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厚土中初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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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宗門,與林小雨、石嶽分開後,雲初抱著她的“寶貝們”,幾乎是跑著回到了自己那間簡陋的小木屋。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激烈的心跳才緩緩平複下來。剛才林間的衝突依舊讓她後怕,但緊抱著懷中包裹的感覺,卻奇異地驅散了一些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踏實感——這是她憑自己和同伴)的力量守護住的東西。
她點亮油燈,昏黃的光暈照亮了小屋。她迫不及待地再次將厚土鼎取出,用清水細細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暗褐色的鼎身在燈光下泛出溫潤內斂的光澤。她越看越喜歡,手指撫過那些古樸的雲雷紋,感受著指尖傳來的、與自己土靈根隱隱契合的溫熱感。
“得試試煉丹……”雲初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的心情。她將購置來的第一批材料——主要是飽滿的玉髓米靈穀和幾種常見的凡俗草藥如寧神花、益氣草)一一擺放在簡陋的木桌上。這些都是煉製最基礎“辟穀丹”的原料。
她沒有急著生火,而是先盤膝坐下,將狀態調整到最佳,同時再次在腦海中回憶《基礎靈植辨識與初階丹方》中關於辟穀丹的煉製要點:玉髓米需以文火煆炒去其雜質,激發穀靈;寧神花取其花瓣,以靈力揉撚出汁;益氣草需去根留葉,慢焙出香……最後諸藥融合,以自身靈力為引,控火凝丹。步驟看似簡單,但對火候、靈力輸出、時機的把握要求極高,稍有差池,便是廢丹,甚至炸爐。
準備工作就緒,雲初將一小捧玉髓米投入厚土鼎中。她深吸一口氣,指尖掐訣,一縷微弱的火靈力小心翼翼地探向鼎底。
呼——
與之前測試時一樣,一簇穩定、均勻的赤色火焰應聲而起,安靜地在鼎底燃燒起來。火焰的溫度似乎完全隨著她心意微調,沒有普通火焰那種難以掌控的躁動感。
“好穩的火……”雲初心中暗喜,集中精神,開始煆炒玉髓米。她發現,當自己的靈力透過厚土鼎轉化為火焰時,消耗似乎比直接催生火焰要小一些,而且對火焰形態的控製更加得心應手。鼎身傳來一種溫厚的包容感,仿佛在幫助她梳理著那微弱而雜亂的火靈力。
很快,玉髓米在均勻的熱力下散發出淡淡的穀物焦香,雜質被剔除,留下晶瑩飽含靈氣的米粒。第一步,成功!
接下來處理寧神花瓣和益氣草葉。雲初按照法訣,將一絲木靈力注入花瓣,輕輕揉撚。或許是因為木靈根最弱,她感覺頗為吃力,汁液提取得並不順暢。然而,當她將處理好的藥液投入鼎中時,厚土鼎內壁似乎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暈,那藥液滴落在鼎內,竟沒有立刻被高溫蒸發,反而如同露珠般微微滾動,藥性流失的速度似乎減緩了!
“這鼎……能鎖住藥性?”雲初又驚又疑。
她不敢分心,繼續投入焙烤好的益氣草葉粉末。接下來是最關鍵的一步——融合凝丹!
雲初屏住呼吸,將神識雖然還很微弱)沉入鼎中,努力感應著鼎內三種材料在熱量下的變化。她需要在自己靈力引導下,讓它們完美融合,並在恰當時機收攏火力,凝聚成丹。
第一次嚐試,她對火候轉換的時機判斷失誤,火力稍猛,“噗”的一聲輕響,鼎內冒起一小股黑煙,傳來焦糊味。廢丹。
雲初沒有氣餒,清理掉廢渣,仔細回想剛才的過程。厚土鼎傳來的那種溫厚感,讓她更容易捕捉到鼎內溫度那細微的變化。
第二次嚐試,她更加小心,神識緊緊鎖定鼎內材料的變化。當感覺到玉髓米的穀靈、寧神花的安神之效、益氣草的生機之力開始交織,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點時,她福至心靈,立刻收斂火力!
鼎底的火焰應聲而弱,變得如同燭火般溫和。鼎內,那團混合的藥液在餘溫中緩緩收縮、凝聚……
片刻之後,火焰熄滅。雲初忐忑地探頭看向鼎內。
三顆龍眼大小、表麵粗糙、色澤灰白中帶著點點雜色的丹藥,正靜靜地躺在鼎底。沒有預想中的丹香,外形也頗為難看。
“這……算是成了嗎?”雲初用木鑷子小心地夾起一顆。丹藥入手微溫,能感覺到其中蘊含著一絲微弱的、混合的靈氣,主要是飽腹之感。
是辟穀丹!雖然是最下品,雜質很多,效果恐怕也隻能頂一兩天餓,但確確實實是成丹了!
巨大的喜悅瞬間淹沒了雲初!她成功了!第一次正式煉丹,在失敗了僅僅一次之後,就成功煉製出了丹藥!這其中,固然有她之前反複研讀玉簡、細心準備的原因,但厚土鼎那穩定火候、鎖住藥性、甚至輔助她感知鼎內變化的奇異功效,絕對功不可沒!
她愛不釋手地撫摸著溫潤的鼎身,心中對那位邋遢老者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六塊靈石,簡直是撿到了天大的便宜!
接下來的日子,雲初的生活更加忙碌,卻也更加充實。她白天照料赤精參田,完成宗門任務,晚上便沉浸在煉丹之中。她將大部分積分和節省下來的靈石,都換成了煉製辟穀丹的材料,開始了瘋狂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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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失敗,一次次總結。厚土鼎仿佛一個沉默而可靠的夥伴,始終以它穩定的性能和那絲微妙的輔助,支撐著雲初的探索。她對火候的掌控越來越精準,對藥性融合時機的把握也越來越熟練。
漸漸地,她煉製的辟穀丹,色澤從灰白變得微微泛黃,表麵粗糙度降低,丹體內的雜質明顯減少,飽腹的效果也從一兩天提升到了三四天。雖然依舊是最低階的辟穀丹,但品質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
偶爾,在她全神貫注煉丹,體內土、火靈力與厚土鼎產生更深層次共鳴時,腦海中會再次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麵:不再是冰冷絕望的背叛,而是一隻穩定地操控著更加複雜火焰的手,麵前是一座氣勢恢宏、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巨大丹爐……那些畫麵一閃而逝,卻讓她對火焰和藥性的理解,莫名地加深了一分。
這一晚,當她再次熄滅火源,看著鼎底五顆圓潤、色澤均勻、散發著淡淡穀物清香的辟穀丹時,她知道,自己終於掌握了這門最基礎的丹藥,達到了“熟練”的程度。
她小心翼翼地將丹藥裝進玉瓶,看著那不起眼的厚土鼎,眼中充滿了成就感與對未來的憧憬。煉丹之路,她終於磕磕絆絆地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而這一切,都離不開這個看似樸拙,卻內蘊玄機的寶貝小鼎。她知道,這隻是開始,後麵還有更長的路要走,但她心中充滿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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