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地脈深處 初火之痕地脈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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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脈熔心,熾浪翻湧。
在任天齊混沌之氣的輔助下,躁動的祖焱之根漸漸平息,那一點本源火苗雖仍顯微弱,卻已穩定燃燒,不再明滅不定。熔岩湖恢複了緩慢而有力的脈動,整個炎陽穀地底的能量亂流也隨之平複。
炎烈收回元嬰真火,長長籲出一口帶著火星的濁氣,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驚異與審視。他看向身旁閉目調息的任天齊,目光複雜。
此子方才運轉的那股灰白氣息,竟能如此完美地中和祖焱狂暴,甚至引動地脈共鳴,其功效遠超他的元嬰真火。這等手段,聞所未聞。
任天齊緩緩睜開眼,迎上炎烈的目光,平靜道:“幸不辱命。地脈暫時無虞,但祖焱本源受損非輕,需漫長歲月溫養方能恢複舊觀。”
炎烈微微頷首,語氣緩和了許多:“此次多虧小友了。若非你出手,炎陽穀萬年基業恐毀於一旦。”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小友功法特異,似對萬火皆有奇效,不知師承……”
任天齊知其仍有疑慮,淡然道:“晚輩機緣偶得,散修之人,並無師門。”
炎烈眼中精光一閃,不再追問,轉而道:“小友於炎陽穀有恩,有何需求,但說無妨,隻要本座能做到,絕不推辭。”
任天齊心念電轉,眼下正是提出要求的最佳時機。他略一沉吟,道:“晚輩確有一事相求。晚輩對上古火係之道頗感興趣,聞貴族傳承久遠,不知可否借閱一些關於萬火本源、尤其是……天地初開時最初之火傳聞的典籍一觀?”
他並未直接提及“初火之種”,而是旁敲側擊。
炎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極細微的波動,快得幾乎讓人無法捕捉,隨即笑道:“我炎陽穀確以火立道,收藏相關典籍不少。小友既有此雅興,本座便允你進入‘藏經閣’三層閱覽三日。墨長老,此事由你安排。”
一旁的墨居連忙躬身應下:“遵命。”
“多謝穀主。”任天齊拱手謝過,心中卻並未放鬆。炎烈方才那瞬間的異常,並未逃過他的感知。這位穀主,似乎對“最初之火”相關的話題格外敏感。
離開地脈熔心,重返地麵。穀中混亂已初步平息,弟子們正在清理戰場,修複損毀建築,但氣氛依舊凝重。
墨居為任天齊重新安排了一處更為幽靜寬敞的客院,並送來了療傷丹藥和一批靈石以示謝意。
“任道友且好生休息,明日老夫便帶道友前往藏經閣。”墨居態度比之前恭敬了許多。
送走墨居,任天齊在院中布下簡單的預警禁製,盤膝坐下,並未立刻療傷,而是回憶著在地脈深處感知到的那絲異常。
那被祖焱之根重重包裹的、更加古老隱晦的灼熱氣息……與獸皮筆記和青銅油燈的共鳴絕非錯覺。炎陽穀的秘密,恐怕就藏在那下麵。
藏經閣的典籍或許能有線索,但關鍵很可能仍在地脈深處。必須想辦法再下去一次。
是夜,月隱星稀。
任天齊傷勢已恢複七七八八,新突破的金丹中期境界也徹底穩固。他悄然睜開眼,眸中混沌之色流轉。
就在他準備行動之時,院外卻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和壓低嗓音的爭執。
“……哎呀,你就讓我進去嘛!我就看看他傷勢怎麽樣了!”是炎萱清脆而帶著嬌蠻的聲音。
“小姐,穀主吩咐了,任道友需要靜養,不讓打擾……”守院弟子為難地勸阻。
“我就說兩句話!閃開!”
院門被推開,炎萱端著一個白玉托盤,上麵放著幾碟精致點心和一壺靈茶,探頭探腦地溜了進來。她換了一身新的火紅裙裝,梳洗過後,明豔照人,隻是眼神有些躲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喂!你…你沒死吧?”她將托盤往石桌上一放,語氣依舊硬邦邦,目光卻悄悄打量著任天齊。
任天齊有些無奈:“勞煩掛心,已無大礙。”
“哼,誰掛心你了!”炎萱嘴硬,卻在一旁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我是來謝謝你白天又救了我一次……還有,那個……口訣還有沒有新的?”
原來是為了這個。任天齊看了她一眼,忽然道:“炎姑娘近日修煉,是否感覺丹田灼痛,靈力運轉至‘鳳池’‘曲垣’二穴時便有滯澀之感,且每逢子午二時,心火尤盛,難以入定?”
炎萱猛地瞪大眼睛,手中的茶杯都差點掉落:“你…你怎麽又知道?!”
“猜的。”任天齊淡淡道,“你功法剛猛,急於求成,火毒積鬱已深,此前口訣隻是揚湯止沸。若再不疏導,下次突破之時,恐有焚經灼脈之險。”
炎萱臉色瞬間白了,她最近確實被這問題困擾得厲害,連她父親都束手無策,隻能讓她放緩修煉。她猛地抓住任天齊的袖子,急道:“那…那怎麽辦?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任天齊目光微閃:“根治需循序漸進,非一日之功。不過……若能尋一處極陰極寒之地,輔以特殊法門,或可加速疏導火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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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陰極寒之地?”炎萱蹙眉,“炎陽穀哪有這種地方……等等!”她忽然眼睛一亮,“地脈熔心最底層,有一處‘寒髓眼’,是當年祖師爺發現地火時一同找到的,用來平衡地火燥性,那地方算不算?”
地脈熔心最底層?寒髓眼?
任天齊心中一動,麵上卻不動聲色:“哦?穀中竟有如此奇地?若能借此地一用,或可一試。”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炎萱一拍胸脯,滿臉興奮,“我這就去跟我爹要令牌!明天…不,今晚我就帶你去!”
“今晚?”任天齊挑眉,“穀主方才允我明日去藏經閣,夜間擅闖禁地,恐怕……”
“哎呀,沒事!”炎萱滿不在乎地擺手,“我是他女兒,帶恩人去療傷怎麽了?再說了,藏經閣那些典籍有什麽好看的,枯燥死了!真正的秘密都在地底下呢!我偷偷告訴你哦,”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那寒髓眼下麵,好像還封著什麽東西呢,連我爹都不輕易靠近的!”
任天齊心髒猛地一跳!果然!
他故作猶豫片刻,才勉為其難點點頭:“既如此…便依姑娘所言。隻是務必隱秘,莫要驚動他人。”
“放心好了!”炎萱得意一笑,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
不過一炷香時間,她便去而複返,手中晃著一枚赤金令牌:“搞定!我爹正好在忙善後的事,我沒細說,就把令牌騙來了!快走快走!”
兩人借著夜色掩護,再次來到禁地洞口。有穀主令牌在手,守衛弟子自然不敢阻攔。
深入洞窟,再次感受到那撲麵而來的熾熱。炎萱輕車熟路,並未在熔岩湖停留,而是帶著任天齊繞到湖後一條隱蔽的狹窄甬道。
甬道向下傾斜,越是深入,周圍的熾熱反而逐漸減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透骨的陰寒。岩壁之上開始出現晶瑩的冰霜,與地火之力形成詭異的平衡。
最終,兩人來到一處不大的天然冰窟。窟頂倒懸著無數冰棱,中央是一口僅丈許方圓的寒潭,潭水漆黑如墨,散發著能凍結神魂的極致寒意。此處寒意竟與冰宮核心處的玄冥真液有幾分相似,卻更加精純凝練。
“就是這裏了!”炎萱打了個寒顫,運轉靈力抵禦寒意,“這寒髓眼寒氣太重,我最多隻能待半個時辰。你快試試那疏導法門。”
任天齊點頭,走到寒潭邊,盤膝坐下。他並未立刻運轉功法,而是悄然將神識沉入丹田,溝通那青銅油燈和獸皮筆記。
果然!一入此地,兩者的反應變得極其強烈!油燈燈焰劇烈搖曳,指向寒潭深處!筆記更是滾燙,那幅星路圖幾乎要透頁而出!
秘密就在這寒潭之下!
他假裝運轉功法,周身彌漫出灰白之氣,絲絲縷縷的汲取著潭中寒意,融入己身,實則將大部分神識沿著那寒髓眼,向下探去!
寒氣極重,神識探入極其艱難。下行不過十餘丈,便感到刺痛欲裂。
但就在這極限距離,他感知到了!
寒潭之底,並非岩石,而是一片被極致冰封的、模糊的古老祭壇!祭壇中心,有一道僅容一指通過的細小裂縫,一絲微弱卻無比純粹、仿佛能焚盡萬物卻又蘊含無盡生機的金紅色火苗,正從中頑強地透出!
這絲火苗的氣息,與祖焱之根同源,卻高出無數層次!更加古老,更加本源!與他丹田內那點祖焱本源和青銅油燈產生著強烈的共鳴!
初火之種!哪怕隻是一絲逸散的氣息,也絕對是與此相關之物!
就在他心神激蕩,欲要進一步探查之時——
異變陡生!
他懷中那枚得自黑衣殺手的鬼首令牌,竟毫無征兆地微微發燙,其上那扭曲的鬼首圖案閃過一絲幽光!
幾乎同時,寒潭之底,那祭壇裂縫周圍,數道隱藏得極深的、與鬼首令牌同源的詭異符文驟然亮起,散發出汙穢的黑芒,如同毒蛇般纏向那絲金紅火苗!
吼!
一聲憤怒而痛苦的、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微弱咆哮,順著那絲火苗,猛地衝入任天齊的識海!
潭底祭壇竟還隱藏著聖教的惡毒禁製,此刻被鬼首令牌意外引動,正在侵蝕那絲初火之源!
“怎麽了?”炎萱察覺到任天齊氣息驟變,臉色蒼白,連忙問道。
任天齊猛地睜開眼,來不及解釋:“潭下有異動!似有邪陣正在侵蝕地脈本源!我需下去一探!”
說罷,不等炎萱反應,他周身混沌之氣暴漲,縱身躍入那足以凍斃金丹的寒髓眼中!
噗通!
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全身,任天齊卻不管不顧,混沌玄黃境催動到極致,硬扛著寒意與越發強大的水壓,如同遊魚般直撲潭底那符文亮起之處!
危機亦是機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正是他深入潭底的最佳借口!
目標,那絲金紅火苗與深處的古老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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