三台“遊騎兵”機甲迅速圍攏上來，能量護盾全開，警惕著周圍可能再次翻湧的迷瘴。她們看著主控機甲淒慘的狀態，看著阮柒生命監測儀上岌岌可危的讀數，眼中充滿了擔憂和後怕。
母艦深處，失去了Ωzeroheart的驅動，那彌漫的粉紫色迷瘴如同失去了靈魂，翻滾的速度明顯減緩，顏色也變得黯淡渾濁了許多。但危險並未解除，這片由情劫模因構成的迷宮依舊存在，通往核心數據庫的路，似乎還有一段距離。
而阮柒，這位剛剛擊潰了血巢最後瘋狂反撲的戰士，此刻卻已油盡燈枯。精神力透支帶來的靈魂創傷，遠比肉體的傷勢更致命、更難恢複。她還能支撐著找到並銷毀那個核心數據庫嗎？
與此同時，遠在仙界，雲網核心陣眼處。
枯槁如朽木的墨塵，一直如同雕塑般靜立在那塊巨大的龜甲殘片旁。他那空洞死寂的眼眸，此刻卻微微動了一下，極其緩慢地轉向了北方——虛妄之海的方向。布滿焦痕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觸碰了一下掛在頸間、緊貼心口的那枚溫潤的銀白玉佩。
玉佩內部，那無數細微跳動的灰白數據符文，似乎…比剛才…活躍了那麽一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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